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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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鳳章無奈勸道:“二叔,還沒貼出來,別著急。” “你在這兒等著,二叔去幫你看。”蘇二叔卻堅持沖進(jìn)去。 蘇鳳章只得也跟了進(jìn)去,人擠人的,不知道誰踩了他的腳跟差點沒把他的鞋子踩下來。 他心底十分不理解這種沖動,雖說縣試沒有報榜送信的,但榜單只要貼出來,早知道玩知道不一樣是知道,有必要搶這一時半刻嗎。 事實證明大部分人都覺得有必要,甚至有些考生都忘了平時的高姿態(tài),捋起袖子往里頭沖,那勁頭沒比蘇二叔好到哪里去。 衙役們不得不攔出一道圈,免得他們沖破欄桿。 這一次的發(fā)案跟之前的都不同,貼出來的不是那種圓圓的團(tuán)案,而是一張紙的長案,上頭一排排都是人名,統(tǒng)共才二十名。 名字少看起來更方便,難得是一張紙看的人太多,擠來擠去叫罵聲不斷,這是個靠力氣的時候,幸好對官衙的敬畏讓他們克制住沒沖破圍起來的木柵欄。 蘇二叔的頭發(fā)亂了,衣服也被扯得亂七八糟,但他完全沒心思管身后那個扯著他衣服的人,伸長脖子往前探看。 蘇鳳章就更慘了,他是被人擠過去的,幾乎不用自己動。 身后人推了一把,他差點沒跟人摔了個面碰面,最可怕的是那個人叫顧南風(fēng),那小子就跟碰到臟東西似的閃開,嫌棄的樣子讓蘇鳳章更頭疼。 沒等他們相看兩厭,蘇二叔已經(jīng)沖了回來,一把摟住蘇鳳章喊道:“中了中了,我家二郎中了!” 這話一喊,周圍的人都射過來羨慕嫉妒的眼神,蘇鳳章一把拉住二叔:“真的嗎,那我們趕緊出去。” 再不出去的話就要被人踩扁了,他的腳啊,肯定是哪個人嫉妒往他這邊招呼呢。 蘇二叔這時候都聽他的,嘴巴咧到了耳朵根:“走走走,咱回家慶祝去,二郎,你是第一名!” 在他們身后,顧南風(fēng)從頭至尾看了三遍,整個人都失魂落魄了:“怎么會,怎么會沒有我的名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身后的人卻沒耐心,一把將他推開了:“沒你的名字就趕緊走,不拉屎還賴坑。” 第39章 縣試頭名 蔡知縣頭戴著二梁朝冠,首飾特髻上翠松三株,銀鍍金練雀,口銜珠結(jié)。 身穿青緣赤羅裳,面前正中繡著云霞練雀紋霞帔,钑花銀墜子,褙子上有云霞練雀紋。 腰間內(nèi)系革帶,革帶上掛著玉佩,又加了一條赤白二色的絹質(zhì)大帶。下罩齒羅蔽膝,腳踏黑面白底官靴,這是知縣大人的官服。 靛青的顏色顯黑,但此刻蔡大人站在大堂之上,卻顯得分外的有威嚴(yán)。 他特意穿戴的這般整齊,自然是為了接見這一屆的縣試錄取者。 雖然這二十個考生甚至連童生都不算,但蔡知縣卻愿意賣一個好。 一番諄諄教誨之下,這群考生感激涕零,蔡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讓人端出銀子來,即是獎勵又是賞賜,每個人發(fā)了一錠五兩的銀子,蘇鳳章卻有十兩。 其他人看在眼中卻無多少不平,誰讓蘇鳳章是此次的縣試案首呢。 “好了,都回去好好讀書,府試就在一個月之后,定要多做準(zhǔn)備。”蔡大人笑著說道。 一個個考生告退,蘇鳳章也隨著大流離開,誰知道還未出門,便有衙役過來說道:“蘇公子,蔡大人有請。” 在其他人艷羨的目光中,蘇鳳章只得跟著走了。 蔡知縣對蘇鳳章自然是極為看好的,不然也不會親自點了這個縣試案首。 此次的考卷他都看過,公正客觀的評價,蘇鳳章的文章在這許多卷子之中也是出類撥萃,這一點毋庸置疑,這也讓蔡知縣更加看好。 在蔡知縣看來,蘇鳳章與他有幾分香火情分,這些年關(guān)系良好,本人又是個拎得清的,更重要的是,他的文章即使是放到青州府,比之那些文教興盛地方的卷子,也是不輸。 蘇鳳章跟著衙役一路穿堂過院,依稀還能看到當(dāng)初他們居住過的那個小院子,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在門口玩耍,也不知道如今住著誰。 衙役一直把他帶到了蔡知縣的書房,這才告退離開。 