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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哀默了一默,半晌,道:“虞……我是說,你師弟去哪里了?怎么不見他。” 溫婪不答。 何太哀抬手屈指叩了叩溫婪的肩膀,但溫婪仍舊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于是何太哀便轉了話題,他輕輕一挑眉,神色一斂因為別有用心于是顯得煞是溫柔:“你說的不錯,我這回來,正是要來告訴你答案。而在告訴你答案之前,需要你做一件事。” 他這話說完,便抬手將刻有“鬼奴契約”印記的手放在溫婪眼前,何太哀循循善誘道:“你是有辦法能將這些個契約印記給破開的,是嗎?” 溫婪順勢握住何太哀的手,醉眼朦朧地看了半晌,說:“這個,是不行的。” 何太哀:“怎么不行?” 溫婪:“這種馭鬼的契約定下,就沒辦法消除了。” 何太哀本也不算抱有多少希望,這會兒單指撫過自己手背上的金印,他道:“消不掉便也算了。不過這‘金印’也確實麻煩,你現在就隨便下點令咒,至少將剩下的這三條耗盡。” 溫婪側趴在何太哀腿上,醉醺醺的,還很呆:“師尊說的隨便是指?” 何太哀低頭,他此刻的神情是顯得如此莫測而心思難辨,是像一個真正蠱惑人心的鬼怪:“嗯,我說與你聽,你只要重復講一遍就好。” *** 第二日,何太哀拿香火喂完小憐,他單手籠著香爐靠著墻壁,如此發呆發了沒一會兒,就看到溫掌門怒氣沖沖地從地面上沖下來,帶著一身的星火。 他知道溫婪是為何而來,此時一臉無辜純良,任由對方一臉暴躁地靠近之后翻轉自己的手背朝上。殘缺的咒印,由最開始的“巛”變得只剩一半。 金印猶在,溫婪臉色一僵,高漲的怒火滯了滯,一時居然說不出話。 何太哀忍住笑,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估計溫婪也是記憶混亂模糊的,哪怕是記著,大約也就只能記得一星半點。再說了,那么丟臉的行為表現,對當事人來說,若是記錯了才松口氣吧。 溫婪臉色青了又白,好半天才道:“我昨天……” 何太哀手背上金印代表“馭鬼咒印”存在的個數,但現在,這表明了個數為“三”的咒印,實際上真正只剩下一個有效,其余“兩道”均是假的,是用溫婪房間里那些畫符箓的金粉偽裝繪制而成。 經他這些天觀察,溫婪對咒印應該是有感知,但只能感知存在與否,無法感知數量,所以咒令數目才會外顯,于是如此就給了他一個鉆空子的契機。本來若沒有昨晚這一出,按他原本計劃,也只能用小憐來給溫婪下套了,不過真那樣做的話,想必即便解得了咒印,這后續處理也會相當麻煩。 此番若是可以應付過去,倒是可以省不少事。 何太哀鎮定道:“你昨天喝醉了。” 溫婪:“我當然曉得,我是問你——” 何太哀:“因為你有點吵,所以我翻出來觀察了一下。” 溫婪:“……” 何太哀:“你當時哭了,又是喊師尊,又說師弟和小憐什么的。后來你哭累就睡著了,倒也沒其他什么事。”溫婪:“……” 溫婪有些將信將疑,他覺得事情似乎不止如此,不過昨日記憶又確實模糊,他并沒能確切地記得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只隱約記得一些片段,他看到消退的咒印,還有自己摟著某人腰的畫面,倒也說不清是真的發生了什么,還是自己夢境記混了。 溫婪咬牙:“你要是敢把這個說出去,你死定了!我絕對讓你——” 何太哀接道:“讓我知道‘悲哀’這兩個字怎么寫?” 溫婪:“……哼!” 何太哀不是很在意地說道:“我當然不會說,而且,我也沒人可以說,不是嗎?不過,比起這個,你不覺得——” 他在這里停頓了好長時間,溫婪先開了口:“什么?” 何太哀笑了笑:“你不覺得你以后應該離酒遠一點?” 溫婪惱怒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說完這一句,溫掌門就惱恨地去向暗室,何太哀在后頭提醒道:“這個時候最好別進去。” 過得片刻后,溫婪重新自暗室里出來,他看起來有些狼狽,天師府統一服飾的衣擺處都出現了抓咬破損。他面沉如水地厲聲質問何太哀:“你對小憐做了什么?!我明明讓你照顧好她,結果她現在——” 何太哀道:“她每次吸食完香火之后,心情都不大好,會較暴躁。” 溫婪露出要殺人表情:“你胡說什么?!我喂她的時候,從沒出現這種差錯。她現在把自己抓得都是血——” 何太哀打斷他的話:“我明明用黑玉固定住她的,是你把她放下來了?” 溫婪恨得劈手就給了何太哀一耳光:“你閉嘴!” 何太哀被打得別開臉去。 他抬手捂住被打的地方。其實如果凝出黑玉在臉上,那絕對能護住自己還讓溫婪打得手疼,但這樣做的后續很麻煩。一想到可能的后果,尤其是溫婪如何發瘋狂吠的樣子,何太哀就覺得頭痛。他心想,先忍著吧,至少這樣還能讓人放松警惕。 溫婪拽住何太哀的衣領,連拖帶拽地把人強行扭到密室里,然后一腳將何太哀踹到小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