第111節(jié)
在這期間,薛夷光倒是聽到了宣平侯府的消息,這個消息還是因為她當初從宣平侯府帶來的一些丫鬟在討論宣平侯府的下場時聽到的。 宣平侯府被奪爵,宣平侯府淪為庶民,去除宣平侯被判流放三千里外,女眷和孩子倒是安然無事,但是宣平侯府被查抄后,沒了爵位,沒了俸祿,趙氏的日子過得十分拮據(jù)。 老太太怨恨趙氏,老太太覺得是因為蘇夷玉嫁進了齊國公府,他們才被牽連的,老太太又怨恨趙氏當年對薛夷光苛待,不然宣平侯府對太子妃有養(yǎng)恩,怎么著也該更加榮耀,而不是被奪爵,老太太認為趙氏是個掃把星。 趙氏沒了誥命,丈夫流放,沒了兒子,女兒也被論罪,又被老太太埋怨打罵,徹底受不住了,脾氣開始尖銳起來,整日和老太太對罵。宣平侯府沒了家產(chǎn),二房卻沒有被論罪,老太太可以去投靠二兒子和房氏,但是老太太卻嫌棄趙氏是個掃把星,不愿意庇護趙氏,只愿意帶著宣平侯的庶子一家去投靠二兒子。 老太太不愿意帶趙氏,房氏和二老爺卻不能任由趙氏自生自滅,讓別人戳著他們的脊梁骨罵他們不善待家嫂,所以只能將趙氏領(lǐng)回府中,老太太不愿意也不行。 聽著家中仆人來報說老太太與趙氏又廝打起來了,房氏正在理賬本的眼都沒抬起來,只道:“不用理會,出了事就去請郎中?!彼鸪跻蚕胍{(diào)和的,一開始她不讓趙氏和老太太見面,但是老太太看不到趙氏便指著她罵,又要去找趙氏,房氏知道,老太太是這段時間被刺激地精神有些失常。 趙氏也性情大變,兩人以互相折磨為樂,她也管不了了,所以就任由兩個人互相折磨,出了事就去找郎中,就像在兩人這樣子,她想問也問不了。 仆人退下后,房氏才想起正事來,對著身邊自己的陪嫁mama問道:“我讓人給永嘉郡主準備的大婚的賀禮都準備了嗎?” “都備下了,已經(jīng)是府中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了?!迸慵辪ama擔憂道:“這要是萬一郡主還看不上怎么辦?”他們府中的好東西本來就沒多少,又遇上了宣平侯府的事,怎么著都得大點一些,準備的這些東西比當年永嘉郡主給大姑娘準備的添妝都差很多,她怕到時候郡主看不上怪罪下來。 “我這里備一份,媛兒那里備一份,這是我們的心意?!狈渴险f道:“郡主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不會怪罪的。”送不送禮是一回事,看不看得上是另一回事,依照永嘉郡主的眼界,怕是一些貢品都瞧不上,更何況她準備的東西,不過是自己的心意而已。 宣平侯府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們二房卻沒有受牽連,只能是因為當初永嘉郡主對二房的友善被太子看在眼中,她們不能不知好歹,她們最該感激的便是永嘉郡主。 陪嫁mama趕緊應(yīng)是。 房氏和蘇夷媛是在薛夷光大婚前十日將準備的賀禮送到的安國公府,和房氏想的一樣,薛夷光對待她們這些略顯寒酸的禮物并不嫌棄,笑盈盈的和她與女兒說著話,房氏覺得只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薛夷光的涵養(yǎng)來。 期間,房氏不注意提及到了蘇夷玉,嘆道:“她和文氏一起被流放到南疆不毛之地,聽說被流放的時候她已經(jīng)瘋了,死在了半路上,文氏在到南疆后不到半個月也病死了?!蔽氖暇褪驱R國公夫人,沒了誥命,成了罪人,齊國公夫人這個稱呼自然也就不能用了。 薛夷光聽后,不由想起離京前還高高在上的齊國公夫人,以及蘇夷玉進府時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感嘆。她第一次見蘇夷玉的時候,只覺得蘇夷玉是個有點小心機的姑娘,但也無傷大雅,看著也是溫柔嫻靜的姑娘,她也不知道這位重生的姑娘前世發(fā)生了什么,讓對方這么偏激。 這一世的結(jié)局,也不知道蘇夷玉還有沒有機會再重生一世? 