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
盛宣知沉默,良久之后才說:“他為景王不甘。” 海飛飛嘆氣。 營帳內(nèi)陷入沉默,寂靜無聲。 “算了算了,不說了,說這些事情可把我們的七娘子嚇壞了,這些事情你自己處理干凈即可,那個述律寶你可得換個好價錢。”海飛飛起身,甩了甩頭發(fā),隨意說著,“我要走了,等你大婚我便請旨入京,后會有期。” 盛宣知不說話,盯著一旁一臉忙著吃著糕點的人,腮幫子鼓鼓的,讓人看得就極有胃口。 蘇錦瑟看著他,抹了把嘴,認真說道:“我不害怕,不論如何,做錯事情都需要承擔后果的。” 她看向盛宣知,視線無畏地落在他淺色眼眸中:“殿下做得對。” 盛宣知微微垂眸,注視著她,嘴角露出溫柔笑意,掏出手帕,擦了擦蘇錦瑟嘴角殘留的糕點殘渣。 動作溫和輕柔,手心的溫度甚至能傳到她的臉頰上,瞬間讓她紅了臉。 蘇錦瑟呼吸一窒,眼神慌亂起來,不敢再和他深邃如汪洋的眼瞳對視,耳朵不由發(fā)紅,吞下嘴里的糕點,接過帕子胡亂地在自己臉上抹著:“自己來,我自己來。” “啊,煩死了,我走了,告辭。”海飛飛打了個哆嗦,一刻也不想多待,轉身就走。 第78章 清理壽陽 壽陽全城戒備。 三日前, 蘇家一夜之間血流成河,幸好蘇家?guī)孜恢髯記]有受傷,就是聽說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如今正全城搜捕, 只能進不能出, 城中氣氛一日比一日緊張。 因為這等大事, 哪怕七日后便是過年,可忙碌的氣氛卻隨著壽陽城中越來越多的陌生面孔而不斷沉默, 原本熱鬧的街巷也因為時不時列隊而過的衛(wèi)兵而逐漸冷清。 守門的士兵冷得跺了跺腳,抖落一身白雪, 哈著氣說道:“這天真是冷死老/子了, 到底什么時候能消停一下。” “閉嘴,去喝碗熱茶。”小頭領用刀鞘拍了拍他的脊背,嚴厲呵斥道, 對著余下兩人說道, “謹言慎行, 不要嫌自己腦袋重。” 那士兵齜牙咧嘴地去了一旁的茶棚, 倒了碗熱茶喝下去,渾身才覺得暖洋洋的。 “到底丟了什么啊,不見講一下, 就叫我們盯著,盯什么也不知道。”那個士兵抹了把嘴,不高興地說著。大冬天守城門可不是好差事, 壽陽地處北地,外面站一會,手腳就冷得像個冰塊,動一下都費勁, 哪有回家躺炕上舒服。 “我聽說不是丟了東西,是一個人丟了。”隨他一起換班下來的人,捂著嘴,小心翼翼地八卦著。 “什么!” “可別胡說。” 三人面面相覷,還未說話就聽到他們身后的小頭目咳嗽一聲,厲聲罵道:“小兔崽子,我看你們的舌頭是不想要了。” “不是,這不是無聊好奇嘛?”有人訕訕喝了一口茶,掩飾尷尬。 小頭領坐在他們邊上,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冷冷說道“別好奇,城中多了這么多貴人沒看到嗎,想死得快些,別連累我們兄弟。” “是是,老大說得對。”他突然晃了晃,扶了下桌子,看向城門口。 只見茶碗里的水晃了晃,茶水撒到桌面上,地面的黃沙石子微微抖動著,揚起一陣塵埃,小頭目臉色微變,立馬握刀去城門口張望。 只見有一隊人馬自遠而近逐漸逼近,身后揚起大量灰塵。 小頭目站在原地,手指緊握刀鞘,看得仔細,直到領頭一人的面貌逐漸清晰起來,突然臉色大變,大聲喊道:“快快快,放下吊橋,貴人來了,貴人來了。” 士兵不疑有他,立馬放下長長的吊橋。 眨眼間,只看到有二十幾騎快馬入城,為首那人,面容陰冷,眼尾狹長,異于常人白皙的臉龐微微下沉,猩紅披風隨風而動,露出腰間鮮紅的長鞭,如煞神一般入了壽陽,所到之處宛若無人之地,眾人皆是避退三分。 “我的老天爺,這是誰啊,老大怎么見鬼了一樣。”坐在茶棚里的士兵直到那人走遠了,這才收回長大的嘴巴,吃驚說道。 “好像是,太子殿下身邊的歐陽太監(jiān)。”有人猶豫說著。 “什么!”之前說話的士兵倒吸一口冷氣,嘴唇哆哆嗦嗦幾下,最后只敢輕聲問道,“看來是大事。” 太子身邊的歐陽太監(jiān)乃是內(nèi)侍省三品太監(jiān),特許可身著紫衣,曾在三年前替殿下掛帥出征,就連政事堂和樞密院的諸位相公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這樣的風光人物從不曾離開殿下身邊,如今竟然來勢洶洶到壽陽。 托了這幾日靜街的福,歐陽泛流一行人快馬加鞭,一路暢通無阻到了蘇府。 蘇府大門緊閉,門口的落雪都不曾清理。 歐陽泛流坐在馬上,冷冷注視著朱紅大門,大門上色澤斑駁,門環(huán)倒是擦得精亮,幾日前的血跡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眼底閃過一絲戾氣,狹長的眼尾下垂,帶出狠毒之色。 “敲門。” 有人翻身下馬,氣勢洶洶地扣著門環(huán)。 “不見客,不見客。我家老爺不見客。”門內(nèi),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讓開。”歐陽泛流眉心下沉,捏緊腰間馬鞭,冷漠說道。 只見一道凌厲長鞭伴著尖利鶴鳴凌空而響,鮮紅長鞭宛若巨蟒騰空而起,沖著蘇府大門咆哮而去,緊接著厚重的朱紅大門砰地一聲,瞬間一分為二,大門落地發(fā)出咣當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