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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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良俊與蘇莯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顯然因此達(dá)成了一致。 而緩緩走出去的蘇鳳章臉上也帶著笑容,方才池良俊對他試探,他何嘗不是呢。 在來翰林院之前,蘇鳳章就對這邊摸過底,但他到底不是朝中人,能知道的事情也十分有限,大部分甚至是道聽途說的東西。 不過方才試探了一番,他倒是有些摸到這位池大人的的性格。 若說和善,池大人對南方士子的排斥溢于言表,明擺著看他不順眼,進(jìn)門就給下馬威。 若說強(qiáng)勢,偏偏在用稱呼打壓他之后,又不直接定下來,反倒是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指望他來給臺階下,實(shí)在是自相矛盾。 兩廂比較,蘇鳳章覺得這位池大人倒像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要么是他本性如此,要么就是他對翰林院的控制十分有限,并不能當(dāng)一言堂,所以才會這般矛盾。 不管是讓他在外等候一個時辰,還是讓他在旁邊靜候半個時辰,更甚者讓他去修書,這種種法子看似打壓,其實(shí)都帶著一股子虛勁兒,并不傷筋動骨,甚至帶著一種小打小鬧的味道,蘇鳳章挑了挑眉,倒覺得這并不算一件壞事兒。 第136章 又見簫翰林 “鳳章?!币娝怀鰜恚贤ゾ驼泻袅艘宦?。 蘇鳳章含笑走過去,就聽見孟庭低聲問道:“池大人是不是為難你了?” 聽了這話,蘇鳳章卻只是笑道:“倒也不算為難。” 孟庭卻說:“這還不算為難,他讓你在大太陽底下等了整整一個時辰,進(jìn)去之后連杯茶都沒讓你喝,簡直是豈有此理?!?/br> 蘇鳳章不回答他的話,反倒是問道:“這才一會兒功夫,你居然也知道了?” 孟庭笑道:“咳,這翰林院可就巴掌點(diǎn)大,池大人那邊的事情哪里能瞞得住旁人?!?/br> 蘇鳳章微微挑眉,現(xiàn)在倒是可以確定池良俊確實(shí)是沒辦法把控翰林院,否則作為翰林院的最高學(xué)士,他那邊的一舉一動不該傳遞的這么快,要知道孟庭可也是今日才到崗的新人。 孟庭繼續(xù)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池大人是那邊的人,對咱們南方來的士子非常不友好,方才我進(jìn)去的時候也是如此,說話陰陽怪氣的。” 蘇鳳章倒是笑道:“現(xiàn)在看來,他大約是更加討厭我一些?!?/br> 孟庭一聽就笑了,說:“可不得更加討厭你,你可是搶了蘇莯板上釘釘?shù)臓钤??!?/br> “比起咱們倆來,蘇莯才是池大人的心肝寶貝蛋兒,我現(xiàn)在倒是有些后悔來了翰林院,在這位的眼皮子底下日子難過,說不得還是外放輕松一些?!?/br> “哎,怪不得前一位探花郎忙不迭的外放了,我估摸著早晚都要步后塵。” 聽得出來孟庭也是一肚子的牢sao,這也不奇怪,他原本即使散漫不羈之人,入朝為官原本就不符合他的志趣,如今池良俊又明擺著不看重他們倆,頗有幾分冷代的意思。 蘇鳳章只能拍著他的肩頭安撫:“別的不提,翰林院的書夠多,足夠咱們看個三五年了。” 孟庭一想也是,倒是開心了一些:“倒也是,對了,池大人讓你負(fù)責(zé)什么?” “接替曹大人手頭的事情,繼續(xù)修書?!?/br> 一聽這話,孟庭的臉上露出幾分氣憤來,罵道:“他就這么點(diǎn)本事,哼,你可是陛下看好的狀元郎,可不是任人欺負(fù)的主,回頭我們……” 蘇鳳章卻止住他的話:“不必如此,我倒是覺得修書挺好的,既清閑又有趣?!?/br> 孟庭還以為他說反話呢,再一看蘇鳳章滿臉帶著認(rèn)真,忍不住追問道:“鳳章,你昏頭了嗎,他這是不安好心,打算把你藏在翰林院不得見人,你怎么還高興起來了?” 蘇鳳章卻說:“我只是覺得能看書修書就挺好的。” 孟庭心中覺得奇怪,又想到徐子峰曾經(jīng)提起過的話,看著蘇鳳章露出幾分深思來,最后拍著他的肩頭說道:“好吧,你自己高興就好。” “聽說你馬上要搬家了,可要我?guī)兔Γ俊泵贤ゲ黹_話題問道。 既然如今已經(jīng)入朝為官,一直住在士子樓總是不成體統(tǒng),于是蘇鳳章就在京城租賃了一棟一進(jìn)的小宅子,等到休沐就要搬過去。 大周京城人口百萬,地價高昂,可以說是尺地寸土,與金同價。 而京城又是官員最多的地方,除非是家中巨富,或者是官宦世家,否則想要置辦下一套房屋是十分困難的事情,畢竟他們的俸祿不算多。 