蔡知縣坐在桌案后頭,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幾分長輩的和善:“賢侄,坐下吧。” “晚輩不敢。”蘇鳳章接了賢侄這個稱呼,卻并未直接坐下。 蔡知縣輕捋胡須,見狀更加滿意。 蘇鳳章年紀(jì)還小,還未弱冠,難得的是年紀(jì)輕輕中了縣試案首,卻并未得意忘形。 在官場上,就得守規(guī)矩知進(jìn)退,才能走得更遠(yuǎn),蘇鳳章并未驕傲急躁難得可貴。 有才學(xué),知進(jìn)退,年紀(jì)輕輕就成熟穩(wěn)重,是個好苗子。 蔡知縣和聲笑道:“賢侄啊,這里沒有外人,你坐下來,咱們慢慢聊。” 蘇鳳章這才在旁邊坐下,不知道這位蔡知縣葫蘆里賣的是什么瓜。 “本官此次點你為縣試案首,并不是因為舊情,而是你的文章確實出色,幾位考官評點一致,推選為案首,可見你才華確實過人。” “縣試不過是第一步,接下來等著你的還有府試、院試,等過了這兩道坎兒,你才算拿到了秀才功名,秀才,也不過是仕途中最低的功名罷了。” “在見你之前,本官還擔(dān)心你年輕氣盛,得了案首怕會得意忘形,沒想到你年紀(jì)輕輕竟能沉得住氣,如此甚好。” “你能做到不驕不躁,以后才能走得更遠(yuǎn),切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個縣試案首算不得什么,光是青州府一地,就足足有十二個縣案首,你可記住了!” 蘇鳳章起身束手而立,面露謹(jǐn)慎恭敬:“多謝大人提點,晚輩記住了。” 蔡知縣見他態(tài)度認(rèn)真,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是個心中有主意的,此話本官也不會再提。” “青州府試就在一個半月之后,去年青州水災(zāi),雖已過去半年,但當(dāng)時災(zāi)情嚴(yán)重,一路上或有波瀾,你們最好結(jié)伴而行,切勿孤身上路。” 這話卻是善意提醒,雖說青州府治安還行,這半年來也在大肆打擊流寇,但誰知道哪里會躲著一伙兒,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若是遇上了還不是死路一條。 “多謝大人提醒。” 蘇鳳章自然點頭應(yīng)是,事實上在縣試之前,文竹就跟他約定過一同上路,他也得去參加今年的院試,索性就早些出門準(zhǔn)備。 “青州知府方之問方大人,乃是去年年末才被任職青州知府的,我與他并不熟悉,但偶爾通信,卻也知道是個能做實事的人。” “若不是方大人精明強(qiáng)干,恩威并濟(jì),今年青州府的府試怕也不能順利。” “他是正統(tǒng)的進(jìn)士出生,原籍就在青州,是明德年間的榜眼,才學(xué)十分出眾。” 這話就有些意思了,青州水災(zāi)釀成大禍,堤壩決堤了兩次,原本的知府自然成了階下囚,而這位方大人就是朝廷派來賑災(zāi)救火的。 他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青州府安定下來,可見手段非凡,而衛(wèi)所動作頻繁,更可能這位方大人與武將們的關(guān)系非常不錯,不然的話他想要借用衛(wèi)所的官兵可不容易。 看得出來蔡知縣對這位方大人確實是不熟悉,畢竟方大人原籍青州,卻是在京城土生土長的,任命至今還不過三個月,這兩人的交集十分有限。 蔡大人也點到為止,剩下的就看蘇鳳章自己能不能摸準(zhǔn)了。 若不是真心將他視作晚輩,恐怕這些話蔡大人也不會說。 蘇鳳章并未追問方大人的事情,轉(zhuǎn)而問道:“不知道此次府試的學(xué)官是何許人也?” 蔡大人贊賞的看了他一眼,卻搖頭說道:“雖然依大周律例,府試應(yīng)該由當(dāng)?shù)貙W(xué)政主持,但青州學(xué)政在此次水災(zāi)中重病而亡,朝廷暫時并未派遣新的學(xué)政官員。” “看方大人的意思,此次府試不會拖延,會由他自己來主考,八月份的院試卻說不準(zhǔn)了,只看到時候朝廷是否有委任新人。”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府試會成為知府方之問的一言堂,或許會有其他的學(xué)政參與,但絕對不會起到主導(dǎo)性的作用。 