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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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舅爺一頭扎進那冰涼的河里, 平靜的河面被砸破,折著月色泛著粼粼波光。河中映著天上月,水中人煩躁地打散了鏡中水月。 星河蹲在旁邊的巨石上, 弱弱地喚了聲‘主子’。 腹中邪火作祟,讓國舅爺腦子不甚清明, 他便干脆埋首進水底。耳畔是‘嘩嘩’的水聲,夜里的風聲和星河的聲音都被這道以水而成的屏障阻隔。 整個世界終是安靜了下來。 國舅爺想,先帝就兩個兒子,嫡長子謝昀,還有個妃嬪所出的二皇子。五年前,他與鎮國大將軍受困越鶴,是二皇子奉先帝之令帶來了死戰的軍令。 之后的結局便是鎮國大將軍死守越鶴,而他為護送二皇子陷入蠻夷埋伏, 他拼死也未能保二皇子安然,隨后便有他投敵之說。 直到國舅爺被謝昀從蠻夷接回了京都, 才知先帝當時下的命令,并非是讓孤立無援的他們死守越鶴,而是派援軍三萬, 命他們退守越鶴山以后。 國舅爺也曾疑過二皇子假傳圣旨, 可轉念一想,二皇子此舉說不通, 假傳圣旨難在瞞天過海難在輕易捅破。且他是親眼見過二皇子帶來的圣旨的, 圣旨不可能有假,是先帝嘴上說著增援,卻下了這死戰的旨意。 謝昀為太子時德才皆備又勤勉敬慎,先帝若想廢太子自是得用非常手段,構陷國舅爺投敵可謂是一件廢太子的完美由頭。 國舅爺也清楚, 謝昀曾費力尋過前朝那幾個中書省官員,無一例外全部消失于人世,不留一點蹤跡。 那些曾受命處理國舅爺投敵一案的官員,到最后也只剩下個張炬還活著。 國舅爺睜著眼,微微仰頭,看著岸邊焦急的星河,星河嘴型一張一合,是在喚‘主子’。 他一直沒敢告訴謝昀,先帝為廢他太子之位構陷朝中功臣,這事若叫天下人知曉了,軍心何在?大梁又如何立足!若叫謝昀知曉了,謝昀心中又是何種想法,一直以來教他為君為人之道的父皇連渣滓都不如,這打擊又有多大。 忽然,國舅爺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愣。 先帝頗有手段,能悄無聲息將當年知情人盡數殆之,張炬這種能被謝昀算計嫁禍的鼠輩又是如何能無恙地活到謝昀登基。 還能在謝昀登基后三年間借著蘭貴妃官拜丞相? 那封八百里加急送往大漠塞外的圣旨與其他人無二異,早就消失了個干干凈凈。是真的消失,還是說實則被張炬拿到了手。 國舅爺越想越覺得有理,他試著與張炬換了換身份。他若是張炬,必當深知先帝事后定是會卸磨殺驢的,那封圣旨是保命符,他死則圣旨昭告天下。 張炬當時只是個小小的大理寺卿,手上無甚實權,若想活命靠著圣旨還得靠人庇佑。謝昀便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被先帝背棄,身上又有國之重責,處處掣肘。 國舅爺理順這點,心中更是煩悶。 他不由得想,謝昀性情大變是不是也有此原因,一邊是憎惡的先帝,一邊為了大梁不得不為隱瞞先帝之罪孽與張炬為伍,那心高氣傲的太子終是磨去了一身傲骨。 “狗東西!”國舅爺一聲罵直指先帝和張炬,又覺得今早張炬死的太輕巧,若他早想明白這點…… 國舅爺嘆了一口氣。 他腦子確實沒謝昀好,當時謝昀逼反張炬,他徹夜難眠不知謝昀到底要做什么,殊不知,謝昀這是一計兩全之策,既還了國舅爺公道,又為先帝作惡遮了羞。 嘩嘩—— 國舅爺潑水而出,帶起的一片水珠順著他精壯的胸膛重新倘回河里,那健碩的上身盤著這道舊痕,卻毫不破壞美觀,相反的增添了nongnong的英雄風味。 夜風襲來,國舅爺沒忍住打了個涼涕。 瞬間將這英雄出浴毀了個干凈。 伸手取過星河遞來的外衣,大大咧咧地往身上一披,國舅爺從水中走出“我得再去尋謝昀談談?!?/br> 酈王陵墓。 雁回下到坑底時才發現挨著謝昀不遠處還躺著一個人,她提著防備去瞧個究竟,將人翻過身見到那人面容微微怔愣,這守陵人不是旁人正是消失了的安美人,謝解意。 她已經死了。 雁回神色復雜地看了眼謝昀,謝昀也在瞧她,見雁回看了回來立即移開了視線“跟她父親一樣,摔下來磕到了腦子,與朕無關!” 雁回沒說什么,她看見謝昀手上捏著明黃絲布,絹上蛟龍騰飛,是一道圣旨,還是先帝時的圣旨。 謝昀登基后,圣旨背面是龍踩四珠。 雁回并無好奇,她蹲下身查看謝昀身上的傷勢,哪知聽謝昀在耳畔幽幽道“皇后就不好奇這圣旨內容嗎?” 謝昀腹部有傷,摔下坑底時又折了一條腿。 雁回便攤手,示意謝昀將圣旨交來。 謝昀眸色變了變,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將圣旨放在雁回手里。卻見雁回取下圣旨兩端的龍棍,然后按在謝昀腿上“圣上,忍著點?!?