對于蘇夷玉的結(jié)局,薛夷光只想說中什么因得什么果,重活一世,卻永遠將思想和見識停留在上一世,這就是在辜負重活一世的幸運。 “不說這些了?!碧K夷媛阻止了自己母親要繼續(xù)說蘇夷玉和文氏的話,轉(zhuǎn)而關(guān)心起薛夷光來,“你這以后出嫁,我雖然經(jīng)歷地不多,也不聰慧,但到底是我過來人的經(jīng)驗,有些話還是想要和你說?!?/br> 薛夷光聽后笑道:“大jiejie自謙了,大jiejie向來是最通透的,你的話當然都是金玉良言?!?/br> “你愿意聽就好。”蘇夷媛聽后笑道:“我不知道你和太子殿下如何相處的,但是外面都在傳殿下性子端肅,充滿威儀,但我想說的是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應(yīng)該是相互包容,如果你們之間出了問題,不要只埋怨對方的錯處,先想想自己的不對?!?/br> “這夫妻之間的相處,很多都沒法說誰對誰錯,固執(zhí)己見只會讓你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碧K夷媛繼續(xù)道:“有時候先賠禮道歉,不一定代表你錯了,你輸了,有時候低一下頭,會讓你們之間的感情更好,給對方一個臺階下,說不定先認錯的會是對方?!?/br> “夫妻之間若是處處較勁誰對誰錯,那就沒意思了,相互包容才能讓你們之間的感情更好?!边@是蘇夷媛這么多年生活得出的規(guī)律,她知道薛夷光只有安國公夫人和房夫人這些女性長輩,長輩有些話終究是不好說出口。 薛夷光的堂姐也不在京都,這些話,蘇夷媛就做主給薛夷光說了,也沒顧及自己的身份,她只希望薛夷光婚后和太子的生活能夠幸福美滿。 平常人家若是日子過得不好,夫妻感情不和,倒是還可以和離,但是太子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太子妃這個位置退無可退,這樣蘇夷媛對薛夷光也就更擔心了,這些話是她掏心窩子的話。 薛夷光自然知道蘇夷媛是為了自己好,她笑著應(yīng)道:“大jiejie說的,我都記下了,我一定不會和太子殿下硬碰硬的,我們會相互包容的?!彼欢蚱尴嗵幹溃嗷グ葸@一點她是極為認同的。 蘇夷媛聽到薛夷光愿意聽自己的話,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一個月后,太子大婚正式到來。 第259章 大婚 大婚當日, 薛夷光很早就被顏女官叫起來梳洗。太子大婚的流程十分繁瑣,只穿衣這一樣,就折騰了一個多時辰。 在大魏, 皇太子妃的禮服與皇后相對應(yīng)。頭戴九翬四鳳冠,冠上飾翠翬九、金鳳四, 并綴珠翠云、大珠花、小珠花等,冠底為翠口圈,飾珠寶鈿花,托里金口圈一副, 冠后有博鬢四扇,飾以鸞鳳?;榉彩堑砸? 材質(zhì)纻絲、紗、線羅隨用, 深青色, 織有翟紋九等,共一百三十八對, 間以小輪花。 這樣的禮服極為貴重,除了在大婚的時候,也只有在受冊、助祭、朝會諸大事時才會穿這樣的禮服。整個翟衣的袖口, 領(lǐng)口等地方都是正紅色, 在大魏只有正室和身份高貴的婦人才能用這個顏色。 這樣一身皇太子妃的禮服下來,給薛夷光的感覺一個字,那就是——累。這身衣服真是相當重了, 不過幸好薛夷光以前也經(jīng)常穿郡主禮服,雖然比這個輕上很多, 但到底也是有了一定的基礎(chǔ), 若不然薛夷光覺得自己估計還沒撐到婚禮結(jié)束, 就已經(jīng)趴下了。 周皇后將宮中最擅長妝容的孔司飾派來給薛夷光上裝打扮, 孔司飾看著薛夷光皎若明珠的面容,贊嘆道:“郡主底子這樣好,就是不裝扮也已經(jīng)很美了。”因為薛夷光還沒有經(jīng)過冊封禮,所以還是用郡主來稱呼薛夷光,等到明日拜祭過太廟,才能稱呼太子妃。 孔司飾只給薛夷光化了一個淡妝,在眉間貼了花鈿,涂上口脂,已然是角色??姿撅椏粗媲皣煜愕难σ墓猓唤袊@永嘉郡主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了,用一句國色天香來形容都不夸張,她在宮中見過的美人那么多,但也沒有一人的容貌能比得上永嘉郡主。 