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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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章,你坐這兒干嘛呢?”蘇鳳章瞧他昏昏欲睡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但現在天氣還涼,在太陽底下睡覺也容易著涼。 “二哥!”蘇蘭章猛地驚醒,再一看另一頭白姨娘的眼神,嚇得脖子都縮起來了。 蘇鳳章一看也明白了,索性喊道:“姨娘,讓慧慧也過來吧,我教他們認幾個字。” 白姨娘聽了這話倒是愣了一下,忙說:“二郎,可別因為他們耽誤了你讀書。” “不耽誤,我讀那么久嗓子都干了,順便喝口水歇一歇,不礙事的。”蘇鳳章笑著說道。 白姨娘心里頭是樂意的,忙笑道:“那成,你們兩個可得聽話,二郎,我去給你端杯熱水過來,方才那杯不是讓三郎給霍霍了。” 蘇鳳章也沒推辭,帶著兩個小蘿卜頭進門了,蘇慧慧有些忐忑,她還是第一次進書房:“二哥,我也可以讀書嗎?” “你也是我們蘇家的姑娘,為什么不能讀書?”蘇鳳章笑著說道。 蘇蘭章卻道:“但meimei是女人,女人就不應該讀書,爹娘都這么說。” “那不如你們一塊兒認字,比一比誰學得快,看看是你這個男子漢學的好,還是meimei這個小姑娘學得快,如何?”蘇鳳章不跟他解釋那些虛的,只這么說。 “一個月比一次,誰贏了,誰就能吃糖。”蘇鳳章還加了籌碼。 蘇蘭章一聽口水都要下來了,這年頭糖的價格不低,之前縣太爺送了不少糖果過來,都是上等的好貨,但他們只吃了幾顆,剩下的都讓蘇趙氏收起來了,說以后用來招待客人。 蘇蘭章連忙說:“好,比就比,我肯定比meimei厲害多了。” 蘇慧慧也是個要強的,道:“那可不一定,姨娘說我機靈著呢。” 因為蘇慧慧沒有基礎,蘇鳳章索性從頭開始教起,只是這一次倒是沒讓他們直接寫字。 教了一個字之后,蘇鳳章走到院子里頭,拿著樹枝在地上寫上了那個字。 “來,你們一人一邊,用樹枝來寫字,一個人最少寫十遍,待會兒我出來檢查。” 不是他舍不得紙筆,而是方才檢查了一番發現家里頭的紙張已經不夠了,他都不敢一邊抄寫一邊背誦,就留著練習書法,紙張可不便宜。 幸虧蘇蘭章和蘇慧慧并不嫌棄這簡陋的學習環境,認認真真一筆一劃的寫起來。 這個字蘇蘭章之前是學過的,他寫得明顯比meimei好一些,心中頗有幾分自得,寫得也快。 蘇慧慧抿著嘴巴,一筆一劃寫得特別的認真,倒是有幾分不驕不躁的樣子。 其實以前她也想讀書,就算跟三哥一樣認認字也好,但不管是爹爹還是大哥都不樂意搭理她,沒想到二哥對他們倒是一視同仁。 白姨娘也不覺得在地上寫字有什么不好,在她看來,能夠讀書識字已經是了不得的福氣。 她轉身走進正房,蘇趙氏正好在收拾東西,瞧見她就說:“你來的正好,幫我看看這東西是不是有些皺了?” 白姨娘一看,卻是一匹絲綢,看著大約是放了一段時間了,邊角處有些發皺:“夫人,你怎么把這東西找出來了,現在也用不著啊。” 蘇趙氏嘆了口氣,瞧了外頭一眼,見沒人在才說:“咱家就那么兩畝地,養活不了這么多人,我想著這綢緞也是好東西,放久了反倒是不值錢,左右咱家現在也用不了,還不如拿去城里頭典當了,換成銀子反倒是安心。” 白姨娘幫忙收拾的手一頓,開口說:“夫人,我那邊還有幾樣首飾,也能值幾個錢。” 蘇趙氏一聽,心知她誤會了,笑道:“還沒到這地步,只是這綢緞放不住,要是放上三年褪色了,壓皺了反倒是不合算。” “再者,我也想托人去一趟縣城,估摸著紙張不夠用了,二郎才讓三郎在地上寫字。” “這倒也是,這綢緞好看是好看,就是容易壞,也放不住。”白姨娘也是松了口氣,她就說有知縣大人送的一百兩在,家里頭怎么樣也沒到需要典當的地步吧。 第13章 謠言 蘇趙氏這兩天將家里的東西整了整,倒是真的找出許多現在用不了但是放不了多久的。 