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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血魔不死,至于給外面那些人的交代……解嶙哂笑,沒必要。正好還能給七星殿那些頭頂快閑出蘑菇的人一個找他茬的機會。 天征說的沒錯,他也是時候該顧一顧自己的事情了。 解嶙蹲下身,幾乎和血魔一樣高,他盯著血魔那兩個黑洞洞的“眼睛”,低聲道:“你知道我是來干什么的嗎?” 血魔此刻真的像一只乖巧的被馴養過的狗了,它轉頭看一眼天征,解嶙立即道:“你看他做什么,是我在問你的話?!?/br> 血魔同時接收到天征警告的視線,噎了一下,才說:“不知道。” 血魔外表雖粗獷可怖,但聲線卻沒那么難聽。 解嶙冷酷地一勾唇角:“我是來殺了你的?!?/br> 血魔一怔,隨即狠了臉色,身體立即像是被吹起來的氣囊,迅速漲大,看樣子要與解嶙殊死一搏。 解嶙低低地咳了一聲,血池之內對他極為不利,受到克制,他感覺自己的靈力也在流失,但絕不能被血魔發現…… 解嶙掩飾性的又咳幾聲,天征立即向前一步,驟然釋放靈力,磅礴的靈力細如金絲,層層地纏繞包裹住了欲暴走的血魔。 “如果你答應跟著我,我就留你一命,” 解嶙望著它,笑道,“你不正想從這里出去嗎?” 微動的風,蒼翠的樹,盛放的花,都是血魔渴望到外面世界的證據。 被戳中死xue的血魔立即就老實下來。 它想出去,快想瘋了。 在帝王臺被關了上千年,平日有天龍血壓著它,它無法反抗,但如今天龍血失竊,它自然感覺到了壓制著自己的那分力量的消失,自由,已是它渴求數千年而不可擁有的東西。 它象征邪祟,卻也克制邪祟,它于暗處滋生,是為魔物,但也無意害人。 愿望一朝有了實現的機會,它自然要不擇一切手段,只不過時運不濟,選錯了時機,正巧湊上龍丘旻邀請津川眾尊者協商天龍血丟失之時。若換在夜深人靜,恐怕它早已出了血池,甚至都出了帝王臺。 “放心,我不殺你,我為何要如那些衣冠禽獸之意,”解嶙一瞬就看穿血魔所想,“更何況,早在你出血池看見我的那一瞬間,你不就已經把我當同類看待了嗎?” 解嶙回想著血魔剛出血池看自己的那一眼,之后,它便將自己當做突破口,朝自己沖了過來。 血魔根本別無選擇,解嶙是唯一一個能將它從這里帶出去的人。 血魔的身形又逐漸縮小,小到對解嶙再也構不成威脅,天征這才給它漸漸松了綁。 解嶙剛要上前,忽地一個踉蹌,天征擰眉,迅速利落地扶住了他。解嶙朝他擺手示意沒事,又干咳兩聲,唇邊溢出了血絲,天征眸光一滯,凜冽的目光直射血魔。 血魔本就瑟縮,被天征的目光一看,立即恨不得縮成細小一團。 血魔克陰邪之物,解嶙也算。 天征扶著解嶙,眸中戾氣盡顯,他二話不說,抬掌以磅礴靈力畫出一個陣——心魔血誓。 他聲音仿佛淬著冰雪,言簡意賅道:“發誓?!?/br> 第29章 生劫難渡(一) 天征冷若冰霜, 血魔驚得愣在原地,毫無動作。 解嶙抬起頭看著他,總覺得天征今天太兇了。 血魔不敢反抗天征的話, 顫巍巍地往陣中心滴了一滴自己的血,發了永不叛主永不害主的誓, 才被放過一馬。 心魔血誓成了之后,天征見解嶙的臉色有了明顯好轉,才終于松口氣。只要是立了心魔血誓的仆從,都不可違背誓言, 如有背誓, 則要遭到陣法的反噬,后果不堪設想。 因此,只要是下了心魔血誓的仆從,一般都會忠心于主人, 永不背叛。 天征左手拇指輕輕摩挲著食指, 心中猶豫著自己也給解嶙立下心魔血誓。 因有著心魔血誓的限制,血魔克制邪祟的力量對解嶙不再起作用,解嶙終于得一喘息之機。 此番是上輩子他并沒有經歷過的,因此他難得地有了些新鮮感。 剛要安排血魔的去處,驟然聽得破空一聲炸雷爆響, 直劈得解嶙臉色慘白。 天征似乎也覺察出了不對勁, 心中搖擺不定,仰頭看向暗紅的血池構造出的天穹, 臉色與唇色一齊白了。 該不會是……解嶙的生劫到了。 解嶙顯然也想到這一點, 臉一瞬間就黑了。 這該死又cao.蛋的緊湊又悲慘的人生! 霹靂不停, 雷聲滾滾,解嶙的臉在暖光的照耀下竟顯得冷寒無情。 生劫是除凡人之外修煉之途的門檻, 只有渡過生劫,修行之路才正式開啟,但這門檻,其實并不低。 解嶙上一世苦修近千年,才終于等來生劫那一聲響。修行一途,修身也修心,心境若已達到,則心外無物,鍛體煉氣尤為簡單,可若是心境無法勘破,修為則難以前進一步,即使有靈丹妙藥堆砌,也根基不穩,極難渡過生劫。 解嶙自認這段時日荒廢修行,且無意修煉,能提動天征,用出他自創的那二十四式劍法就已經相當不錯,他從未想過要如此早地渡過生劫。 且生劫不能依靠外物,他至多能用天征來擋一擋雷劫,而他現在被血池灼去了一半的靈力,根本難以和劫雷抗衡,他若死在生劫之中,未免也太得不償失。 只不過這段時日來他不斷將自己逼上絕路,不自覺中實力穩步提升,幻海諸天內的修羅場更是助他穩固心境,這個生劫,的確名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