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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東西,狗咬狗一嘴毛。用著太原的玉佩也不嫌把腎子壓壞了。”范知春長了一張清高的文人臉,對外是文人楷模,只有熟知的人才知道,這位同平章事的嘴可是毒得可怕,能當場把人罵得懸梁自盡。 “管他做什么,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嗎?”范知春收回視線,拉著臉罵著身邊的心腹,“擬旨的飯碗都被端走了,以后都給我用手吃飯。” “如今冊立的只是太子妃而已,你們如此慌張,出門被狗輦了嗎?” “如喪考妣,回政事堂奔喪嗎?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范知春中氣十足,一路呵斥著,把幾位年輕的同僚罵得面紅耳赤,恨不得當場辭官回家種地。 等今日朝堂的消息傳到太原的時候,消息已經支離破碎,落在眾人耳朵已經轉了好幾手,唯有太子抬起頭來,露出意味深長地笑來。 “你該準備開宴。”他對著歐陽泛流笑說著。 歐陽泛流聽著汴京暗探傳來的消息不由倒吸一口氣,早朝發生的事情就已是一波三折,令人提心吊膽,可最后還是朝著殿下所想走了下去,只怕殿下私底下做出的謀劃更為驚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星大偵探實在太好看了,太耽誤我碼字了,哈哈哈哈 第53章 開宴前夕 蘇錦瑟興致全權地坐在銅鏡前, 打著哈欠,抱怨著:“怎么整日這個要辦壽宴,那個要開梅花宴,大家無事可/干/的話, 窩在房中睡覺不好嗎。” 王嬤嬤為她梳著一頭烏黑秀發, 聞言笑說著:“姑娘還小自然是不知道的, 這宴會啊,如何辦, 怎么辦,為什么辦都是有講究的。” “閨中女子到了適齡的年紀自然是要出去見識見識的, 那不就得借著由頭。仲春辦桃花宴, 初夏辦荷花宴,深秋是落紅宴,寒冬梅花宴。外面是男人的天下, 內宅可就是女人的天下了。”王嬤嬤意味深長, 說話間依舊為她挽起一頭青絲, 露出發髻雛形。 蘇錦瑟百無聊賴地坐在繡椅上, 耷拉著臉,懷中抱著一個暖手爐,神情不耐煩, 忍不住又開始抱怨。 “真是麻煩,說來到底也沒誰真心為自己閨女打算的。再說太子開便開,還要太原三品以上家眷都去, 偏偏選在蘇家辦宴,這架勢鬧得像是要選妃一樣。”蘇錦瑟冷笑,不屑地撇撇嘴。 “姑娘慎言啊。”王嬤嬤忍不住扶額低聲阻止道。 原來太子說入太原如此之久不曾大宴過群臣,特選了今日開一場梅花宴, 廣邀三品以上官吏家眷出席,消息一出瞬間蕩起風浪,眾人回想著三日前從汴京隱隱傳來的消息,心神一冽。 一時間,太原金店綢緞店香風店貨物脫銷,眾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殿下這個時機辦宴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老奴昨日見斐郎君又來了,是一場熱鬧的宴會,姑娘等會入了宴,自己躲起來清凈便是。”王嬤嬤見她悶悶不樂,出言安撫著。 “太子辦宴也會有好吃的嘛?”翠華坐在一旁,仰著頭好奇地問著。 王嬤嬤抿著唇笑了笑,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嘲笑著:“沒見識的小丫頭,殿下這般人物,這宴會如何會差,就是尋常士大夫家,也都講究酒非內法,果肴非遠方珍異,食非多品,器皿非滿案,不然都不敢會賓友,殿下這個梅花宴更是不同尋常。” “嬤嬤懂得可真多。”蘇錦瑟抬眉看著銅鏡里映出的嬤嬤模樣,漫不經心地夸著。 王嬤嬤面不改色地笑應著:“不過是看多了,蘇家秉持汴京的生活派頭,每旬月的宴會都開得熱熱鬧鬧的,姑娘不曾參加過這才顯得老奴都懂,不過是門外漢而已。” “對哦,大夫人總有幾天像春天的蝴蝶一樣在蘇家飛來飛去。”翠華學著大夫人的樣子,仰著頭,翹著蘭花指,尖著嗓子,“誰把這花放這里的,搬走搬走。” 蘇錦瑟噗呲一聲笑了起來,王嬤嬤用梳子打了一下翠華的腦袋,翠華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 “胡鬧,去看看姑娘的藥煎好了沒。”王嬤嬤把不著調的翠華支出去,“姑娘就是太縱著她了,你看看連主母都敢打趣,今后惹出事,只怕會連累姑娘。” 蘇錦瑟又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挑了挑眉,眉鋒嘲諷,隨意說著:“現在蘇家人你看我哪個沒得罪,走到這一步大家都在等一個時機罷了,翠華這種角色,老太太是肯定看不上眼的,余下的還不是來一個我懟一個。” 王嬤嬤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以為嬤嬤會問我為什么那日一定要逼老太太做決定。”她看著銅鏡中嬤嬤的臉,瞇著眼笑問著。 “姑娘自有打算,若是需要老奴便可直吩咐,不需要與老奴解釋。”王嬤嬤理好發髻,平淡說著。 蘇錦瑟皺了皺鼻子,不高興地撒嬌著:“你看這就是翠華好了,我即使不這么問,翠華也會扒著我問下去。” “因為她整日胡鬧。”王嬤嬤不客氣地貶低著翠華。 “是因為她滿足了我的傾訴欲。”蘇錦瑟為自家丫頭辯解著,“我這步棋下得這么奇怪,你問都不問,明顯是不關心我啊。”她強勢奪理,泫然欲泣地強調著。 王嬤嬤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體貼地問著:“那姑娘為何現在就與老太太撕破臉,等殿下離開太原,只怕老太太第一個事情就是要收拾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