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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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的更多,真要那么做的話,明面上看他們家是占了便宜,但村里頭說話必定不好聽,而且他家二嬸心里頭也不樂意,反倒是容易生出是非來。 “春種秋收就忙那么幾天,我們家就兩畝地,真的不累。”蘇鳳章無奈說道,事實上他也真的沒做什么活兒,都讓別人做了。 “我一邊讀書,讀的眼睛累了就下地忙活松快松快筋骨,也算勞逸結合,您說是不是?” 蘇趙氏眼神微微一亮,問道:“你這次想好了?” 蘇鳳章無奈說道:“可不是都想好了,早晨娘沒攔著我下地,不也是想讓我看看干活到底能有多累嗎?” 否則以蘇趙氏的性子肯定是死命攔著,而不是鬧著一塊兒去。 蘇趙氏笑了一下,說:“這農活也有講究,個人有個人的造化,就說你爹,當典吏還成,讓他回家種田的話也得餓死一家子。” 可不是嘛,古代勞動人民面朝黃土背朝天,干上一整年都不一定能填飽肚子。 這年頭種地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也沒有保障。 說通了這事兒,蘇趙氏果然沒有再念叨,默認了家里頭種兩畝地的事實。 其實不管是誰都知道,這兩畝地鐵定是養活不了一家子的,不過種著能有糧食收也好。 回到自己的房中,蘇鳳章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肩背,感嘆一聲不容易。 種地的性價比太低了,不符合他資本家的身份,既然都要付出努力,腦力勞動的成果遠超過體力勞動,做什么選擇難道還要想嗎? 聽見外頭蘇蘭章的笑聲,蘇鳳章又嘆息了一聲,這孩子要是再大幾歲,倒是可以培養一下,現在還完全頂不上事兒,馬上開始教育也來不及啊。 蘇鳳章一直是個行動派,說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清早就開始做準備。 雖說啟蒙讀物跟他記憶的不一樣,但科舉卻脫不開四書五經,而他非常幸運,親爹和大哥都是讀書人,這些必備書籍都有。 當初蘇典吏被免職回家的時候把自己積累了一輩子的書籍都搬了回來,蘇家特意騰出來一個房間擺著,算是臨時的書房,里頭放得滿滿當當。 蘇鳳章穿越過來之后還是第一次進來,進門就看到兩架子的書,這些書若是賣出去的話也能有幾百兩銀子,在古代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爹兄種樹,后人乘涼,這倒是省了他好大的麻煩。 蘇鳳章伸手抽出一本書來看,卻發現是雜記,里頭還有蘇典吏寫過的筆記,仔細一看是講青州府鄉俗小事的。 粗略一看,蘇典吏收藏的雜書倒是不少,游記雜記都有,約莫是他覺得自己此生科舉進階無望,已經將心思落到了其他地方。 繼續翻閱,果然找到了四書五經,統一整整齊齊的放在一排書架上,看得出來主人對她們十分愛惜,可不是嗎,這書的價格可不低。 再往下看,除了印刷本之外,還有不少是抄寫的,其中一人的筆記老練,應該就是蘇典吏,另一人的筆記稍顯稚嫩,應該是他死去的大哥抄錄的。 這些抄錄的書種類就更加復雜了,其中六藝和諸子的最多,詩賦其次,術數再次,角落處還發現了一本醫經,倒是沒瞧見兵書。 也不奇怪,兵書在這年頭并不是尋常人可以拿到的,就算是看到了,蘇典吏和蘇宗章兩個都是文人,估計也不太感興趣,自然不會抄錄。 蘇鳳章數了一遍,總數居然能有近兩百本,別看這數字似乎不大,比不得一些藏書家動則成千上萬卷,但在普通文人這邊已經可以傲視群雄了。 蘇典吏和蘇宗章給他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財富,蘇鳳章這般感嘆道。 他花了一天的時間才將這些書分門別類的放好,又單獨做了本收錄,這樣以后想要找什么書的話,只要對號取索就成了。 整理容易讀書難,他本人從未讀過四書五經,原主讀書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基礎并不穩固,這會兒翻開第一本書后,蘇鳳章只覺得百般不適應。 