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七
甄真手指在墓碑上邊滑了一下,沒有沾上灰的痕跡,看來被清掃過。 幾個孩子好奇湊過去,圍著墓碑打量,他們都是懂禮的好孩子,不會去動別人的墓碑。云瀾對那簇小雛菊很感興趣,小短腿一蹲,用鼻子嗅雛菊的香氣。 季歌大大咧咧說:“你怎么跟狗一樣?” 云瀾懵了一下,鼓起腮幫子,扭頭:“你才是狗!” 芝芝捧腹大笑。 聞?wù)娌毁澩溃骸凹靖瑁绻情_玩笑,要用開玩笑的語氣。” 云瀾:“就是就是,看你被哥哥罵了吧!” 季歌咬咬牙,他當(dāng)然不敢反駁聞?wù)妫屏嗽茷懸幌拢骸澳愕靡馐裁矗绺缙匠8彝娴米疃啵 ?/br> 燕承生怕寂寞,插了一句:“但哥哥平時教我學(xué)習(xí)的時間最多。” 云瀾說:“哥哥最喜歡我。” 芝芝后知后覺,我踏馬沒地位了!這群兔崽子,枉她在幼兒園給他們撐腰幾次,還打架幫他們,小沒良心的。 甄真揉了揉芝芝腦袋:“好了,你就不要跟男孩子摻和。mama喜歡淑女。” 芝芝齜牙咧嘴的臉?biāo)查g收起來,行吧。 燕寧提了一桶水過來,是用來清洗墓碑上的灰塵,甄真本來想說不用澆,可還是讓開了。除了這個,也沒其他事可做。 季靈說:“我記得,你母親的忌日,好像偶爾會和新年重合。今年新年我們再來一趟,和你爸一起。” 新年。云慕青垂眸,他無法想象,在人人喜氣沖天的新年去世,面對母親的死,甄真是什么感受。 當(dāng)然,這世上的悲從來不少。 甄真雙手插兜,呼了一口氣:“也好。來吧。” 芝芝抬頭拉拉她衣角:“mama,外婆為什么離開mama?mama太可憐了。” 甄真笑了笑:“因為你外婆覺得,死去的世界更幸福吧。” 芝芝猛地抱住她:“才不,mama要一直陪著我們。” “當(dāng)然的。”甄真拍拍她肩膀,“我又怎么舍得拋下你們?” 那邊還在爭哥哥最喜歡誰的男孩子們,注意力也被拉了過來。 云瀾抓著甄真另一邊衣角:“mama永遠(yuǎn)要跟我在一起!” “不對,”季歌說,“是我。” 燕承和聞?wù)嬲驹谒麄兒竺妫麄兊降妆冗@幾個要沉穩(wěn)一些,只是目光流露的巴望溢于言表。 相比起孩子們的直接,甄真身后的幾個男人便沒那么感情外露。不過他們早就決定好了,未來會陪伴一輩子。孩子長大后遲早會獨立,但他們和她不能分開。 吊唁完了回程,平地突然刮起一陣大風(fēng),詭異地吹起放在墓碑前的小雛菊,散了一地。 甄真回頭看了一眼,走過去收拾,一株一株撿起,合攏握在掌心,此刻菊花飄香,有點像小時候母親難得開心的那天,告訴她,她很喜歡這種花。雛菊有一個花語是說,隱藏在心中的愛。到底是說對女兒的愛,還是對那個人愛,只有她自己知道。 郁清卓解開領(lǐng)帶遞給她:“用這個綁一圈,應(yīng)該不會被吹散了。” 云慕青指了指季靈腰上的皮帶:“你這個也可以。” 季靈白眼給他:“你少來。” 甄真搖頭笑:“我有皮圈,再找塊石頭壓著就好了。” 做完這些,他們這次真走了。 甄真總覺得,風(fēng)吹散了雛菊,也許是母親是想讓她再多留一會。按道理說,她一個研究者,不應(yīng)該得出這么不切實際的判斷。 甄真越走越慢,孩子們情緒轉(zhuǎn)換得快,你蹦我跳地跑遠(yuǎn)了。倒不怕他們出事,墓園門口有保鏢守著。 郁清卓、云慕青、季靈和燕寧發(fā)現(xiàn)她落后,四個男人同時回頭看她。郁清卓手里的領(lǐng)地還沒系回去,垂在身側(cè)飄動。云慕青淡色的瞳孔泛著波光,有種不真切的美。燕寧朝她微微笑,他變化最少了,氣質(zhì)還和開始見到時一樣清澈。季靈變化極大,從少年蛻變成男人。 甄真望著他們,心里多少感慨起來,哪怕他們之間確實發(fā)生過很多不愉快,但還是在一起了,盡管和初衷稍有差別,總歸結(jié)果是好的。為了她,他們真的忍耐了很多。 → () 番外就到這結(jié)束了,其實,我覺得我有些背離初衷了,最初寫這篇文,腦子先有的不是故事,而是甄真的形象。 一個冷靜、意志堅定,不為所動的女主。但這樣的人過于理想化,寫著寫著,自己都有點不信。不過,好在我堅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