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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貴聽了大聲喊冤,五皇子司徒碧也站起身來道:“賈代善,我敬你是父皇親封的榮國公,對你一再容忍,但本王親王之尊,也不容你空口白牙的污蔑。” 一時間,公堂上亂作一團。五皇子不忿賈代善污蔑自己,吳貴又堅稱自己和戴權并無聯系,其他官員見了剛才吳貴聽到戴權兩個字神色微變,也知道吳貴和戴權必有聯系,忍不住竊竊私語。 袁章將驚堂木一拍,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五皇子知道景和帝也在垂簾旁聽,才忍住心中怒氣,勉強坐下,依舊對賈代善怒目而視。賈代善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景和帝微微皺眉,在胡家莊抓住吳貴之后,他曾在上書房召間過賈代善,當時他就覺得五皇子應當早就息了心思,賈代善也深以為然,怎么此刻賈代善又將矛頭指向了五皇兒? 賈璉坐在賈代善下首沒動,心中不由得給祖父鼓了個掌。賈代善真是個杰出人才,算來他雖然是官二代,但也是爆發之家的二代。家族談不上什么底蘊不說,當年賈源跟著太|祖皇帝南征北戰,想來也沒什么心思用在賈代善身上,賈代善卻能根據形勢將各種計策信手拈來,運用爐火純青,說是天才不為過。這吳貴怕是中計了。 果然賈代善緊接著就問:“吳貴,這五年來,五皇子府和胡家莊來往信件,是否都被你燒了!” 吳貴自是矢口否認,賈代善突然道:“那你燒的是替戴權送的信件!” 吳貴微微一愣,急忙搖頭道:“國公爺這話怎么越說越離譜,草民在五皇子府做事,和戴公公并不熟悉。” 可是他再怎么矢口否認,那一愣神也落在了堂上眾人的眼里。戴權雙膝已經被敲碎,故而沒有跪地,而是癱坐在堂上的,聽了賈代善這話,也愣了一下。緊接著,便恢復了常色。他就是行刺皇長孫那一條罪名,已經是死罪了,賈代善是否能審出其他人,與自己還有什么關系。 賈代善問到這里,才回到椅子上坐下,道:“袁大人,我的話問完了。” 堂上眾人除了二皇子司徒碣,哪個不是人精。接下來的事,袁章自己也知道了,于是接著問道:“人犯吳貴,你之所以假死從五皇子府逃脫,乃是因為受了逆賊戴權指使,前去胡家莊送信,讓胡博達派殺手前來滅昌和玉器鋪滿門,是也不是?” 第44章 吳貴知道自己中了賈代善的圈套,氣得直咬牙,袁章的問話,他自然也矢口否認。 胡博達因為和常安王有關,早就是死罪,即便是為了少受活罪,胡博達也不愿意再硬抗,因此道:“大人,罪民愿招,罪民這次派殺遠赴京城滅昌和玉器鋪滿門,確實是收了吳貴送來的信。” 賈璉又微微側頭看了賈代善一眼:祖父威武。 昌和玉器鋪的少東家鄭盛如今還不足十歲,不但家中陡然遭此劇變,甚至還親眼見到父母死于殺手刀下。這些時日,他日日噩夢,也不愛說話,性格十分孤僻。此刻聽到滅門仇人就在堂上,小小臉龐露出和年齡不相稱的恨意,激動得咬牙切齒,恨不能站出來殺了眼前之人。為了維護公堂秩序,被衙役給阻止了。 賈璉看到鄭盛的樣子,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了那些被毒|品毀了家,毀了人生的孩子。 現在案情又清晰了一些,昌和玉器鋪滅門,傳訊人是吳貴,殺手是從青山縣胡家莊派過來的。 賈代善在堂上指出指使人是戴權,自然戴權沒有承認,但是從方才吳貴的反應來看,信確實是戴權讓他去送的。 于是,袁章又一拍驚堂木,道:“人犯戴權,你為何指使人滅昌和玉器鋪滿門?” 戴權抬眼道:“袁大人,昌和玉器鋪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前兒胡博達才說昌和玉器鋪和他有生意往來,生意上生了齷蹉,才生了殺人之心,這與我何干?我不過是無兒無女,無人送終,所以貪財了些,千金裘皮貨鋪確實是我的暗產。其他的,一切與我無關。” 袁章便略過戴權問羅堪:“你為何去千金裘皮貨鋪,又跟掌柜的說了什么,掌柜的為何當時就意圖卷款潛逃,還意圖放火毀滅痕跡?” 羅堪就是跑去千金裘皮貨鋪傳訊的侍衛,在戴權手底下連自己人都算不上,他哪里知道什么滅門,什么謀逆的。他就是個普通侍衛,因見戴權在景和帝跟前得臉,名為宦官,實則說一手遮天也不為過,便生了巴結討好之意。戴權也樂得利用這些心素不正之人,便命他替自己跑腿,其作用和在宮里聽戴權吩咐意圖拿下賈璉那五個侍衛差不多。 羅堪一見事情鬧到這樣大的陣仗,又見戴權這副狼狽模樣,知道戴權是徹底失勢了,忙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了:什么戴權讓他阻攔賈代善入宮,若是賈代善來了,設法通知他;若是攔不住,就去千金裘皮貨鋪傳消息,另外將和千金裘皮貨鋪掌柜說話的切口也說了。那是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爭取一個寬大處理。說完,還跪在地上痛哭到自己就是聽命行事,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見羅堪招了,戴權無言以對。 袁章又問:“逆賊戴權,為何阻攔榮國公見皇上,你有何圖謀?!” 戴權道:“我就是見不得他得皇上信重又如何?以前這些狗奴才哪個不是討好逢迎雜家,這些年全都去恭維賈代善?雜家閹人善妒,心中不平!”說完,戴權惡狠狠的瞪著賈代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