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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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頷首。 不僅是他們,謝昀也加快了回朝速度。 回至京都,謝昀直往皇家寺廟去。 皇家寺廟中,顆顆樹木應(yīng)了秋季,已經(jīng)枯黃。 謝昀遣退了旁人,往太后所居的房間去。本病得不能行走的太后一見謝昀,混濁的眼都明亮了些,她拉著謝昀的手哽咽得久不能言。 謝昀拍了拍太后的手,親自取過藥要喂太后服下。 太后推開謝昀,哽咽了許久才幽幽地道:“哀家這一生不求其他,只求我兒順遂。” 謝昀無奈道:“朕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了這里。” 太后瞪了他一眼:“皇帝突然帶兵往酈城去,哀家不知你真正的心思?你念著與樂魚叔侄情誼,劍走偏鋒,要為他正名,可皇帝可曾想過,若張炬不受控制說出當(dāng)年實情,這江山你還能不能坐穩(wěn)!” 謝昀一時沒作答。 過了許久他才道:“斯人已逝……” 太后毫不留情地打斷:“哀家在皇家寺廟守了他多少年?他這一遭離了京便丟了性命?便是當(dāng)年在大漠樂魚都能活著回來,現(xiàn)如今一些不起眼的賊匪能要了他的命?” 謝昀凝著太后。 太后笑了笑問道:“皇帝,你告訴哀家,樂魚是不是與皇后一齊走了?” 謝昀不答。 太后便固執(zhí)道:“你若不告知哀家實情,便是與哀家離了心。既如此,哀家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謝昀嘆息一聲,將藥重新端給了太后。 答案已在不言中。 太后愣了愣,好一陣才反應(yīng)過來,指著謝昀的鼻子怒道:“皇帝可曾想過,這事傳了出去,皇帝可是要遭天下人恥笑的!” 謝昀疲憊地看著太后:“母后早就知曉畫像中的人非朕了吧,母后心疼舅舅怎會瞧不清畫中人是誰?” 太后一怔。 謝昀揉了揉脹痛的額角:“朕想過,為何先帝要改了這畫,要讓全天下人誤以為皇后……雁回傾心之人是朕。從先帝看到這畫時,朕、舅舅、雁家就成了他的棋子。” 隱下那些陰謀陽謀,回過頭,謝昀嘆氣道:“先帝明明這般忌憚朕,又怎會在聽說雁回心屬朕時,會特意傳雁回帶畫進宮,母后,當(dāng)年您與先帝說了些什么?又是抱著怎樣的初衷向先帝傳了這消息,您是擔(dān)心雁回心屬舅舅不愿以家族鼎力支持朕,所以想雁回事跡敗露,從而牽連雁家,讓當(dāng)時已有一番作為的舅舅接管雁家手中的兵權(quán)?” “畢竟雁家再忠心它姓‘雁’而不是姓‘沈’。”謝昀語氣淡淡,手背上卻凸起了幾根青筋:“可母后哪知先帝更技高一籌,才會有之后的種種……”頓了頓,謝昀冷冷笑了下:“母后以為朕真舍得放雁回和舅舅走?朕至始至終不過是在替你與先帝還債罷了。” “母后病重的消息隱瞞了這般久,卻在此時傳了出來。”謝昀將藥放置一旁:“母后想做什么?放出消息引他二人歸來,再替朕要了他二人性命嗎?” “可惜。”謝昀一笑:“母后的計劃要落空了,朕已將母后的計劃全盤告知了他二人……朕累了,母后好生歇息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 昨天請假去看s10總決賽了,然后氣得一晚上沒睡,今天起得晚點了,所以來的晚了。 -- 我今天本來寫了一段車,拿去給基友看。 