在京城,要么你能獲得賜宅的殊榮,要么就是職位油水豐厚,腦袋靈活能發(fā)財(cái),不然官員想靠著一己之力置辦房產(chǎn)難度不小,這也是為什么當(dāng)初黃老爺信心十足的原因之一。 窮翰林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翰林院是京城出了名的清水衙門,幾乎沒有油水可言,而人人都知道新科狀元蘇鳳章出生平凡,家中并無橫財(cái)。 他不知道的是,蘇鳳章壓根沒打算在京城買房,一來是他并不覺得自己會長久的留在京城,畢竟大周官員的流動性極高,即使是狀元出生進(jìn)了翰林院,一輩子留在京城的可能性也十分小,外放到各地的幾率更大一些。 再有一個原因便是,人人都知道他出生平凡,結(jié)果入朝沒幾日就開始置辦房產(chǎn),那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給別人留下口舌嗎? 而且蘇鳳章的觀念與古代人也不同,他對恒產(chǎn)并未有多少執(zhí)著,這一點(diǎn)看他家中這些年也沒有增加多少畝地就能看得出來。 相比起在京城耗費(fèi)巨資購買房產(chǎn),他倒是更傾向于租賃。 這時候不得不提大周對于官員的一項(xiàng)福利,舉人們?nèi)缃褛s考可以住士子樓,官員們無房產(chǎn)也可以租賃朝廷提供的群居屋。 那是城東附近的一片宅邸,靠近達(dá)官貴人和宮廷所在的位置,單論價格的話也是寸金寸土,但太祖皇帝卻劃出一大塊來,只租賃給在京城任職的官員。 雖說這邊只有一進(jìn)的小宅子,并且只能在京城任職期間租賃,但價格便宜,并且租賃之后除非外放或者獲罪,否則朝廷是不會收回屋子的。 這就等于變相的補(bǔ)貼朝廷命官了,蘇鳳章去看過之后十分滿意,很快就敲定了宅子,也是他運(yùn)氣不錯,這一屆的進(jìn)士外放居多,那邊居然還有剩余。 只是那屋子位置偏了一些,不過蘇鳳章不在意,反倒是還覺得清凈。 這時候孟庭提起,蘇鳳章倒是笑道:“阿榮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只等著我休沐再辦搬家酒,到時候你可得過來喝一杯。” 孟庭一聽,就哈哈大笑道:“那當(dāng)然,缺了誰也不能缺了我。” 說定了此事,兩人這才在堂前分了手,蘇鳳章走向另一頭的居室,一進(jìn)門就拱手行禮道:“下官參加簫大人。” 簫翰林正在整理書冊,聽見他的聲音猛地抬頭,眼中露出幾分恍然。 當(dāng)初他在青州府聽了錢同知的話打壓蘇鳳章,可從未想過短短一年之后,蘇鳳章便青云直上成了狀元,如今反倒是他的同僚了。 看著蘇鳳章的臉,簫翰林心中一時間感慨萬千。 出門在外的時候別人稱呼他一聲簫翰林,但他的官職不過是正六品的侍讀而已,皇帝對他十分平平,平日里壓根不傳召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升官的時候。 可蘇鳳章剛剛進(jìn)入翰林院就已經(jīng)是從六品了,將來說不定成就會在自己之上。 這般想著,簫翰林十分客氣的說道:“原來是蘇大人,說起來咱們也曾有過幾分淵源?!?/br> 蘇鳳章立刻低頭說道:“當(dāng)年學(xué)生在青州參加鄉(xiāng)試,正是大人監(jiān)考,也曾在鹿鳴宴上見過大人一面,只是那時候?qū)W生位卑,倒是不曾有機(jī)會與大人長談,如今想來還是可惜。” 簫翰林哈哈笑道:“當(dāng)初沒有機(jī)會,如今反倒是成了同僚,不愁沒有促膝長談的時候。” “正是如此,再次見到大人,學(xué)生心中也是歡喜的很?!碧K鳳章也跟著笑起來。 簫翰林心中頗有幾分懊惱,但很快又變成了慶幸,一邊想著錢同知送過來的信,知道那次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小妾作祟,并且已經(jīng)被處理掉不會再有麻煩,一邊又想著蘇鳳章定然不知道那次的事情,不然不會這般心平氣和。 這般想著,簫翰林的語氣倒是更加溫和了:“如今咱們都是翰林院的同僚,說什么學(xué)生不學(xué)生的,讓旁人聽了反倒是要笑話了。” 蘇鳳章便說道:“簫大人與蘇某有半師之誼,何人又能笑話。” 他越是謙遜,將自己的地位擺的很低,簫翰林心里頭就越是高興,他在翰林院也是不得志的那一脈人,若不是這些年伏低做小,只怕也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留到現(xiàn)在。 只是身為朝廷命官,簫翰林哪里能心甘情愿的伏低做小,對池良俊頗有幾分不滿。 如今見蘇鳳章對自己一番濡沫之情,話里話外都倍加尊重,心中自然十分高興,還說道:“行啦,此事放在心里就好,不必拿出來時時提起?!?/br> “本官在翰林院多年,雖說官職不高,但也攢下幾分人脈,以后你若有不懂的地方盡管來找我?!边@話就帶著幾分庇護(hù)的意思了。 “都是南方士子,本官與青州也多有淵源,如今又都在翰林院之中,咱們自然得齊心協(xié)力才能青云直上,池大人專點(diǎn)你來修書,可見其心思,不過你也不必傷懷,有些東西是慢慢熬出來的,不用著急,你可都記住了?” “下官記住了。”蘇鳳章微笑作答。 這話蘇鳳章是半點(diǎn)不信的,簫翰林若是那種愿意庇護(hù)別人的,池良俊也不會單點(diǎn)他來。 不過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打消簫翰林的懷疑明面上交好這一位,這對他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 蘇鳳章還笑著邀請了簫翰林去喝自己的搬家酒,簫翰林略微皺眉,只說道:“只怕是不巧,那一日本官另有安排,只能失約了?!?/br> 蘇鳳章并無半點(diǎn)芥蒂,笑著說道:“都怪下官說得太遲,應(yīng)該早些來問的?!?/br> 兩人都默契的無視了蘇鳳章這才第一日入職的時機(jī),一派和樂融融。 “倒是可惜了,聽聞你們這一屆多有才華橫溢的才子,本官也是很想見識一番,真的是太不湊巧了,只能錯過這一次?!?/br> 蘇鳳章笑道:“旁人謬贊罷了,大人不必可惜,等下次再聚也是一樣?!?/br> 第137章 耐得住 蘇鳳章的喬遷順順利利,搬家酒也辦得熱熱鬧鬧,雖說他沒有內(nèi)眷在,但蘇阿榮是個十項(xiàng)全能的,飯菜只要去九樓預(yù)定就好了,反正這一日也是賓主盡歡。 相比起來,他在翰林院的日子就乏善可陳了,池良俊就像是完全忘記了同一年進(jìn)入翰林院的,除了蘇莯之外還有兩個人,每日只帶著蘇莯出入翰林院。 在他的大力推崇下,短短一個月時間內(nèi),蘇莯竟能面圣兩次。 蘇莯原本就長得俊秀,人才也出眾,在池良俊的提點(diǎn)下摸準(zhǔn)了皇帝的喜好,如今倒是頗有幾分盛寵的樣子,直接越過在瓊林宴上大放光彩的蘇鳳章孟庭兩人。 此消彼長,一個月前還名傳京都的狀元郎探花郎消聲滅跡,反倒是榜眼聲名鵲起。 翰林院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池良俊的區(qū)別對待,畢竟這位池大人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除了偶爾有人嘀咕兩句之外,竟是誰也不覺得出奇。 有時候翰林院下層的官吏聚集在一起,也會提到這三位新科進(jìn)士的事情,其中跟在蘇鳳章身邊的李小山和跟在蘇莯身邊的張大個兒就是眾人議論的重點(diǎn)。 這一日也是這樣,有人笑著提起話茬來:“張大個兒,你家蘇編修昨日是不是又去面圣了?這是這個月第二次了吧,陛下還真是看重蘇編修?!?/br> 張大個兒聽了這話就笑起來,帶著幾分得意說道:“蘇編修學(xué)識出眾,陛下看重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畢竟不管是侍讀還是侍講,考驗(yàn)的都是真才實(shí)學(xué)?!?/br> 李小山聽了這話就不高興了,說道:“張大個兒,你說話別含沙射影的啊。” 張大個兒卻不怕他,他們這些在翰林院跑腿的小吏不入品級,身份高低還不是看是跟著誰,現(xiàn)在他自覺比李小山有身份的多。 “我什么時候含沙射影了,說的都是大實(shí)話,畢竟畫畫有什么用?” 李小山整個人都蹦了起來,罵道:“放你的狗屁,我家蘇修撰可是圣上欽點(diǎn)的狀元郎。” “誰說他不是狀元郎了,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你不知道啊,每次都提這個,就不能看看現(xiàn)在嗎?”張大個兒很是知道痛點(diǎn)在哪里。 李小山氣得渾身發(fā)抖,偏偏反駁不得,只是梗著脖子瞪著他。 張大個兒卻嗤笑一聲,繼續(xù)說道:“李小山,你現(xiàn)在這么討好蘇修撰有什么用,誰知道三年后他會去哪兒,你總不能跟著去吧。”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蘇鳳章肯定也是熬不住,到時候跟前面的曹大人一樣被排擠出京城,謀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地方當(dāng)個小官。 “放屁,蘇修撰德才兼?zhèn)?、才貌雙全,定不會沉寂下去?!崩钚∩椒瘩g道。 張大個兒不屑的掏了掏耳朵,笑著說道:“誰也沒說不是啊,你說是就是唄?!?/br> 眼見李小山氣得滿臉通紅,張大個兒卻還在不斷撩火,方才開口的那人連忙勸和:“行了,你們倆吵什么吵,兩位蘇大人平日里都是和和氣氣的,你們倒好,何必鬧得水火不容的。” 這話落地,張大個兒和李小山對視一眼,分別冷哼一聲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