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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齊寒章到底也沒有在京城找到蘇大夫, 人就那么消失,在他心里成了個不輕不重的疙瘩。 他對謝臨溪是有點懷疑,但又找不出確切的證據(jù)支持他這個懷疑。謝臨溪是他入了京后, 第一個主動想接觸交往的人。 齊靖淵對他萬般好,他嘴上不說,心里也只會覺得齊靖淵想利用他。 齊靖淵的心思太好猜,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想要大齊四海青平, 人民安居樂業(yè)。齊寒章相信, 如果有天讓齊靖淵在云南和他之間做個選擇,齊靖淵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云南。 云南歸京,再無特權, 這是齊靖淵成了攝政王之后的愿望之一。 齊寒章一直讓自己當做不知道這些,他不喜歡入宮就是因為這。相比之下, 他比較謝臨溪,謝臨溪活的比較純粹。 謝臨溪本身沒有那么大的抱負, 但只要事關齊靖淵, 謝臨溪做事卻比任何人都認真。 手染鮮血也好, 被人痛罵也罷, 這些事他根本沒有放在心里。好像除了齊靖淵,這世上再也沒有什么人和事能入他的眼。 好比齊寒章自己, 沒成攝政王之前,齊靖淵對他還不錯, 事事都想著他, 吃喝玩樂很是周到。等齊靖淵成了攝政王, 沒太多空閑時間理會他,謝臨溪就成了他的玩伴。 謝臨溪從表面看是個很溫潤的人,可骨子里卻是冷的。 他對家國的感情基于齊靖淵, 除了這個人,他骨子里對任何人都不屑。帝王也好,車夫也罷,在他眼里都不過是陌生人。 齊寒章很好奇,也很想知道,自己要是成了謝臨溪的朋友,得到的對待能不能同齊靖淵一樣。 他努力了,自己同謝臨溪的關系比旁人近一些,可也只是近一些,近的就是那種走在大街上能相互打個招呼,他被人欺負謝臨溪會上前阻止的地步。 更多的沒有。 沒有也好,齊寒章無數(shù)次這么想,這樣利用起來就會心安。 但即便無數(shù)次這么安慰過自己,只是有些事還是不敢往深處想。在這個京城,他在很多人眼中是云南王府送來的質子,而謝臨溪口口聲聲喊著他世子,心里卻只把他當做一個普通人看待。 有些事齊寒章不愿意多想,可有時候總是不自覺地就會想起。 命運很奇妙,有些事不是人為就能控制住的。 他已經(jīng)做了選擇,萬般不后悔。 想到這些,齊寒章那么撇了撇嘴角,眼底微泛寒意。 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如今齊靖淵派人前去云南查證他身份,太后和皇帝那里,也該利用起來為自己爭取應得的利益。 * 謝臨溪再次見到齊寒章是在小皇帝齊鈺生辰這天。 齊鈺很早就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大辦生辰,這天也不過是請了親友在宮里聚一聚。 季明毅也在邀請之列。 季錦玉同小皇帝的婚事已經(jīng)不可更改,季明毅那么掙扎了一番,在很多人眼中得了高風亮節(jié)的名聲,到如今已認命。 皇帝到底是君,他身為臣子做到這一步也是不易。在外人看來,季家該退一步自然要退,日后季錦玉入了宮才有好日子過。 這叫識時務。 自古識時務者為俊杰,季明毅在這些人眼中自然也是高風亮節(jié)之輩。 對此情況,謝臨溪只覺得有趣,或許說,這世人本就有趣的很。 好比季明毅好比齊寒章。 人心是最難猜的東西,可也有一猜就中的。 好比,齊靖淵。 謝臨溪的目光落到齊靖淵身上時,眼中的譏誚和不屑稍微收斂了幾分,變得溫和起來。 今日的齊靖淵和往日一樣,時不時同小皇帝溫和的說著話,態(tài)度十分明朗,甚至在宴席最后還給小皇帝敬了一杯酒。 他還說小皇帝不能喝酒,這杯酒他喝下,小皇帝以茶代酒就好。 小皇帝聽了很是感動,至少面上如此。 這場宴席其樂融融,謝臨溪在一旁冷眼看著,他知道所有的虛榮危險只不過是被人們臉上的笑意掩蓋了,最終這群人都會散開,回憶起來就像是一場支離破碎夢。 這天齊靖淵喝了不少酒。 在外人眼中,他還是那個沉穩(wěn)的攝政王,一舉一動都沒有失態(tài),沒人能從他嘴里打探出什么。在謝臨溪眼中,他的眼睛已經(jīng)有些迷離,人看著就有些醉了。 好在這場宴席很快就散了,謝臨溪本來想送齊靖淵回景華殿休息,齊靖淵不樂意。 謝臨溪只好送他回王府。 齊寒章本來想同他們一起,看到這情況有些尷尬也有些不安的對謝臨溪小聲道:“今日皇叔喝了不少酒,你送他回去吧,我就不送皇叔了?!?/br> 謝臨溪點了下頭同意,他這些天一直在暗中查齊寒章同章丘的死有沒有關系,也一直在暗中盯著齊寒章。 有些事只要做了,不管過了多久總是能找到蛛絲馬跡。 他現(xiàn)在還沒有掌握住真正的證據(jù),但可以確定的是章丘的死同他絕對有關聯(lián)。 加上他府上婢女被傷的那攤子事,謝臨溪心里很明白,眼前的齊寒章根本不是他如今看到的副模樣。 好在不管這人是什么樣都同他沒關系。 謝臨溪同齊靖淵離宮后,齊寒章還沒有出宮。別人都會以為齊寒章是有意避開他們,齊靖淵在馬車上對此情況卻是直接嗤笑那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