基友:紅鎖警告 我:萎了 -- 今天暫時一更,明天試著多更兩章。 第50章 謝昀從太后居所走出,伺候的宮人退地遠遠的。朱公公在廊下候著,見了謝昀便上前附耳低語了兩句。 原是隨著謝昀從酈城回來的段楚秋帶了話,她身子已殘破不宜污了宮里的靈氣,再無紅塵心,請求謝昀能允她留于皇家寺廟。 謝昀余光看了眼太后住處緊閉的兩扇門,募地憶起雁回對他說過的話,思及此,他煩躁地揮了揮袖,將手負于身后,冷道“隨她。” 他不過是看在的段善的面上將人帶回了京都,當(dāng)年先帝做的惡事,他都一一在償還,時至今日他該還清了。 不過想到太后目前的情況,謝昀想了想道“讓驚絮也留于此。” 朱公公應(yīng)下這才壓低音量說到正事,就皇后娘娘的后事如何料理,宗人府的人已經(jīng)在養(yǎng)心殿外候著謝昀歸來了。 謝昀面色晦暗,擔(dān)心太后會真的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向雁回和國舅爺下手,便又留了一些人在皇家寺廟,名為駐守實則斷了太后與外界的聯(lián)系。 安排好這一切,謝昀才啟程回宮。 當(dāng)時他怎么從宮中離開,便是怎么回得宮,趁著夜色靜謐,浩浩蕩蕩的隊伍行在京都的大道之上,路經(jīng)一府邸,謝昀撩開簾看了又看。 青灰色的磚瓦呈波浪形,在月夜中像一片無聲喧囂的海,折著月輝泛著粼粼波光,連同嵌在正門之上的匾額也鍍了層光——將軍府。 門下兩座石獅子不見昔日威風(fēng),從謝昀這個角度看去,似乎蔫頭耷腦的,胸背前掛著白紙扎的花。深秋的風(fēng)一吹,吹得紙花‘簌簌’,帶著那檐下的白燈籠迎面與風(fēng)撞得稀碎。 因著皇后娘娘遇刺后,謝昀的久不歸來,便允了雁家為其先簡單置辦一番。 朱公公看謝昀目光一直留戀于此,便要讓隊伍停駐一會兒。 “前行。”謝昀斂眸,語氣不容置疑。 朱公公也只敢在心里嘆了嘆氣,恭敬應(yīng)下。 待這支浩蕩隊伍一路朝著宮城去,三個人影才從黑夜中顯出身形來。國舅爺支了下星河“下個七日之期快到了吧,還不跟上。” 星河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包解藥,道“奴第二次尋了圣上時,圣上便將解藥都給奴了。” 國舅爺?shù)故菦]想到,拿過星河手中的解藥,揪開封口巾輕輕一嗅,沒有刺激猛烈的異味,是解藥沒錯。 “謝昀那小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國舅爺把解藥還給星河“這些年性子變得越發(fā)古怪。” 國舅爺沒想明白謝昀到底是要做什么,大抵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雁回有些不安地皺了眉。 叫國舅爺看見了,揉了揉雁回的腦袋,抬眸看了看匾額寬慰道“別怕,我在呢。” 不知為何,以往國舅爺便是不用特意安慰,只要在自己身旁,雁回都能覺得安心,可近日她總是沒由來得覺得心慌。 正要說什么,國舅爺揉了揉右眼。 他右眼一直跳個不停,便復(fù)雜地看了眼匾額上‘將軍府’三個巍峨大字,這些年過去,這還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往雁家去,以往都是伏在雁家墻頭,像第一次帶謝昀出宮看雁回一般,遠遠望著雁家的祠堂。 這將軍府倒像是姓‘沈’,國舅爺輕車熟路帶著另外二人繞過圍壁,尋到一處墻壁稍矮地,那里還有一顆老樹,仿佛就是知道百年后有個姓‘沈’的狗賊會日日伏在壁上特意生長的。 “左眼跳財。”