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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之計,守株待兔未免不是一個好的法子。左右他身邊皇上委派的兩位侍衛是皇宮頂尖的武功高手,輪流派去監察倒也不算什么高難度的活。 果然,這守株待兔的法子湊了效,第二天晚上,派出去的侍衛就傳回來消息。說那張勉深夜一人提著燈籠出了門,去了城中一處破舊的宅子,那里還有好些人在等著他。 那會韓子簫還在睡夢中,聽到有了消息頓時清醒,睡意全無。深夜獨自一人出了府去舊宅子與人相會,這等行徑對于那被譽為青天大老爺的張勉來說何其詭異,背后定是還隱藏著什么。 韓子簫披上衣裳正要出門,誰知住隔壁的攝政王聽到了聲響,也出了來,一聽有動靜,便也跟了過去。 韓子簫想也好,他身邊加他才四個人,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一行人騎馬趕過去,接近那舊宅子時,將馬拴在樹上,徒步靠近,以免打草驚蛇。躲在墻后往外探頭,只見那宅子外面停著七八輛馬車,每輛馬車上都捆綁五六個大麻袋。 宅子門口,知府張勉與一個穿著棉袍的中年人在說些什么。眼看他們說完了話,穿棉袍的中年人一躍上了馬車,正要與張勉道別。 韓子簫回頭看了看褚慕卿,低聲詢問:“王爺,這人抓還是不抓?” 褚慕卿挑起眉,“這人贓并獲的好時機,你說呢?” 韓子簫點了點頭,明了。對旁邊的兩名侍衛使了眼色,兩名侍衛打起火把,火速沖了出去,韓子簫和葉青兩人隨后。 張勉看到有人過來,大驚失色,連同趕馬車的人也一并慌張了起來。 韓子簫在張勉幾步開外站定,先是意思意思得拱了手,報上自己的名諱,“本官乃御史臺御史中丞韓子簫,見過張大人。” 張勉并沒認出他是假扮馬員外的那人,聽他說是御史臺的,心里也不慌張,拱了拱手回禮,“韓大人有禮。” 韓子簫看了看那七八輛排成排的馬車,“張大人深夜不歇息,反倒出現在此地,不知所為何事?” 張勉語塞,他心里曉得韓子簫出現在這并非偶然,很有可能就是事情敗露了,于是無話可說。馬車上穿棉袍的跳下來,給了其他人一個眼色,于是,齊刷刷cao出藏在馬車上的刀,將韓子簫圍了個嚴實。 穿棉袍的道:“大人,不必跟他廢話,他們四個人,我們十幾個,大可不怕!” 韓子簫當然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他們的意思是要殺人滅口。 “韓大人這頭的的確確才四人,不過,加上本王的人那可就不止了。”褚慕卿這個時候才慢慢悠悠帶著他的幾名侍衛出場。 張勉一見是褚慕卿,雙目圓睜,立即跪下行禮,“下官參見王爺!” 褚慕卿負手看著跪在地上的張勉,“張大人,多年不見,你還認得出本王,看來記性不錯。” 跪在地上的張勉低著頭道:“王爺于下官有知遇之恩,下官沒齒難忘。” 知遇之恩?韓子簫瞄了瞄褚慕卿,這兩人顯然是先前認識的,聽這話似乎張勉有今日還是褚慕卿提拔的。 ☆、第7章 清官難做糊涂事3 褚慕卿冷聲道:“當年你當著本王的面發誓定會做一名好官,不知,多年之后,你可還記得當初你說過的話?” 張勉低聲道:“下官記得。” “既然還記得,那云州近年賦稅銳減,以及今晚之事,你還欠本王一個解釋。” 張勉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不作垂死掙扎,沉聲道:“罪臣利用職權之便貪污稅款,請王爺治罪。” 穿棉袍的道:“大人!” 褚慕卿看向一旁的韓子簫,“既然張大人已經認罪,韓大人,你看如何辦?” 韓子簫對左右的侍衛道:“將貪官抓起來!” 穿棉袍的以及幾個同黨閃身擋在張勉面前,手上提起明晃晃的刀,“休得動大人一根汗毛,否則別怪我的刀不長眼!” 兩個上前的侍衛也抽出腰間的長劍,準備短兵相接,但張勉此時喝道:“不得對王爺無禮!退下!” 穿棉袍的皺起眉頭,“大人,您不能被他們帶走!” “這是我的事,你們都下去!” “大人!” “下去!” 穿棉袍的和幾個擋在他前面的人都退到后面,張勉抬起頭看著褚慕卿,“王爺,貪污稅款乃罪臣一人所為,還望王爺千萬不要牽扯無辜的人。” “誰是無辜,誰是有罪,本王自會查清。” 兩名侍衛上前押住張勉,并將同黨也一并押回去。那七八輛馬車上載的是一麻袋一麻袋的大米,韓子簫命人再進去舊宅子里搜查,舊宅子里頭的地下室藏了許多金銀,都是張勉貪污的來的稅款。 處理了后續之事,回到客棧已經是四更天。左右還睡不著,褚慕卿和韓子簫兩人便讓客棧守夜的小二備了點酒和下酒菜,在房里喝起酒來。 “聽張勉方才說王爺待他有知遇之恩?”韓子簫隨口問起。 褚慕卿面色平靜地說起七年前的事,“當年他還是個窮酸書生,連考三次會試而榜上無名,心灰意冷之時便來了本王府上,想求本王給個差事。本王見他才華橫溢,為人本分老實,加之他還是個舉人,便在朝中安排了個官職。他在朝中任職期間安分守己,不與他人同流合污,本王便將他調來了這云州任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