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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長望冷笑,“是于心有愧吧?!?/br> 柳長澤淡漠看他,“你知道了。” “我留著京中不是很有益處嗎?既揪出了黃麻子這個叛徒,又查明了陷害我父的罪魁禍首……”應長望寒眸盯著柳長澤,“只是侯爺費盡心機害我父身敗名裂,又為何殺封白衣救我,替我隱瞞身份?豈非自相矛盾嗎?” “本候一向敬重蕭將軍,不過是路不同罷了?!?/br> 應長望大笑,“好一個路不同。我蕭家為大齊鞠躬盡瘁,沒想到最后竟是你們這些權貴爭權奪勢的棋子。” “你也莫在這里假仁假義的行善事了,我不會與你為謀,而今不殺你,不過是屈于人微言輕不得已罷了,若我有朝一日起勢,第一個不會放過你?!?/br> “侯爺今日不殺我,恐怕是沒聽過養虎為患的典故?!?/br> 應長望一點不虛,他和侯爺現下有同樣的目標,保證蕭家軍安穩。 柳長澤看著他這般野性,卻勾起薄唇一笑,“你若有本事,盡管來取?!?/br> 應長望一聞此言,直接出掌向他面首擒去,暮色里順和欲動,柳長澤擺手不允,霎時向側一偏,應長望早有預料緊接一個回旋攻起對方膻中xue。 柳長澤身姿矯健,向后一彎,腳尖飛起向應長望踢去,應長望不得已后退,柳長澤懸空一個后翻,玄色金紋的衣袍于夜色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他平穩落地,略帶挑釁的看著應長望。 應長望挑眉,收起了眼底的散漫,燃起了久違的戰意。 他身法驟變,行招如流云飄然,卻又招式簡單,將柳長澤逼得節節后退。 柳長澤來回躲閃已是極為吃力,而他明白,應長望只是在使花招,他一個沉眸,凜聲道:“所向披靡的敬云拳,竟是個花架子嗎!” 卻見應長望冷哼出一笑,隨意一抬手便叩至他命門,柳長澤自知避無可避,他便紋絲未動…… 電光火石間,順和兩指鉗住了應長望的手。 “果然是名不虛傳?!绷L澤暢快一嘆。 應長望自然沒想這樣便能殺了他,不過是出口氣罷了。 順和拱手:“得罪蕭公子。” 應長望理了理衣袖,便向外走去,臨至路口,忽然問了句,“黃麻子死了么?” “與萬千韃靼共葬。” 應長望長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死于戰場,便宜他了?!?/br> 腳步聲漸遠去…… “侯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蕭公子與文大人那幫jian險狡詐之人為謀,會否誤入歧途……” 柳長澤輕笑,“你是習武之人,難道看不出他拳法之浩然正氣?蕭家的人,何須cao心,走吧。” 順和凝神回憶之前招式,少時贊同道:“侯爺所言甚是?!?/br> …… 所有人只當文通醉里胡言,不曾想第二日,便告知天下,大擺宴席,行禮奉茶,收了阿查子為義子,隨了文通姓文,名文查子。 述懷同沈是說時,沈是還沒反應過來是誰。 “聽說那小孩當年只是河邊一個賣花燈的,而今也算三生修來的福氣了。” 沈是一怔,想起冉娘死那日,單髻戴冠哭的暈頭轉向的小孩,原來竟是他,不過短短數月,已是相見不相識了…… 述懷還道:“聽聞洛江興修到了尾聲,約莫不出兩月,便要回來了。” “兩月么?”沈是不再語,一只手在案上輕叩著,便是一日浮遠。 …… 文查子雖小,但也被眾人灌了兩口酒,眼下腳步輕浮,暈暈乎乎的,不知道大人怎么喜歡喝這種東西…… 照舊行至自己的小單間,卻見里面空空如也,才想起了,已是文大人義子,有大房子了。 但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一邊想著大人夫人對他這般好,一面又想著大人或許只是為了贖罪,又想到,大人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文查子只覺得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內心痛苦不已。 行至半途卻遇見了應監生,他相視一笑,便想離去。 擦肩而過時,卻聽應長望說:“你知道了吧,宣榜被換之事。” 緣何應長望會知曉呢?柳長澤第一見他時,便是放榜那日,勸他回該去的地方。 文查子驚詫,“你怎知曉……” 應長望拉著他跳上了圍墻,文查子嚇得不敢亂動,“我們為什么要在這里……” 應長望摸摸他的頭,“小孩隔墻有耳聽過沒?” 文查子眼見著那墻這般高,也逃不掉,便也不做掙扎,問道:“你不怨嗎?” 應長望卻古怪的看著他,“我考上了,我怨什么?” “以你之才,不應是最后一名……” 應長望卻笑道:“以我之才,應是秋闈第一名。小孩,你呢?” 文查子眨了眨眼,冥思了一會,突然展顏一笑,“我,我自然也是秋闈第一!” 是啊,他的目標應是三年后的科舉,文大人不管作何,總歸是圓了他讀書之夢的人…… 突然他被應長望拍了下頭。 他不解看去,只見應長望跳了下圍墻,留他一個人在上面,他不知所措。 應長望在墻下罵道:“渾小子,敢和老子搶名次,今夜便凍死你!” 然后便走了。 文查子原也是個爽朗性格,不過寄人籬下之心重,不敢高聲語,他看了下這墻,是沒可能跳下去了,卻見旁邊還有一個高大的櫸樹,他看著失了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