而到現(xiàn)在很多人提起永嘉郡主,卻很少有人會提起永嘉郡主的容貌,這是因為永嘉郡主的才氣,手腕,能力比她的容貌更讓人折服。 顏女官等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美得讓人驚艷的薛夷光,她們往日里和郡主在一起,但是薛夷光卻很少化妝,這樣一收拾,薛夷光只坐在那里,就讓人覺得滿壁生輝。 永淑公主甚至笑鬧道:“太子皇兄可真是有福氣,我們永嘉怎么能這么美呢!早知道我就該把你拐了回去。” 旁邊的長寧縣主聽到后,笑話道:“你這話要是被你家駙馬聽到,有的鬧呢!” 永淑公主聽后哼了一聲,有個愛吃醋的駙馬足以說明她們的感情好,她才不害羞呢。 旁邊的姑娘見到永淑公主和長寧縣主這樣打趣,也紛紛跟著附和了幾句,薛夷光倒是不害羞,只坐在那里讓人給她繼續(xù)收拾,她覺得這樣的事情沒什么可害羞的,太子等了她這么久,都成了京中最大的未婚男青年了,這樣的愛人,只讓薛夷光覺得婚姻是幸福和甜蜜的,連離家的傷感都少了很多。 正在說說笑笑的時候,房夫人從外面急匆匆地過來了,笑道:“太子殿下馬上就要到門口了,郡主可是收拾好了?” 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是一驚,永淑公主驚呼道:“太子皇兄親迎?”驚訝后永淑公主又覺得理所應(yīng)當,太子都可以等永嘉這么長時間才成婚,親迎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也不外乎大家驚訝,在大魏,太子和帝王大婚是由禮部派人來接親,太子和帝王是在宮殿處等著妻子被禮部接過來,如今太子打破規(guī)矩愿意親自迎親,足以說明太子對妻子的重視。 “是的呢?!狈糠蛉粟s緊笑道:“馬上就到這門前了,聽說殿下帶了不少紅包,你們看看還要不要攔門,左右這時間還早,還能鬧一會兒。”平常人家出嫁,都是有兄長姐妹要紅包攔門的,還有出題考新郎官的,特別是一些有學問的姑娘家,那所出的題目甚是刁鉆,饒是那些得中進士的才子們都答不出。 誰去為難太子呢?旁人是不敢的,最后大家都將目光落在了永淑公主和長寧縣主身上,要是有人敢為難儲君,她們覺得也就只有永淑公主兩人了,畢竟這一個是親妹,一個是表妹不是? 其他的人,讓她們上她們也不敢不是? 薛夷光似笑非笑地看著聽到太子名字后就瑟縮的永淑公主和長寧縣主,“說好了要給我守門的呢?”這兩人還是原來的性子,一見太子就跟鵪鶉似的,她也不知道太子怎么在兩個閨蜜心里有這么大的陰影的。 在小伙伴的目光中,永淑公主縮了縮脖子,討好地笑了笑,“那個啥,我們也想守,這不是現(xiàn)實條件不允許嗎?”說完后,永淑公主毫無母愛地將自己身后的兒子推到薛夷光面前道:“我讓阿澤去,他去代表著我!”她覺得太子應(yīng)該不會為難她才三歲的兒子吧。 和永淑公主一樣,長寧縣主也毫不猶豫地將女兒推出來,她的女兒比永淑公主的兒子還大些,笑道:“正好讓阿嫣和阿澤一起!”比起永淑公主還敢跟太子說個話,她是連面對太子的勇氣都沒有。 說完后,兩人也不等薛夷光反對,就將兒子女兒帶出了屋,對著孩子囑咐道:“一會兒要是太子殿下的臉色不對,你們就拿了紅包趕緊跑。要是太子臉色好,你們就讓殿下做催妝詩?!?/br> 對于兩個不靠譜的小伙伴,薛夷光有些擔心孩子,對著顏女官吩咐道:“讓人看著點阿嫣和阿澤,外面擠得厲害,還傷著孩子了。”他倒是不怕太子和兩個孩子生氣,阿繹才沒有那么愛生氣,不過是永淑公主和長寧縣主自己嚇自己而已。 太子看著面前兩個才到自己腿肚子的娃娃,比起平日里嚴肅的神色,今日太子的臉上是帶著笑意的,他將之前宮中就準備好的荷包遞給兩個孩子,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讓人將兩個孩子抱下去。 只是阿嫣和阿澤還記著自己母親的囑咐,阿嫣年紀大些,口齒伶俐,她是女孩子,長得可愛,讓太子想起薛夷光小時候,所以臉色也算是和藹,這讓阿嫣膽子也大了些,“殿下作催妝詩?!