首先要克服的是閱讀習慣,從左往右還是從右往左,從橫排道豎排,從簡體字到繁體字,更坑爹的是,這時候還沒有推廣標點符號。 甚至這時候有些書的經義解釋眾說紛紜,不同的作者,不同的文人,解說的都不一樣。 蘇鳳章覺得自己也算是聰明人,前輩子讀書的時候從未感到過吃力,是那種在學校不學習,回家也不學習,但成績也就可以考進前三的類型。 但這會兒他看了半個時辰,就覺得一種疲倦感油然而生。 拗口的文字,截然不同的書本,都讓他覺得心累。 尤其是這些玄玄乎乎的古文,幾遍讀下來不但沒有其意自現,反倒是讓他昏昏欲睡。 不怪他,誰讓他上輩子選擇的是理科,沒能未卜先知的選擇古漢語專業。 在再一次打瞌睡之后,蘇鳳章覺得這樣不行,既然要走科舉,第一步就是得把四書五經吃透了,蘇典吏和蘇宗章的筆記雖然能幫上一部分忙,但他自己也得用心。 想了想,他將自己的發繩解下來,因為守孝的緣故,他用的發繩是一根麻繩。 一頭系住自己的發絲,一邊綁了個紙團往梁上扔,既然古人可以懸梁刺股刻苦學習,那他肯定也可以! 誰知道他發繩還沒扔進去,蘇蘭章端著一杯熱茶進來了,見狀茶杯嘩啦摔了。 “娘,二哥他上吊自盡啦!”蘇蘭章的聲音驚慌失措,尖利無比。 蘇趙氏聽見這喊聲只覺得眼前一黑,雙腿都軟了。 蘇鳳章捏著那根麻繩,這誤會可大發了。 他連忙伸手捂住蘇蘭章的嘴:“別喊別喊,你看錯了,娘,我沒事,跟三弟鬧著玩兒呢。” 但白姨娘已經扶著蘇趙氏過來了,兩個女人的神色都不好,蘇趙氏更是顫顫巍巍的問:“鳳兒,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娘,三弟看錯了,你看我像是會尋短見的人嗎?”蘇鳳章無奈了。 蘇趙氏嘴唇哆嗦了一下,抓重點了:“那你拿著麻繩做甚?” “我這不是讀書不專心,想學古人懸梁刺股嗎。”蘇鳳章實話實說,“你看這跟麻繩這么細,綁頭發還成,上吊還不得立刻斷了。” 蘇趙氏一想也是,這才松了口氣:“是誤會就好,是誤會就好。” 白姨娘又揪住了兒子的耳朵,罵道:“讓你給二郎送杯茶暖暖身子歇一歇,你倒好,大驚小怪的嚇唬人,看我不收拾你。” 蘇蘭章十分無辜,明明是娘和姨娘都囑咐他,讓他看著二哥別尋短見,怎么他通風報信了還得挨罵,為什么受傷的總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蘭章:我哥上吊啦!大家救命啊! 鳳章:弄啥玩意兒? 第12章 計劃很重要 確定兒子不是要自尋短見,蘇趙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放心起來,留下來勸他:“傻孩子,你爹還在的時候常說,什么頭懸梁錐刺股那都是騙人的,讀書人想要名聲才讓人傳出去,咱們讀書歸讀書,可不能那么折騰自己。” 蘇鳳章覺得自己方才肯定是腦抽了,不然怎么會想出那么腦缺的法子。 他連忙保證:“娘,我以后再不會了。” 蘇趙氏還是不放心,又說:“去年娘做的丁香油估計還有,我去翻出來,這個也能提神醒腦,也不至于傷身,可比那些法子好多了。” 蘇趙氏轉身就去找丁香油,很快就翻箱倒柜的找了出來。 一小瓶丁香油送到了蘇鳳章面前,打開就能聞到濃郁的丁香花香味,帶著幾分辛辣。 其實一般情況下,丁香油是用來治療脾胃虛寒引起的腹痛、腹瀉、嘔吐等。小孩兒夏天吃冷飲、瓜果無度引起的腹痛、腹瀉,就可以用丁香,蘇鳳章這具身體年幼的時候,就被貼過肚臍窩,十分有效。 “謝謝娘,我會看著用的。”蘇鳳章這么保證道。 但等蘇趙氏走了,他還是伸手將丁香油放到旁邊,一來這畢竟是藥,二來以后他天天都得讀書,光靠著丁香油提神的話,把家里頭兩畝地都種上丁香花也不夠用啊。 還是得轉變觀念,適應這個世界讀書的節奏,蘇鳳章這么想著。 蘇鳳章揉了揉太陽xue,先把書本拿開,在桌上攤開一張白紙,準備先定一個讀書計劃。 去年正巧是秋闈之年,若是不出意外,等三年后他出孝之后就能先參加童試,再參加院試,若是運氣好過了的話,第二年就能參加秋闈。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科舉步步順利的基礎上的。 