這位方大人怕是個性格十分強(qiáng)硬之人,也是,如果不強(qiáng)硬的話,也不能在上任之后短短幾個月內(nèi),將青州亂象收拾的一干二凈,這手起刀落的干脆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這事兒有好有壞,好處就是他們這一屆的考生,只需要估摸一個人的口味就成了,其他人的不那么重要。 但壞處就是這位方大人之前是京官,大家都不熟悉,也不知道他的喜好。 更難得是,一般朝廷派遣的學(xué)政出卷子都比較中規(guī)中矩,評判的時候也較為公正。 但權(quán)力下放到知府就不同了,每個人都有喜惡,方之問全憑著自己的喜好錄取也是有可能的,你寫的再好,不合胃口沒中也有可能,甚至這在古代非常常見。 見他面露擔(dān)心,蔡知縣倒是又說了一句:“你放心,做知府的也希望治下能出人才,畢竟文教也是……” 話未說話,但意思卻明顯,青州是個爛攤子,但文教興盛,文教可是地方官考核政績的重要標(biāo)準(zhǔn),只要方之問沒有瘋,就不可能無緣無故打壓當(dāng)?shù)貙W(xué)子。 再者,他還有一個大大的優(yōu)勢,那就是縣試案首,縣試案首能拿秀才,這是科舉中為成文的規(guī)矩。 官官相護(hù),一般來說不是仇家,上官也愿意給下屬一個面子,錄取各地的縣試案首合情合理,也能牢固當(dāng)?shù)毓賳T的利益共同體。 從蔡知縣的話中不難看出,方之問對他的印象還算可以,不然的話他這個知縣早就坐得不穩(wěn)當(dāng)了,這么一看,蘇鳳章可不是占據(jù)優(yōu)勢。 再三謝過蔡知縣,蘇鳳章從縣衙離開的時候,手中又捧著一疊書,那是蔡知縣贈與他的,比起那十兩銀子來,這些書的價值顯然更高。 離開縣衙,蘇鳳章又去文家拜見了老師,如今他奪得縣試案首,自然是要來謝過文先生的。若不是他用心教導(dǎo),他自己走肯定沒那么順利。 文先生見著他也是高興,甚至難得夸贊了幾句。 聽聞方大人的事情,文先生愣了一下,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老夫與方大人還是同年的舉人,當(dāng)年他回鄉(xiāng)科考,老夫與他還有幾面之緣。” 一聽這話蘇鳳章倒是驚訝,不過想起方之問原籍青州,按照大周朝的規(guī)矩,他科考是得返回原籍的,能遇到文先生也不奇怪。 文先生有心要提點幾句,但那已經(jīng)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他與方之問不過是見過幾次,如果不是方之問在那一屆舉人中頗有才名,他恐怕都已經(jīng)忘記了,這會兒努力回想也實在是想不起什么特別的來。 最后,他只是說了一句:“那時候的方大人喜惡分明,個性略有張揚(yáng),十分愛笑,有幾分官家子弟的做派,但對農(nóng)家舉子也還算客氣,不知道如今變了沒有。” 對農(nóng)家舉子客氣,就不是那種門第之見嚴(yán)重的官二代了。 不過喜惡分明個性張揚(yáng)這個評價倒是有趣,跟蔡知縣口中殺伐果斷的那個方大人似乎不是一個人,也是,幾十年過去,說不定這位大人已經(jīng)變了。 第40章 蘇家二郎 “二郎回來啦,縣太爺怎么說,是不是夸你來著。” “那肯定啊,咱二郎可是縣試頭名,叫什么案首,縣太爺對他滿意著呢。” “鳳章,有空來我家吃飯,我讓你嬸子給你燉雞湯。” “切,蘇家還缺那一只雞啊,你也忒小氣,二郎,來叔叔家,你嬸子買了肘子。” “你家婆娘那手藝就是喂豬的,鳳章,還是來大伯家,你大伯娘做飯可好吃了,野菜也能做出山珍海味的味道來,可好吃了。” 縣太爺會請眾多考生是在發(fā)案第二日,這一天蘇鳳章沒讓人送,自己個兒去的縣城。 等他悠哉游哉的回來,一踏進(jìn)村子就遇到村人熱情的歡迎,一個個都想拉著他回家吃飯。 蘇鳳章面帶笑容,滿口叔叔嬸嬸的叫,但卻一個也沒答應(yīng)下來。 蘇家是月溪村的大姓,村里頭八成的人家都姓蘇,大部分人都是拐彎抹角的親戚,但跟蘇鳳章一家血緣比較近的,其實也就蘇二叔一家罷了。 而且比起隔壁村顧家的宗族來,蘇家這邊的宗族力量不算厲害,這里頭主要是因為同為族長和村長的蘇文忠更樂意靠村長的名頭來治理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