不值錢的就放到一邊,值錢一些的,蘇趙氏便打算換成銀子存著。 其中最值錢的就是三匹絲綢,這些綢緞的品質不算太好,放久了就容易變色,甚至褪色,到時候這可就不值錢了。 這些其實都是年前置辦下來的,打算過年的時候裁衣穿,畢竟原本跟陳家定了年后迎親。 蘇趙氏也不想再留著徒增傷心,想了想就喊白姨娘一起,用粗布包上了往蘇二叔家走。 “大嫂,你怎么來了?”她是傍晚的時候來的,蘇家一家剛吃完飯。 聽見聲音,廚房里頭的張氏也探出頭來,“真是大嫂,您可是稀客,嬌嬌、琳琳,快給你們大伯娘搬個座兒。” 蘇嬌嬌蘇琳琳是蘇老二家的女兒,原本都在廚房忙活,聽了這話趕緊出來。 蘇趙氏連忙說:“快別忙了,我找他二叔有些事情,說完就得走。” 蘇老二趕緊起來,“嫂子,啥事兒啊,有事你讓三郎過來喊我一聲就成了,怎么還帶著白姨娘過來了?” 寡婦門前是非多,尤其白姨娘還是做小的,蘇老二這話也是好心。 白姨娘也確實是滿身不自在,她緊緊的抱著兩匹布,整個人都不太敢抬頭。 蘇趙氏倒是不在意,讓她將東西放下:“他二叔,你來看看這個。” 蘇二叔也是有見識的,看了倒是驚訝:“上好的綢緞?嫂子,你拿這些過來做什么?” 廚房里頭張氏的眼神驀地亮起來,暗道如今大伯家守孝不能穿得光鮮,是不是要把這些綢緞送給他們?一看拿鮮亮的顏色,張氏心動了。 “小叔,你也是知道我們家情況的,這些綢緞放三年就都壞了,我就想著不如去縣城退了,雖說會扣一成的錢,到底能要回來一些。”蘇趙氏又把買東西的憑據拿出來。 “二郎如今開始讀書,每日都要練字,再麻煩小叔買些紙張和墨塊回來。” 蘇二叔也明白過來,點頭贊成:“這倒也是,能換成錢自然更好。” “二郎開始讀書啦,那就好,紙張墨塊也不成問題,我知道在哪兒買。” 張氏臉上的失落都掩不住,她身邊的蘇嬌嬌也低下頭來。 蘇趙氏卻從里頭翻出一塊布料來,說道:“弟媳,這塊布你收下,給嬌嬌做一身新衣裳。” 張氏下意識的走出一步,就聽見她當家的說:“大嫂,這怎么能行,都拿去退了吧。” “這都零散了,退也不值錢,嬌嬌不是已經定親了嗎,就當是我給的添妝了。”蘇趙氏笑著說道,她可把張氏的臉色看得很清楚。 蘇嬌嬌正好十六歲,去年就定親了,定的就是同村的一戶人家。 說起來當年因為蘇嬌嬌的婚事,蘇二叔和張氏還吵過一場,張氏琢磨著有大伯子一家在,她家嬌嬌也算清秀可人,怎么樣也能嫁到城里。 蘇二叔卻覺得齊大非偶,他們就是鄉下農戶,靠著大哥就算能找到好一些的人家,難道以后還得靠大哥撐腰?總不能讓大哥管侄女一輩子,再者,他可有兩個女兒。 最后蘇嬌嬌還是定了村里頭的人家,對方家境也還算殷實,但張氏卻是不滿意的。 等蘇典吏免職,陳家退親,蘇典吏父子過世,蘇二叔更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沒錯。 “小叔,我這個當大媽的,難道連添妝都不能給了?”蘇趙氏以退為進。 果然,她這么一說,蘇二叔就點頭了:“嬌嬌,拿進去吧,你要記得大伯娘的好。” 蘇嬌嬌迅速出來把那塊布拿進去了。 “小叔,此事就麻煩你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蘇趙氏起身告辭。 蘇二叔又讓家里頭兒子送一送,蘇辭章把人送到家才回來,進門就說:“爹,這是李家布莊的綢緞吧,顏色可真鮮亮,這么三匹布估計就得十幾兩銀子。” “估計是年前那時候買的。”蘇二叔小心翼翼的將布匹收好,又把憑據貼身放著,“明天一大早你陪我走一趟。” 去縣城蘇辭章自然是樂意的,倒是張氏忍不住說:“地里頭活兒還沒干完呢。” 蘇二叔卻不在意的說道:“就剩下幾分地,你跟草章就能做完。” 張氏氣得仰倒,忍不住說:“同人不同命,別人就算當家死了,賣東西也能吃香喝辣,我呢,整天忙里忙外的也討不到一個好。” 蘇二叔皺了眉頭,沒好氣的說:“你這又是怎么了,難道你還盼著我死啊?” 張氏只覺得一口氣喘不過來,恨恨說道:“你整日里惦記著大伯家,也不想想咱家,辭章也不小了,親事還沒下落呢。” 