國舅爺看著這顆老樹,不少粗枝都伸進了府邸之內(nèi)“右眼跳……看來是老了,人一累這眼便跳個不停。” 雁回抿著笑。 從這處翻進府邸,正是雁家祠堂所在的位置。前些時日,暗衛(wèi)阿君往雁家遞了消息,向雁家告知了雁回不日會回來,所以這幾日雁家的家將都被雁老夫人特意遣散。 三人翻越進去,還未站穩(wěn)便見祠堂中有幾人。 一人跪在蒲團上,一人立于一旁,還有個小不點挨著大人端端站好。 雁起聽見身后的響動,轉(zhuǎn)身一看驚喜地晃了晃雁老夫人的衣袖“祖母,是姑姑和圣上。” 雁起并不知雁回身旁的國舅爺就是頗有鎮(zhèn)國大將軍風(fēng)范的‘小戰(zhàn)神’沈辭。 到底年少,見了雁回心中欣喜。雁起就要往雁回身邊去,被雁老夫人冷冷呵止“回來!” 一聲起,不止是雁起,連雁回心中都有些委屈酸澀。 她知曉,雁老夫人是做給她看的。 雁回遙遙望了眼雁老夫人又看向跪在蒲團上的雁大將軍,他前往邑城讓蠻夷退兵本是喜事,卻一副無顏見列祖列宗的模樣跪在祠堂的靈牌前。 的確無顏,雁家出的皇后竟和旁人跑了。 雁回什么都沒說,上前幾步。 星河張嘴就要喚,國舅爺不動聲色地按住他。這是雁回要受的,旁人替代不了,便是自己也無法。 雁回幾步上前,跪在雁大將軍旁邊的蒲團上,看著祠堂里的供奉的靈位,扎扎實實地叩了三個頭。 一聲接著一聲,悶雷似地砸在國舅爺心里。 國舅爺看著雁回倔強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澀。 這廂雁回叩首,背上就挨了一棍,是雁老夫人將權(quán)杖狠狠地掄到了她背上。 國舅爺幾乎要按捺不住,想去替雁回抗了這幾棍,可到底還是未上前一步。 在所有人眼中,他與雁回都是錯的。 違背倫理,違背人常。 然而雁回卻笑了,她調(diào)整方位,朝著雁老夫人叩首“謝謝母親體諒。” 又朝著雁大將軍叩首“謝兄長體諒。” 若雁老夫人不肯認自己與國舅爺,那么她還是大梁皇后,就算是雁老夫人所出那也是君與臣,臣子無論如何都不得動君主動手。 雁老夫人冷冷“哼”了聲這才看向國舅爺“雁起,給沈?qū)④娔靡混南恪!?/br> 國舅爺一愣,等接過雁起遞來的香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喉中一滾,朝著雁老夫人端端行了一禮,這才上前。 祠堂就置著兩個蒲團,國舅爺膝蓋重重磕在地上,抬眸凝著眼前令牌。 顯考雁公諱報忠府君生西之蓮位。 這是國舅爺為鎮(zhèn)國大將軍上的第一炷香,他虔誠地拜了三拜,這才親自將香插于香爐之中。 待國舅爺上完香,雁大將軍才道“家妹往后就拜托沈?qū)④娏耍銈冏甙桑x開京都,走了便不要再回來了。” 雁大將軍是個大老粗,對家人的關(guān)懷也只是這樸實的一句。 皇后假死與國舅爺私奔,這罪過太大了。 不等國舅爺接話,雁老夫人睨著雁回喉中哽了哽道“沈回氏,最后為你父親上炷香吧。” 嫁人的女子會在姓氏前冠夫姓。 雁老夫人喚雁回為沈回氏而非沈雁氏,其寓意為何不言而喻,待雁回上完最后一炷香,從此以后雁回與雁家再無關(guān)系。 雁回眼圈微紅,心中堵著千言萬語,最后化成一行清淚。她接過小侄兒遞來的香,拜別父親拜別雁家列祖列宗。 祠堂之外,有一戶石砌的拱形門,一人掩于石門后小心翼翼地朝祠堂內(nèi)看了兩眼,祠堂內(nèi)有前后兩任驃騎大將軍,他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響,只確認了祠堂中的人后,便匆匆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