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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理清這幾件事情的關(guān)系,蘇家的告密人很快就能冒出水面。 “對了,我之前踹了崇王殿下,怎么現(xiàn)在都沒人找我麻煩。”更衣前,蘇錦瑟突然想起這事,好奇地問著。 “娘娘回來第三天范閣老面圣時怒斥崇王殿下心術(shù)不正,不堪重用,貪污受賄,死不悔改,言辭激烈。官家大怒,把崇王殿下禁足一月了。御史臺那邊的奏折半個月來,也是雪花一般直達天聽,指桑罵槐,來儀殿如今自顧不暇。” 張如九忍笑說著。 這種手筆一聽就像是太子殿下的報復(fù),畢竟單單普通御史的冊子也到官家案桌上,這種cao作明顯是殿下同意的,再說了崇王殿下犯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范閣老這次如此動怒,時機太過巧合,要說沒太子推波助瀾也不太可能。 蘇錦瑟不由咧嘴笑了笑,壓抑著心中的喜悅,高高興興地換衣服準(zhǔn)備出門。 南紅店坐落在最繁華的白虎街上,占據(jù)了三間店面,二十四扇大門齊齊打開,露出寬敞明亮的大堂。三層樓高的樓房紅墻灰瓦,恢弘氣派,壯麗奢靡,用金絲繡著的南紅二字,幡子高高揚起,隨風(fēng)而動。 她一下馬車,早等候一邊的小子見她衣著華貴,身后丫鬟仆人眾多,立馬殷勤地迎了上來,禮貌又不失熱情地說著:“這位娘子里邊請,是想要看金銀首飾還是玉器寶石,本店新進了一批番國的綠翡,晶瑩剔透,冰清玉潤,非常合適夏天佩戴。” 蘇錦瑟打量著這家汴京總店的南紅店,一進門就能看到數(shù)十架博物架一字排開,擺放著流光溢彩的古董玉器,看得人眼花繚亂,震撼不已。 博物架后面便是有許多隔間,每一個隔間都是用屏風(fēng)隔開,保持隱秘性的同時也格外有序,每個隔間里隱約可見有個小子在介紹物件。 “娘子可要買什么物件。本店一樓首飾玉器都是本店特有設(shè)計的,又圖集可供挑選,二樓是娘子心有所想,自己設(shè)計的,鄙點幫忙打磨,料子可以自帶也可以去店中挑選,三樓則是鑒定寶物或者尋求合作的。” 一進門就帶著她的小子見人打量著店面也不說話,只等她收回視線,這才適當(dāng)?shù)剡f話,耐心地解釋著。 蘇錦瑟聽明白這人的潛臺詞,要買現(xiàn)成的,在一樓,要自己設(shè)計的,在二樓,做生意的,在三樓。 她是來找歐陽玄徐的,第一二兩層顯然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第三次可能還有點機會。所以她對著小子說道:“去三樓,談生意。” 小子眼睛一亮,立馬吆喝著:“娘子里邊請,三樓梅花雅間。” 蘇錦瑟被人領(lǐng)著上了三樓,不曾想二樓有個冒失的小丫鬟,不知從哪個角落里冒出來,對著她撞了過來,速度之快,猝不及防,蘇錦瑟下意識退了一步,卻不想踩了空,差點跌落下去。 幸好站在她身后的翠華眼疾手快,先是一把推開那個丫鬟,再迅速拉住踉蹌的蘇錦瑟。 變故只在一瞬間發(fā)生,眾人都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結(jié)束了。 蘇錦瑟緊緊拽著翠華的手,臉色慘白,站在最后面的張如九更是差點腿腳一軟,那丫鬟被翠華推了個踉蹌,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迎著蘇錦瑟的小子一臉急色,連忙問道:“娘子可有傷到。” “你做什么,你知道我是誰嗎?”那丫鬟先聲奪人,盛氣凌人地怒斥著。 翠華一顆心放回肚子里,扭頭呵斥著:“我管你這個睜眼瞎是誰,兩條腿不會走路就不要出來禍害人。” 那丫鬟見翠華瞪著眼,表情極為兇狠,一肚子的火也憋了回去。 “你,你,我可是邕王家大娘子的丫鬟,娘子叫我辦事,耽誤了事情你幾個腦袋,擔(dān)待的起嗎?”那丫鬟被小子扶起,張牙舞爪地威脅著。 張如九兩條眉毛都豎了起來,太子妃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那真是有十條命也禁不起死了。 “七娘子不如先上三樓壓壓驚,這里交給奴才便是。”張如九壓低著嗓子,低聲說著。 蘇錦瑟下意識摸了摸肚子,點點頭,手一頓,驚訝地說著:“我的玉佩不見了。” 那玉佩是云姨娘留給她的東西,她平日里在宮中很少帶,后來王嬤嬤打了個花絡(luò)子把玉佩纏了進去,她這才出門的時候帶出來壓裙擺。 吉祥如意立馬低下頭找玉佩。 “在這,在這。”客人丟了東西,小子也著急地找著,最后在角落里找到那塊玉佩,玉佩孤零零地趴在地上,幸好又花絡(luò)子纏著,沒有損傷,小子慶幸地摸了摸玉佩。 這一摸玉佩,手不由停住。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邕王家的丫鬟見沒人理她,臉色又紅又白,怒氣沖沖地呵斥著。 “這世道真奇怪,狗咬人還怪人走路,難道成精的狗都這么不講道理的嘛?”翠華伶牙俐齒地嘲笑著。 “你,你……”丫鬟氣得直跺腳。 “七娘子先上樓吧。”張如九擋在蘇錦瑟面前,低聲說著。 蘇錦瑟撿回了玉佩,也松了一口氣,點點頭,示意小子繼續(xù)帶路。小子猶豫片刻,便帶著蘇錦瑟上了三樓。 那丫鬟要追上去理論,卻被幾個便衣黃門攔住,張如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帶我去見你家娘子。” “我家娘子豈是你們這些人可以見的。”丫鬟心里害怕,但還是捏著手怕,強忍著恐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