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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挖開了幾處沒有石碑的墳墓,挑揀了幾副完整的骸骨出來。 李粲然一邊罵自己真缺德,一邊開心地將這幾具挑出來的完好尸骨收在了儲物袋中。 趁著天黑,迅速給自己臉上蓋上了一張人皮面具,然后在夜行衣的雙重保障下,準備在偌大的皇城中找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藏身之所。 “忙完了嗎?” 月色下,周容微涼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李粲然略有點倉惶的仰起腦袋,發現自己被抓包了。 他眨巴了下眼睛,尷尬地望著自己雙手染上的泥沙,下意識地藏在了身后。 “把手伸過來。”周容說道。 李粲然猶豫了下,還是將手拿了出來。 周容從儲物袋中掏出一袋水,給他清洗了下。細膩的水流從指尖沖刷而過,洗凈了黑色的泥沙,使之恢復了原先白皙的顏色。 李粲然對于周容突如其來表現的溫柔有點無所適從,手指縮了回去。 明明算起來,眼前的人年紀要比他小上很多,要背負的東西也更多。自己看上去卻是那個被照顧的人。 他終于意識到了這一點,決定要好好反省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他一邊問,一邊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來。 周容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和你說過,有事不要瞞著我。” “是我的錯。”李粲然主動承認錯誤道。 他靠著一塊墓碑,手掌一招,還在燃燒的言靈紙飛蛾瞬間熄滅了火光,掉落在了地上。 天地間只剩下了如水的月色,靜謐極了。 “我想學習一個禁術,所以就來了。”李粲然說道。 周容問:“禁術?” “嗯,類似于cao縱死去人的活死人之術。”雖是抱著學習研究和保命的目的,但從口中說出來的感覺還是太詭異了。 李粲然沉默了下,心中突然起了個古怪的念頭,猛地轉頭看向周容。 周容:? 李粲然的眼色變了,冷聲道:“別動。”說罷他便伸出了手,摸向了周容的臉,在他的下頜骨處摸索了好久。 沒有摸到人皮面具。 眼前的人的確是周容。 周容下巴動了動,看出了他莫名其妙的舉動為了什么,問道:“你以為我是誰?” “小心一點總歸不是壞事。”李粲然說道。 為了補償他,便在他嘴上安撫的啄了一下。 周容不吃他這一套,追問道:“你今天看到了誰?” 知道自己無法再隱瞞下去,李粲然只好坦白道:“俞子真,他也來中州了。” 周容眼神凝了下,猜不到那人前來的目的,說道:“你離他遠一點。” “放心,我心里有數。” 周容換了個語氣,問道:“你到現在為止,都認不出來我嗎?” 李粲然望著他的眼睛,其中的感情他很熟悉,但又不敢確定。 他說道:“如果我可以在你身上留個印記,就不會弄錯了。” 周容定定的看向他。 李粲然摟住了他的脖子,想咬他的側頸,又怕下嘴不知輕重弄痛了他,只好嘆了口氣,在上面輕輕親了一下。 周容感覺脖子處癢癢的,耳側傳來低聲呢喃,“我是真的喜歡你。” 他將懷中的人又摟緊了點,“有多喜歡?” “很喜歡。”李粲然說。他想到剛穿來時初遇周容發生的事,忍不住笑了起來,“要是你能再穿一次道裙,我會更喜歡你。” “……”周容說道,“你還敢提那事。” 就因為比試打賭輸了,他被迫穿著道裙打掃了一遍屠神峰的登云梯,還是在唐星旦的見證下。這件事換作是別人,他絕對饒不了,偏偏是懷中的這個人。 李粲然問道:“你會生我的氣嗎?” 周容說:“不會。” “那就好。” 李粲然想到了正事,從他懷中掙脫了出來,問道:“你真的打算進皇宮嗎?” “嗯。” 周容望著中州上空的夜色,眼中醞釀已久的冰冷與仇恨愈發凝重。 他說道:“我已經確定了,殺害我家人的兇手,的確就是皇室的人,我感受到了那人的氣息,不會錯的。” 李粲然安靜的聽他講述。 “但我現在還不知道皇室之中有多少幫兇。”周容說道,“但我遲早還會再來的,等我實力足夠的時候,就會徹底顛覆這座皇城。” “他們知道你嗎?”李粲然問道。 周容搖頭,嘴角扯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他們知道有個小孩被人救了出去,是個認識的宗門長輩救的我,當時我們逃去了倉州,結果還是被追兵給追上了,那個救我的長輩死了,我僥幸逃了出來。” “倉州?”李粲然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升起了熟悉的感覺,“幾年前的事?” “距離現在為止,已經過去十二年了,所以他們肯定認不出我。”周容說道。 十二年前…… 差不多能對上。 李粲然想到了他之前在倉州秦家截獲的一封由秦家少爺寄往古靈門的書信,書信中提及的秘辛很像周容的遭遇。 但這會不會也太巧了。 可是原書中,周容確實就是在古靈門修煉的,也得到了很多長老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