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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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南北士子早就有意比拼一場,只是沒有好的名頭而已,蘇莯那家伙你不熟悉,他這個人就是笑面虎,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情,今日他放任林昱燁挑事兒,自然早有準(zhǔn)備。” 和棠在旁邊聽著,倒是十分同情的說:“那今日紀(jì)楚也是倒大霉了,遇上正常無妄之災(zāi)。” 紀(jì)楚自己卻說:“到底是我行事不謹慎,就不該拿那本書的。” 蘇鳳章安慰道:“讀書人瞧見別人拉下的書,誰都會撿起來看看到底是誰的。” 白瑜卻瞪著他說:“只是你瞧就瞧了,還差點帶走了,幸好他們原本也沒打算鬧大,不然的話就算不被定罪,這名聲也不好聽。” 紀(jì)楚有些頹喪的低著頭,他是書癡,但也不至于不知道好歹:“倒是我牽累了諸位。” “說什么牽累不牽累的,若是正如孟兄所說,那這就是遲早的事情。”和棠安慰道。 白瑜也沒有再提這話,只是轉(zhuǎn)頭看向孟庭,顯然他們也是熟識的:“孟兄,這作為見證的三位文士只怕還得勞煩你出面。” 孟庭二話不說,笑道:“你們放心吧,此事徐兄肯定會幫忙。” 一提到徐子峰的名字,在場的南方士子都略安心了一些,畢竟京城無人不知徐家人脈廣,最是廣結(jié)善緣,他們家出面請來愿意當(dāng)見證人的文士還真的不難。 孟庭跟著蘇鳳章回到房中,一進門就挑剔道:“這里也忒簡陋了一些,得虧你住的慣。” 蘇鳳章微微挑眉,笑著反問了一句:“孟兄,現(xiàn)在就剩下咱們倆了,你有話就直說吧。” 孟庭哈哈一笑,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蘇兄,三日后南北士子大比,還得請你助我一臂之力。” 蘇鳳章奇怪的問道:“孟兄聲名顯赫倒也罷了,蘇某不過是寂寂無名之輩,我若是代表南方士子出戰(zhàn)的話只怕大家伙兒心里頭不樂意。” 孟庭卻說:“蘇兄你也太謙虛了,士子樓中誰不知道你蘇鳳章的大名。” 蘇鳳章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們是不是策劃已久?” 孟庭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敢直接回答,只是說:“遲早都要發(fā)生的事情,方才他們商量了一番,都覺得由我、蘇兄、白兄一塊兒出戰(zhàn)勝算更大。” “我擅詩詞,蘇兄你擅作畫,白瑜擅書法,這般一來豈不是最好。” 蘇鳳章再一次確定,在此事發(fā)生之前,恐怕以孟庭為首的南方士子已經(jīng)早有打算,不然的話不會這么快把出戰(zhàn)的人選都決定了。 他倒是不覺得憤怒,但這種被蒙在鼓里頭,最后還得出人出力的事情到底是不愉快。 瞇了瞇眼睛,蘇鳳章笑著說了一句:“這看起來倒不像是孟兄你的主意。” 孟庭哈哈笑道:“當(dāng)然不是我的,若是我怎么會瞞著你,都是徐兄那家伙的打算,怕早早的告訴你反倒是讓你記掛,得罪人的事情我來出面就好了。” 蘇鳳章直接問道:“既然是徐兄的主意,他自己為何不出戰(zhàn)。” 孟庭卻道:“他是徐家人,若是他出面的話終歸不好。” 徐子峰背后站著一個家族,而家族之上是宮中的徐貴妃,徐貴妃膝下還有備受圣上寵愛的四皇子,若是徐子峰代表南方士子站出來,確實是有些不好。 蘇鳳章深深的看了一眼孟庭,他還記得在青州府的時候,孟庭跟徐子峰的關(guān)系其實不算特別親近,甚至隱隱約約有一種疏離。 但抵達京城后還不到半個月,這兩位的私交倒是一日千里。 “孟兄,你跟徐家……”蘇鳳章挑眉問道。 孟庭打開折扇搖起來,也不避諱直接回答:“徐家出生青州府,是土生土長的南方士子一脈,又是最謙恭下士、敬賢禮能,咱們遲早都是要進入朝堂的,與他們親近一些倒也無妨。” 說完此話,孟庭盯著蘇鳳章說道:“不過聽徐兄的話,進了京城之后,蘇兄你倒是與他生疏了一些,話里話外都分外客氣。” 