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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復太子,報復所有與他作對的士大夫。 “榮國公意下如何。”管家見底下之人不敢吭聲,露出暢快的笑來,神情溫和了些,最后把視線落在為數不多站著的人身上。 榮國公已到知命之年,發須潔白,臉頰消瘦,腰桿挺直地站在遠處,神情不動聲色,好似渾然無關。 “官家所言極是,太子乃是國之根本,太原是大梁咽喉之地,兩者極為重要,蘇家更是官家親口所言的忠義之輩,乃是天作之合,美滿姻緣。”榮國公不虧是歷經兩朝的元老,一聽風向不對,立馬換了說辭。 要知道,之前榮國公即使身為崇王黨,也是極為不贊同此事的。 太子娶一個庶女,可不僅是要笑掉天下人大牙,這丟的不是太子的臉,而是官家和大梁的臉,奈何他如今也是約束不了越發膨脹的楊貴妃,楊貴妃的枕頭風可是比冬日的寒風還要厲害。 楊貴妃鐵了心要給太子好看,不給他妻族助力,虎視眈眈惦記著東宮之位,被人攛掇著就草草決定蘇家那個庶女。 他這么一說,上首官家的臉頓時好看起來,越發和善地說著:“那不如就請榮國公代孤擬旨。” 榮長玄立刻露出感激涕零之色,跪地恭敬應下,隨后話鋒一轉憂心忡忡說著:“能為官家分憂自是微臣的福氣。”他說的言辭懇懇,臉上卻是不由顯出一絲憂心忡忡的為國為民之狀,可有閉口不語,極為謹慎的模樣。 官家這些年來,因著楊貴妃的原因對榮長玄寵愛頗多,許多時候都會跳過政事堂直接與他商議要事,放任榮國公與政事堂針鋒相對,甚至是堂而皇之的偏袒。 “榮國公若是有話便直說。”官家笑容漸收,直接說著。 榮國公神情凝重,大義凌然說道:“那請恕微臣失禮,太原到底偏僻,蘇家雖是禮儀大家,但到底與汴京相差甚遠,太子肩負國之大任,禮祭四方,庶女終究是少了氣度,丟了官家臉面,官家丟臉便是大梁丟臉,文武百官丟臉,微臣如此一想不忍猝讀。” 官家看著他擦了擦眼角,臉上也露出沉思之色。 “臣本不該多言,官家圣斷自然是極好的,太子理應為國為民分憂,婚姻之事本就由不得他做主,只是微臣聽聞那庶女性格極為潑辣強勢,幾次三番頂撞長輩,打罵姊妹,鬧得家宅不安,只怕不是良配啊。” 慶延帝一聽就皺起眉來,他此生最怕女子強勢,他母親靜安皇后就是極為強勢的女人,給他選了個妻子,已經仙逝的慧寧皇后也是剛強果斷之輩,可以說,他一聽女子強勢就忍不住心生厭惡。 榮長玄見他神情微動,立馬拍馬上前獻策:“但官家打算長遠,安撫邊境乃是大事,若是太子娶了邊境家族只怕大有裨益。” 慶延帝點了點頭,不由順勢問了下去:“那榮國公意下如何。” “臣聽聞蘇家第六女性格嫻熟,溫柔可人,性子柔弱,與太子這般剛強之人正好相互匹配,還請官家兩廂抉擇后慎重考慮才是。”榮長玄趁熱打鐵獻計。 另一位首位的大臣政事堂同平章事范知春聞言,眉心皺起。 他已是花甲之年奈何一直無法歸隱回家,官家不準其辭官,又給予高官厚祿,乃是大梁文人脊梁,荒唐如慶延帝也不得不禮讓三分。 “那嫡女當真如此性格?”官家驚疑問著。 只是榮長玄還未回答,就見一個小黃門自角門處溜了出來,光明正大地上了九階臺階,附在官家耳邊耳語幾句。 幾句過后,官家竟然直接跟著那個小黃門走了。 朝堂嘩然,有剛正不阿的御史大夫氣得紅了臉,捏著手中的笏板,被旁邊的人死死拉著才沒有把管家攔住。 這把管家帶出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楊貴妃身邊極為得寵的黃門多寶。 “荒唐。” 人群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混在人聲怒斥著。 “慎言。” “閉嘴。” 榮國公和范知春同時出聲呵斥道。 sao亂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不多時就看見官家又一次匆匆回來。 榮長玄一見他表情,心中一咯噔,立馬覺得不妙。 “榮卿說的極對,庶女陪東宮太子確實上不了臺面。”他慢悠悠地開口說著,可誰也輕松不起來,臉上皆露出凝重之色,果不其然,只聽到官家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就把那庶女立為嫡女,明日就讓人送旨出京。” 眾人心中一涼,知曉再也回天無力。 范知春嘴角冷笑掃了眼榮長玄,率先行禮扣恩。 士大夫向來是制約賢明之君的,面對早已破罐子破摔的慶延帝竟然毫無辦法,如今的慶延帝毫無顧忌之人,可謂是肆無忌憚。 散朝后,幾堆人簇擁著各自的中心骨向外走去。 范知春面色冷靜,抱著手爐慢吞吞地走在路上,幾個心腹圍著他,有人低聲問著:“今日榮國公怎么回事,竟然選了個嫡女?” 榮國公當真奇怪,按道理給太子婚配一個庶女應該是他拍手稱絕的事情,沒曾想他一直都反對,今日竟然還給太子提高了點門檻,選了蘇家嫡女,畢竟事情若真的毫無還手辦法,嫡女也比庶女來得體面。 年邁的同平章事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場景。 楊貴妃身邊的黃門多寶彎腰哈背地諂媚與他說著話,榮國公一臉嚴肅,推開他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