要想搏一搏,至少要把四書五經通讀背誦,在此基礎上加以理解,還得會寫五言八韻詩,以及詔、判、表、誥的寫法,最后的時文策論也是重中之重。 什么是時文,提起八股文大家應該更熟悉,就是后代批判不斷的那個八股文。 從記憶力頭翻到八股文的時候,蘇鳳章一度恨不得去死一死,他被電視劇誤導一直以為清朝大辮子時期才有八股文,哪里想到這里也有。 不過翻了一遍書之后,蘇鳳章倒是松了口氣,此事的八股文才剛剛起步,沒有發展到后世嚴苛到變態的程度,相對來說其實只是針對文體和對仗有了要求,相對比較寬松。 原主讀書這些年,才將將讀完大學中庸,還不能通讀背誦,詩詞歌賦更別提了,其余的甚至連入門都沒有,時文也停留在基礎。 幸運的是,原主沒學過,蘇典吏和蘇宗章一個舉人出生,一個秀才出生,卻是都學過的,他們留下來的書里頭也有記錄。 若是你想要賺到一百萬,定目標的時候最好定一千萬,這是蘇鳳章上輩子的經驗,所以即使他只求考一個秀才,但定目標的時候,定下來的卻是舉人。 以舉人為目標學習,到時候考秀才才更有余力。 根據原主的學習進度,蘇鳳章將一天的時間劃分成四塊,一塊用來背誦通讀,一塊用來研究八股策論,一塊練字,一塊詩詞,最后一塊占據的時間最少。 根據這四大塊,他再將進度一點點填補進去,若要有把握,開始兩年他就得完成學習,最后一年用來穩固提升。 花了一個早上,蘇鳳章才把計劃寫完,他耐心的等筆墨干了,這才將那張大紙貼在了書房墻上,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做完這一切,蘇鳳章才覺得原本暈暈乎乎的腦子清醒了許多,果然,只要有計劃,事情就顯得簡單多了。 再一次拿出書本,他也不覺得豎版古文之乎者也讓人為難了,在他眼中,如今這本書不再是簡單的書,而是他需要功課的一個小目標而已。 背書的技巧不多,多讀,讀流利,抓住關鍵詞,記住注釋和翻譯加以理解,按照理解和關鍵詞來背誦,這就簡單多了。 如果有條件的話,一邊大聲讀,一邊手中寫,身體多個感官一起使用的話,背書效率更高,當初他就是靠著這個法子,將整本字典都背了下來。 這么想著,蘇鳳章放開嗓門開始朗誦,一直讀了三遍,讀得流利了,重點也畫出來了,對著上頭蘇典吏和蘇宗章的注釋,內容也理解的差不多了,才真正開始背誦。 一開始,蘇鳳章的聲音還有些磕磕碰碰,時不時就要停下來,不是因為字不認識,就是不太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覺得拗口。 但幾遍下來,他的聲音就變得流利起來,即使還未能背誦,但讀前一句的時候,腦子里頭就能記起后一句,這可是極大的進步。 這種變化是十分顯著的,就連外頭沒有讀過書的蘇趙氏聽了也頻頻點頭,對身邊的白姨娘道:“我就說鳳兒是個讀書的料,這不就讀得挺好的。” 白姨娘聽著也覺得好,還把蘇蘭章抓了過來,說:“別老是在院子里頭瞎玩,二郎讀書的時候,你就坐門口聽著,這聽的多了,說不準也能背了。” 蘇趙氏一聽,覺得蘇蘭章坐在書房門口的話,也能幫忙盯著二郎一些,免得他想出折騰自己的法子來讀書,贊同道:“不錯,老爺以前也說,這讀書需要熏陶。” “可不是,快去熏陶熏陶。”白姨娘盯著兒子說。 蘇蘭章小胳膊拗不過大腿,只得悶悶不樂的去坐在門口,結果這地方剛好曬著太陽,聽著朗朗讀書聲他就犯困,一會兒小腦袋點的就跟麻雀啄小米似的。 白姨娘一看差點沒氣死,別人想聽都沒得聽,她家這個倒好。 她不敢過去打擾蘇鳳章讀書,只是狠狠的用眼神瞪著兒子,試圖用眼神喚醒他。 正巧這時候蘇慧慧做繡活兒做的辛苦,抬頭小聲說道:“姨娘,我也想去聽二哥讀書。” “你去干什么?”白姨娘沒好氣的說道,“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把女紅做好了再說。” 蘇慧慧有些委屈,但還是乖乖的低頭不說話了。 白姨娘看她這樣又有些心疼,但還是堅持說道:“從來也沒聽說過女兒家讀書的,你要是想識字的話,晚上讓你三哥回來教你。” 蘇鳳章又讀了一遍,只覺得嗓子都在冒煙,正打算歇一歇就瞧見他家弟弟在門口當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