彼卫斡浀冒⒛飮诟雷约旱脑?。 讓儲君當場作詩,哪有人敢提這個要求?不過今日是太子大婚大家也都可以理解,他們害怕的是太子本人作詩的水平如何,似乎太子長這么大,他們還從沒有見太子作過詩。 跟著太子一起來的禮部官員有些著急,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太子親迎還有攔門的,這他也沒讓人準備催妝詩給太子啊,這要是回頭太子作不出來,丟了面子可怎么辦?他們心里著急啊,這詩他們會作,他,他們現(xiàn)在恨不得以身相代替太子作詩。 太子聽到阿嫣的話并沒有生氣,反而揉了揉她的頭道:“孤作了詩,你去催你永嘉姨母快出來好不好?”他是知道的,永淑公主和長寧縣主一直讓自己的孩子喚永嘉姨母,只是今日之后,這稱呼也該改改了。 “好?!卑㈡淌莻€乖巧的孩子,聽到太子的話甜甜地應(yīng)好,“永嘉姨母今天可漂亮了?!?/br> 太子聽到阿嫣最后的話,嘴角的弧度更大,甚至抱起阿嫣來,對著眾人道:“妝臺前來翟衣穿,侍女環(huán)將九鳳釵。寄語倦妝人說道,輕施朱粉學慵來?!贝邐y詩作完,下面的人趕緊拍案叫好。 說實話,太子這首催妝詩只能算是中等,翟衣,九鳳釵表明太子妃的身份,但是若說做得多好,也有點夸張,當然這是對于才子來說,但是對于一國儲君來說,能夠臨場做出這樣的催妝詩已經(jīng)算是非常不錯了,這是太子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展露才學,一時間讓眾人覺得太子文采俱佳,才學出眾,和永嘉郡主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說完后,太子在阿嫣耳邊說道:“去跟你永嘉姨母說,我在下面等著她,我們一起回宮?!?/br> 阿嫣被太子放下后,自覺完成了母親交給自己的任務(wù),拿著荷包牽著年紀小些的阿澤,回了屋內(nèi),脆生生地對薛夷光道:“姨母,殿下說他等著你一起回宮。” 本是一句十分平常的話,但在今日這個特殊的日子,就顯得有些不一樣了,被眾人打趣地看著,饒是薛夷光也忍不住鬧了個大紅臉,然后旁邊的侍女又繪聲繪色地重復(fù)了一邊太子剛才的催妝詩,大家一邊贊著太子大才,一邊笑著打趣薛夷光。 “我原是不知道,太子皇兄這樣的人也有柔情蜜意的時候。”永嘉郡主感嘆道,正所謂“何謂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她今日才覺得此話所言不虛。 薛夷光嗔了永淑公主一眼,這還嫌不夠亂嗎? 這時房氏又走了進來,說吉時到了,催促著薛夷光起身,大魏沒有蓋蓋頭的習俗,女子出嫁皆是用團扇遮擋。 薛夷光在眾人的簇擁下踏出房門,隨后她便感受到太子溫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阿瑤,我們成婚了?!?/br> 第260章 洞房花燭 太子大婚的過程很是繁瑣, 等到薛夷光回到東宮的時候,太子還在宮中。雖然太子大婚沒有新郎陪酒陪客這一說,畢竟以太子的身份, 除了景祐帝,又有誰能夠讓太子陪酒呢。 只是太子大婚,宮中要大宴賓客,太子身為新郎, 也需要象征性地喝上兩杯, 這是禮節(jié)。 太子大婚沒有鬧洞房這一說,但是宗室的王妃也都來湊個熱鬧, 不過這些人散的也快, 將薛夷光引到寢宮, 便都散去了。 薛夷光沒有等多久,太子就來到了。大魏沒有掀蓋頭這一說,薛夷光將團扇拿下來兩人也就是見面了。 薛夷光看著今日的太子, 一身冕服英姿挺拔, 笑道:“您來得真快?!彼X得前世的影視劇就是個錯誤,說好的會喝醉呢,太子明明目光十分清晰, 一看就是沒有醉意。 “我怎么舍得留阿瑤一個人獨守空房這么久。”太子上前將薛夷光的手拉起,兩人來到桌子前。 薛夷光聽到太子的話,轉(zhuǎn)頭指了指一旁的宮人,道:“怎么會是一個人,您就是今天不來,也有人陪我, 還不止一個?!逼鋵嵮σ墓庵? 