蘇鳳章笑著回答:“君子之交淡如水,這有什么不好的?” 孟庭合上折扇,忽然問道:“蘇兄,你真的不懂徐兄的意思嗎?” 蘇鳳章拉著他走到窗口位置,點了點海棠樹的方向,問道:“孟兄,你看那是什么?” “一棵海棠樹。”孟庭停頓了一下,又說了一句,“一棵結(jié)滿了海棠的海棠樹。” 蘇鳳章又轉(zhuǎn)身問:“果子這么多,多一顆少一顆想必這棵樹也是無所謂的。” 孟庭卻道:“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最特別的那一顆?” “能有多特別?特別到這棵樹愿意為了一顆果子,抗住秋風(fēng)不落葉嗎?”蘇鳳章笑了起來,看著孟庭的眼神帶著幾分了然。 孟庭皺了皺眉頭,又說道:“蘇兄,你的意思我懂,但你可曾想過,我跟李三郎好歹還算朝中有人,你卻……若是無人相助,豈不是一輩子默默無聞?” 蘇鳳章卻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默默無聞?” 孟庭驚訝的看著他,在此之前,他一直覺得蘇鳳章與自己是同一種人,是那種在人群之中閃耀無比,永遠不會被埋沒的人。 蘇鳳章卻好聲好氣的說道:“朝堂大事,官宦之爭,我都不懂,蘇某一開始考科舉也不過是想讓家里頭日子好一些,實在是不想摻和太多。” 孟庭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忍不住問道:“莫不是徐家有什么不好嗎?” 想了一下,他自己又說道:“雖說那熙郡王辱罵何家靠裙帶關(guān)系上位,但這話未免言過其實,如今的戶部尚書就是徐家家主,可見其能力。” “旁的不提,如今朝中權(quán)貴多驕奢yin逸,囂張跋扈,像徐家這般禮賢下士的實在是難得。” “進京之前,我父就曾說過若是徐家特意拉攏,不需故意疏離,進京之后,我叔叔也夸過徐家許多次,京城之中除了徐家之外,又有什么權(quán)貴值得投效的?” “即使是有,北方派系的那些官員說不定還瞧不上咱們南方人。” 蘇鳳章低頭凝視著孟庭的神情,忽然發(fā)現(xiàn)進京還不到一個月,這個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頗有幾分浪蕩才子模樣的年輕人竟然就變了許多。 在青州的時候,孟庭似乎心無牽掛,為人處世總是帶著幾分傲慢不遜和隨意而為,可現(xiàn)在他擰著眉頭幫徐家說話,曾經(jīng)的天真都消失了。 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蘇鳳章忍不住這么想著,難道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孟庭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忍不住問道:“蘇兄,你怎么了?” 蘇鳳章嘆了口氣,只是說道:“我說過了,不是徐家不好,只是這不是我要的。” 孟庭長長嘆了口氣,一時間覺得不能懂,但還是說道:“既然如此,不管是我還是徐兄都不會逼你的,撇開徐家我們也還是好友,對吧?” 蘇鳳章也笑了:“這個自然。” 孟庭又問道:“那此次的比試你真的不愿意下場嗎?” 蘇鳳章卻說:“南北士子比試,我為何不下場,若是大家都沒意見的話,蘇某十分樂意。” 孟庭聽見這話十分奇怪,抬頭問道:“你愿意?你不是不喜歡跟徐家搭上關(guān)系嗎?” 蘇鳳章笑道:“南北士子比試,跟徐家能有什么關(guān)系,即使做評的文士是他們請來的,只怕此事也不會宣之于眾。” 孟庭一下子明白過來,確實如此,不只是徐家不會出面,連徐子峰都不能出面,因為這是南北士子之間私下的比斗,是雙方的私事兒才行。 不只是南方如此,北方那邊亦然,背后多少人支持摻和不說,明面上肯定不會有人出面。 孟庭只得說道:“你愿意出戰(zhàn)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找你們商量。” 蘇鳳章送他離開,到了門口,孟庭忍不住說了一句:“蘇兄,作為朋友,我還是想告訴你背靠徐家對你有利,多少人想要靠上去徐家還不答應(yīng)。” “我知道。”蘇鳳章只是這般說,卻絲毫不松口。 孟庭只得嘆了口氣離開了。 