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簡玉紗:“我知道。” 秦隊長面色和緩道:“所以,你的真實實力,在二十個兵士里面,到底能排到什么位置,還不好說,不要驕傲自大。” 簡玉紗正色道:“我從不驕傲自滿。” 秦隊長嘴角抽搐:“……是么?” 簡玉紗篤定道:“我只是不妄自菲薄罷了。” 秦隊長:“……” 秦隊長微微一笑,道:“別貧嘴了,說正事,你打算訓練什么武器?” 簡玉紗:“長.槍。” 秦隊長鎖眉想了一圈兒,營中擅長此等武器的,好像不多。 不管了,就算只有一個,也得把人拉去教“閔恩衍”。 “行,我知道了,你的長.槍教練我來解決。” 秦隊長又另外鄭重囑咐:“明日訓練也不能懈怠,訓練也要分等級的,你一定要拿到甲等。不要因為今天過考了就放縱,今晚好好休息。” 簡玉紗說:“我知道。” 秦隊長琢磨著明日和兵士見面,有機會強調重點,倒也沒急著說別的話。 臨走前,他告訴簡玉紗:“我叫秦放。” 簡玉紗“哦”了一聲,說:“我叫閔恩衍。” 秦隊長:“……” 他能不知道閔恩衍的名字么。 秦隊長面帶淺笑走了。 簡玉紗準備回帳子的時候,正好瞧見羅隊長和正管隊在一起偷偷摸摸說話,羅隊長正往正管隊袖子里塞東西,倆人那樣子,很像在偷雞摸狗。 她沒多看他們,回營帳打算午休。 簡玉紗前腳才進帳子,正管隊也進了帳子,他拉出桌子,擺上骰子和盅,攢起局子,喊人玩骰子。 兵士們經常在休息時間玩樂,午休時間有半個時辰,好些人都手癢,勾肩搭背地走到小桌前,捏了銅錢和碎銀子出來,準備下注。 小桌前,足足圍了一圈兒人,正管隊卻覺少了一人,他沖陸寧通喊道:“寧通,還不趕緊過來。” 陸寧通吃飽了犯困,閉目躺床上,說:“我不玩兒。” 戊班最有錢的就是陸寧通,玩骰子正管隊怎么會放過他。 正管隊放下盅,到陸寧通床上去撈他。 陸寧通不肯,翻個身,趴床上就是不肯起來。 正管隊招招手,叫了幾個同袍過來一起抱陸寧通走。 陸寧通被撓得發癢,手腳胡亂蹬著,大大笑著說:“我不去我不去!” 他一笑,眾人手里失了分寸,癢最后變成了難受,陸寧通就惱了,不知道踢了誰一腳,把人給踢地上了。 正管隊帶笑斥道:“陸寧通,你不玩就不玩,傷人做什么?” 幾個賭鬼應和說:“就是就是,給人道歉!” 陸寧通臉色很難看。 被踢的人,外號叫癩皮狗,又瘦又黑,他父親并不是軍戶,但他叔叔無子,死在戰場上,朝廷才許了他入幼官舍人營。他家世一般,做事不顧尊嚴,活的就像癩皮狗。 癩皮狗站起來沖陸寧通笑說:“道歉就不必了,陸兄弟陪我玩幾把消遣消遣,再給你踢兩腳也可以。” 伸手不打笑臉人,陸寧通本質良善,踢了人原不好意思,當下困意也無,從枕頭底下摸出錢袋子,走到小桌前,被人摁在小馬扎上賭錢。 正管隊做莊搖色子,其余的人下注。 陸寧通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父母疼愛他,讓他花銀子是為了讓他高興,他當下并不樂意輸銀子出去,玩的倒是很認真,但似乎手氣不佳,一直在輸錢。 賭.博輸錢,很容易上頭,越輸得多,越想賭,陸寧通眼見輸了小幾十兩,錢袋子里只剩下幾個小金錠子,再不肯賭了。 他昨兒才找他娘要的錢,下次回去又要,他沒臉。 陸寧通系緊錢袋子,想走,可金錠子一露頭,誰還肯放他走。 有人壓著他的肩膀,不許他起來。 正管隊嗤笑激他:“寧通,你不是這么玩兒不起吧?這點銀子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吧?” 陸寧通騎虎難下,又不爽正管隊這么刺他,冷著臉道:“我不想玩了不行嗎?” 正管隊沒說話,他一個眼神,周圍的一個賭棍道:“以前你玩的最兇,把我們的癮勾起來了,你說不玩就不玩了?” 陸寧通猛拍桌子,罵道:“放屁!是老子先開始玩的嗎?老子明明是被你們帶的!” 誰先誰后這個問題,爭是爭不出結果的。 正管隊的目的,也只是讓陸寧通繼續玩下去而已,他打圓場道:“一個班的都別傷和氣,再玩幾把,玩足數了就不玩了行不行?到時候誰再攔你,我第一不放過他。” 陸寧通不是不懂人和人的相處之道,一個班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況他們指不定還要同出幾年之久,當下是不能傷了和氣。 他便重新坐下,冷淡問道:“你說清楚,到底玩幾把?” 正管隊眼底藏不住得意,他右手握著盅,左手把玩著三顆骰子,說:“那就……三把,怎么樣?” 陸寧通道:“成,就三把,多一把我都不玩。” 他摸出一個金錠子,問道:“誰有五十兩銀子,給我換開,不用稱,差不多就得了。” 正管隊盯著陸寧通鼓鼓的錢袋子,笑著問道:“你就用一個金錠子玩三把啊?” 陸寧通黑著臉道:“就一個,跟你玩夠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