在大魏很多貴族眼中, 特別是像太子和景祐帝這樣的皇族眼中,身后跟著的一堆宮人都是可以忽視的,明明身邊站著一堆人,卻也一樣會說自己只是一個人,十分孤獨,這點就是薛夷光無法理解的。 太子聽后,哼笑一聲,“那些人怎么可以和孤比?小沒良心的,我這么快從宮宴上離開都是為了誰?” 薛夷光看著太子的目光,她決定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把太子惹毛了,不然一會兒受苦的還是她。 “我知道,阿繹對我最好了。”薛夷光甜甜地笑著道,只這么笑著,就能讓人甜到心里。 太子看著這樣的薛夷光,對阿瑤,他真的很難生氣。 這個時候?qū)m人將酒端了過來,“殿下,娘娘,請飲交杯酒。” 薛夷光看著面前的酒杯,一時間有些臉紅,這樣的情節(jié)她只在前世的影片中看過,端起酒杯,學著印象中的樣子,滿飲了酒。當酒入口的那一刻,沒有想象中的辛辣味,反而是果香中帶著淡淡的酒香,倒是讓薛夷光一愣。 放下酒杯后,太子看出了薛夷光的疑惑,道:“知道你不喜歡喝烈酒,我特地讓人換成了果酒?!痹谘σ墓饷媲埃雍苌儆谩肮隆?,這是他和薛夷光之間的默契,代表著雙方的平等。 薛夷光聽到太子的話笑得更甜了,臉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紅暈。 喝完交杯酒后,太子對著身邊的宮人擺了擺手道:“讓人做一份飯菜來,然后都下去吧?!?/br> 薛夷光確實是餓了,為著大婚,她今日基本上沒吃什么東西,她一面感慨于太子的貼心,一邊又對著太子嗔道:“您讓人都下去了,誰來給我將這鳳冠取下來?”要不是要走完所有的禮節(jié),喝完交杯才能將鳳冠取下,翟衣脫下,她早就動手將這些取下了。 太子將薛夷光拉到梳妝鏡前,笑道:“我親自幫你取,今日我來伺候你好不好?” “您要是能取下來當然是好?!毖σ墓鈱μ釉谶@方面沒什么信心,就是她也不一定能取下這鳳冠,畢竟這穿戴十分復(fù)雜,專業(yè)的活兒還得交給專業(yè)人士不是? 太子對自己卻是十分有信心,他覺得朝政都沒能難得了他,更何況這些小事? 但事實證明,是太子殿下高估了自己,折騰了將近兩個刻鐘,薛夷光的頭發(fā)更亂了,但鳳冠就是取不下來,最后薛夷光實在是忍不住了,叫了顏女官進來給自己將鳳冠取下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鳳冠就被輕松取下。 沒了鳳冠的壓迫,薛夷光是輕松了,但是太子的臉色卻有些黑,薛夷光只能哄道:“阿繹最厲害了,今天是不熟,以后熟悉了,阿繹一定比顏姨還厲害?!彼坏貌徽f,再成熟的男人在有些時候也有幼稚的一面,比如現(xiàn)在的太子。 太子臉色好看了不少,用手將薛夷光的頭發(fā)攏了攏,道:“以后我都會學著做,我?guī)湍惝嬅假N花鈿,幫你戴簪釵還不好?”他想要親手打扮他的阿瑤。 “當然好了?!毖σ墓庑χ鴳?yīng)道。 太子聽后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拉著薛夷光的手向?qū)嬍依锩孀呷ィ拔規(guī)闳°逶?,之前我讓人將溫泉的人引到東宮了,以后你也好洗漱沐浴?!碧又姥σ墓馍韵矟?,夏日里基本上每日都要沐浴,冬日里也是最多兩天就要沐浴,為了方便小姑娘沐浴,這是太子自入主東宮后,對東宮改動最大的一次。 雖說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夫妻了,但是到底是新婚,兩人連洞房都還是剛開始呢,該干的事都沒干呢,怎么可能一起沐浴?就是薛夷光作為后世的人,也接受不了這個時候一起沐浴。 太子在這點上自然是體貼,他揉了揉薛夷光的頭發(fā),便喊了人進來伺候薛夷光沐浴,然后退了出去,換個地方洗漱。他絕不會唐突自己的小姑娘,不過早晚他們會在一起鴛鴦戲水的。 薛夷光看著太子出去,松了口氣,她還真怕太子有什么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