/br> 說完手上稍稍帶了些力將龍棍捆在了謝昀腿上。 十分嫻熟,像是經常做這樣的事。謝昀就忽然憶起了以前那個愛惹事動不動便尋人打架的雁回。 他凝著雁回半面側顏,他還是第一次這般近的打量雁回。幾簇烏發擋了秀麗的柳眉,杏眸倒映著的內容謝昀沒有看清,能看見的只有她極其認真的眼神,在陰影幽幽的坑底明亮如炬,倒是再不見以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影子了。 其實,謝昀挺喜歡雁回以前的那種性子的,可統共見了不到幾回,便見她逐漸變得圓滑。謝昀有些失望,在之后,在找到那封先帝發往大漠的圣旨前,他見雁回越怯懦心里便越是生氣。 知道舅舅心悅于她,所以謝昀總覺得有什么橫在他與雁回之間,哪怕那時候他一直以為雁回深愛的是自己。后來舅舅投敵的消息傳來,謝昀問雁回為何不哭,為何不見一點兒傷心。 雁回怎么答得他不記得了,只覺得舅舅這一腔愛意錯付了,于是更加不愿意碰她了,誰曾想到,自己才是那個多余的人。 思及此,謝昀有些生氣,也有些心酸。雁回今歲生辰,他說要給雁回一個驚喜,便是讓雁回見見國舅,不為其他,謝昀不屑當這勞什子替身。 現在,謝昀不知為何有些后悔。 雁回不知謝昀心中這一系列的變化,她處理好謝昀的傷情,便起身在坑底轉了轉。 坑很深,她解了大帶飛入,再想上去就困難了,更別提還有個走不得路的謝昀。 這坑不僅深,還很寬闊,陰影幽幽地一直往一望無垠而去。她轉了兩圈,才發現這坑底連著酈城城下的暗河,她對這酈城城下的暗河略有所聞,河中機關重重,稍有不慎小命便交代于此了。 思來想去,最好的法子便是等朱公公尋來。 雁回便又回到原處,靜靜等著朱公公而來。 謝昀道“將謝解意的尸首推遠些,朕瞧著心煩。” 雁回照做了,心道,早知謝解意這便沒了她何必去尋謝昀說些倫理的大道理,不然也不會有那酒后的胡言亂語。 似乎是猜到雁回心中所想,謝昀回想起國舅爺昨夜的所作所為,冷冷‘哼’了一聲,道“皇后留于朕的身邊既然是受舅舅臨終所托,現下舅舅回來了,為何還要管那倫理,朕有心成全你二人,你二人把握不住,倒顯得朕橫刀奪愛插足你二人感情了。” 雁回擔心激怒了謝昀,緘默著未作聲。 謝昀越想越氣道“既然你二人不珍惜,明日朕便恢復舅舅軍職,將舅舅往那南邊去戍守邊疆,讓你二人永生不見!” 雁回無奈道“圣上無論做何決策,臣妾只有勸諫之責斷無……” 話還未說完,雁回看見謝昀唇色蒼白,捂住腹部的手上染了血跡。她當即去查看,連撕開他衣裳的動作都與國舅爺如出一轍。 深感受辱的謝昀“……” 見到謝昀傷處,雁回一愣問“你那傷口怎么回事?” 就連問話都與國舅爺一模一樣! 謝昀噎了一下。 雁回還要查看,被謝昀冷冷一推,先帝圣旨便在爭執間以一種平鋪直就的姿勢落地。 甚至不用雁回特意去看圣旨內容,她輕輕掃去一眼,目光也僅僅往圣旨上落了一瞬。 如遭雷擊! 她沒看見太多文字卻見了最關鍵的幾字——酈王謝憬,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這是傳位詔書! 雁回心中一沉,酈王并非同先帝一母所出,先帝竟會傳位給酈王?太后曾說,謝昀這皇位是搶來的,雁回心下一驚,莫非正是因了這道詔書,謝昀才設計害酈王墜馬。 她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詔書,才發覺這詔書有撕扯的痕跡還有沉封許久的霉跡和一點土腥味。雁回很快想明白謝昀為何明知謝解意身份還要將其留在身邊了,大抵便是為了這封隨著酈王永埋地下的詔書。 謝昀抬手收走詔書,他咳了下臉色越發蒼白,卻不管不顧地大笑起來。 一副深受刺激的模樣。 雁回并未多想,便一把揪住謝昀手腕,蔥白的指尖挨著謝昀脈搏。習武太過偏激容易走火入魔,鎮國大將軍曾說她性子好強,便教了她自摸脈象,若脈象大亂則適時停下。 她從未見過的心脈大亂,在謝昀脈象上探到了,且這錯亂的經脈并非一時而成,更像是常年累月而致的紊亂。 雁回正要問什么。 謝昀另一手按住雁回,忽而問“朕有一事不明,皇后既然不愛朕,為何夢囈時卻喚朕表字?” 頓了頓又道“朕要聽實話!” 雁回“……” 作者有話要說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參考康熙遺詔。 脈象那個,胡謅的。 時間線線是這樣的。 十年前,雁回嫁太子 五年前,舅舅第二次出征 三年前,太子登基 深感自己筆力缺陷,人設確實不完美,還有邏輯和一些大局,啊啊啊啊,感覺自己是個垃圾,枯了。 36章很多小天使不明白皇帝的腦回路,他不是無緣無故綠自己的,后面會講…… 很擔心寫不好會辜負小天使,最近心態有點小崩嗚嗚嗚,對不住 我會盡我所能把故事呈現給大家,也希望小天使們給我多一點點的包容,謝謝鞠躬。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