蘇二叔反過來說她:“要不是你挑三揀四的,辭章孩子都生好了。” 張氏其實心里頭也后悔,當初大伯還在縣城當官的時候,多少人上門來提親,如今倒好,之前她還覺得看不中的人家也不上門了,只剩下些歪瓜裂棗。 幾個孩子見他們吵吵起來,趕緊各自回房了,蘇辭章倒是不在意,若不是最近農忙的話,他早就去縣城干活了,因為識字工資也不少,想娶媳婦還不容易。 蘇嬌嬌坐在床邊,伸手去摸床上的布匹,比她想象的還要柔軟,跟他們家往常用的粗布不是一件事,可見大伯娘的大方。 蘇琳琳也跟了進來,也想伸手摸一把卻被拍開,撅著嘴巴說道:“也不知道將來我定親的時候,大伯娘還能不能送一塊布。” “是啊,要是大伯沒出事的話,恐怕送的還不止一塊布。”蘇嬌嬌也嘆氣。 以前她兩個哥哥身上的衣服,都是撿著大伯家的穿,雖說是舊的顏色不好看,但料子卻不錯,可惜大伯家沒堂姐,也就沒她們倆的份兒。 蘇琳琳又說:“我聽鐵柱說,二郎如今每天都在家里頭讀書,恐怕要考秀才呢。” “真的假的,二郎能考秀才?”蘇嬌嬌還是知道大堂哥才學出眾,二堂弟卻無心讀書的。 “誰知道呢,他要是能考中就好了。”蘇琳琳這般期望著,若是二郎考中了秀才,那他們就又是讀書人家了。 “考秀才哪有那么容易,也很花錢呢。”蘇嬌嬌考慮的卻更多一些。 “他家現在沒有營生,家里頭就兩畝地,一家子人靠什么活?” 蘇琳琳卻說:“不管靠什么活都比咱家松快,大伯娘隨隨便便拿來三匹布,說退了也能拿到十幾兩銀子呢,再說了,他們家還有丫鬟婆子,過不下去把人賣了就成。” 蘇嬌嬌眼神一閃,也說:“是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難過也比咱家寬裕。” 其實蘇二叔家的日子在村里頭已經十分不錯了,房子雖然不算大,但也是磚瓦房,更別提分家之后他們分到手十畝良田。 只是這些年生兒育女,蘇二叔又被大哥影響,堅持把兩個兒子都送去讀了幾年書,雖沒打算走科舉,但也算是識字,這花的錢就多了一些,張氏便有些摳摳搜搜。 若是長遠來看,蘇二叔的盤算還是值得的,別的不提,就看他大兒子能在城里頭找到輕松,工錢也不低的活計,就知道識字的好處了。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蘇二叔就帶著蘇辭章出發了,還把家里頭的牛車也帶走了。 張氏起來一看就覺得窩火,做早飯的時候都乒呤乓啷的,嚇得三個兒女低頭吃飯。 等來到水田里頭,張氏就更加惱怒,從沒見過這么不顧家的人,自家的活兒還沒干完就上趕著幫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才是他的家呢。 蘇草章是個孝順兒子,見張氏的臉色不好,還體貼的說:“娘,你要是累的話就歇一會兒,沒多少事兒,我一個人就能干完。” 張氏沒好氣的噴道:“什么叫沒多少事兒,這么多活你沒看到呢,別人家有事的時候,你們父子三個都去幫忙,我們家有事的時候,卻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偏偏蘇草章是個憨子,聽了這話沒明白深意還跟了一句:“可不是嗎,舅舅表哥他們一個也見不著,下次秋收也別去幫忙了。” 張氏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倒,罵道:“你又胡咧咧什么!那是你舅舅。” 蘇草章卻說:“就是親舅舅才要說,沒見過這么當舅家的人,只知道占便宜。前兩天還要挑走好幾簸箕的秧苗,娘,你不也在說他們嗎,還不許我說了。” 于是張氏的臉色更不好了,心中覺得這兩個兒子都白生了,整日里只惦記著他們老蘇家。 她這會兒倒是不想想這些年蘇典吏對弟弟侄兒們多照顧,哪里是她那個有事找上門,無事就消失的娘家可比的,孩子又不是傻子,心思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