他一走,蘇鳳章也是嘆了口氣回到房中。 若是在青州府的時候,他就知道徐子峰背后的關(guān)系網(wǎng)這般復(fù)雜,當(dāng)時就不會走得太近。 他不是孟庭,身后沒有一個孟家,作為一個毫無根基的舉人,他想要靠著徐家出頭實在是太難了,這背后需要付出的代價絕不是蘇鳳章想要付出的。 更糟糕的是,徐家可不是簡單的權(quán)貴,他們的權(quán)勢一半都來自于宮中的徐貴妃和四皇子,要知道四皇子上頭還有一位太子爺在。 徐家簡直是一潭深水,蘇鳳章怕自己這條小魚貿(mào)貿(mào)然進去到時候直接成了渣渣。 徐家?guī)淼娘L(fēng)光和助力是一時的,但他們帶來的麻煩可能會影響他一生,蘇鳳章自然不肯繼續(xù)深入這種關(guān)系。 第117章 爭南北 三日之后,士子樓的院子已經(jīng)收拾出來,劉掌柜帶著人硬生生的凹出一個比試的臺子來。 蘇鳳章走下樓的時候下頭已經(jīng)滿滿是人,前頭的和棠招呼道:“蘇兄,這里。” 他正抬腳走過去,卻聽見對面冷哼一聲,林昱燁高聲說道:“這些小白臉別的沒有,倒是挺會裝腔作勢。” 蘇鳳章斜了他一眼,直接走到了和棠身邊并未搭理。 說來也奇怪,明明跟林昱燁起沖突的是紀(jì)楚,后來對罵的是和棠白瑜,提出挑戰(zhàn)的又是孟庭,但這一位似乎對蘇鳳章的敵意更深一些。 蘇鳳章往外掃了一眼,今日大約是士子樓里頭人最多的一日,不只是原本住在這里的士子們,居住在其他地方的士子們也聞訊而來。 此時這些人涇渭分明的分成兩個陣營,南方士子多是青衫長褂,看著文質(zhì)彬彬,相比起來對面的北方士子身材更高大一些,形容也更加粗狂。 孟庭也已經(jīng)在了,看見蘇鳳章就低聲說道:“你來了就好。” 蘇鳳章笑著說了一句:“沒想到大家伙兒都來得這么早。” 孟庭笑了一聲,又低聲說了一句:“我們不急,他們一個個心里頭可著急著呢。” 說來也是造化弄人,大周朝太祖時期,因為太祖本身是北方人,身邊的老一輩臣子也都是北方人居多,甚至還有傳聞這一位吃過南方士子的苦頭,所以在朝堂上頗有偏向。 當(dāng)年的科舉舞弊大案導(dǎo)致南北分榜,其中很難說沒有這位太祖皇帝的手筆。 一連三任皇帝,某種程度上而言都在遏制南方士子的發(fā)展,一度造成朝堂上南北官員差距甚大的后果,以至于先帝時期不得不放寬起來。 因為皇帝的這種偏愛,早些年北方士子想要出頭可比南方士子容易多了,那時候他們絕對不會想到,當(dāng)今圣上的審美與親爹親爺爺截然不同。 上行下效,在封建王朝之中,一個皇帝的喜好足以改變整個王朝。 比起粗狂的北方士子來,當(dāng)今皇帝更喜歡唇紅齒白樣貌俊秀的南方士子,甚至連他最為寵愛的徐貴妃都是南方美人。 這位皇帝在位已經(jīng)二十多年,曾經(jīng)朝堂北方官員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的局面已經(jīng)完全消失,如今南北旗鼓相當(dāng),甚至南方一派隱隱約約占據(jù)上風(fēng)。 這其中固然有政治的考慮,但皇帝的偏愛一目了然,以至于許多官員都不愿意蓄須,以求迎合皇帝的審美。 就像滿口子喊著小白臉的林昱燁,這會兒臉上也是收拾的干干凈凈。 這時候劉掌柜出來喊道:“諸位才子,六位文士皆已到場,未免出現(xiàn)平局在下厚著臉皮也投上一票,諸位意下如何。” 蘇鳳章入住之后才知道,劉掌柜確實不是一般的生意人,而是舉人出生,曾經(jīng)中過同進士的讀書人,只是不知道他為何一直留在士子樓。 蘇莯笑著說道:“劉掌柜愿意賞臉,我等感激不盡。” 孟庭也笑道:“這次就辛苦劉掌柜了。” 劉掌柜這才笑道:“今日要比的是詩詞、繪畫和書法,不如就從書法開始如何?” 眾人也沒有意見,劉掌柜又說道:“未免不公,請兩位當(dāng)場書寫,寫完之后六位文士一起品評投票,當(dāng)場宣布勝者。” 白瑜已經(jīng)站了上去,拱了拱手表示恭敬。 蘇鳳章倒是有些好奇的問了一聲:“孟兄,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各家請來的文士投給各家,這般的話比賽還有什么意思,豈不成了劉掌柜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