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成為白月光界的恥辱后、不學(xué)習(xí)就要繼承億萬家產(chǎn)、豪門女配是神醫(yī)[穿書]、神君腦袋又進(jìn)水了、我想你帶我回家(姐弟 骨科h)、婚色(總裁1v1H)、云泥(H)、慕川、流離人間(np h)、你追我趕(1v2)
朱公公沉默著搖了搖頭。 試問,失去自由,不見天日地活著,背負(fù)著一身罵名如何能好? 謝昀剛要說什么,殿外忽傳來一陣窸窣之聲,謝昀目光瞬間犀利,給朱公公遞了個眼神。 朱公公會意,當(dāng)下便要派人出殿查看。 與此同時—— 一個小內(nèi)侍匆匆上前,手里還提拎著一個食盒:“圣上,皇后娘娘送來了雪梨湯?!?/br> 謝昀看著小內(nèi)侍手里的食盒,眉頭緊鎖。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道:“端上來。” 朱公公依言做了,琉璃碗里雪梨湯甘甜清香。 謝昀執(zhí)著玉勺攪著湯里的果rou,最近雁回變化很大,對他也是十分的溫柔體貼,可雁回越是這樣謝昀心底卻越加沒底。 謝昀問小內(nèi)侍:“皇后親自送來的?她人呢?” 小內(nèi)侍不敢胡說:“皇后娘娘把食盒給了奴才便焦急走了。” 謝昀皺眉。 第18章 雁回行至乾清宮時才憶起今日自己忘記簪“奪輝”。之前她去御膳房熬雪梨湯擔(dān)心‘奪輝’沾了油煙,便打算熬湯之后再回坤寧宮,只是等她煮好了雪梨湯便忘了這事,待她到了乾清宮時方才憶起。 驚絮就要折回坤寧宮去取,雁回將人喚住了。 這段時日,從明面看上去她對謝昀上心了不少,可一些事本質(zhì)根本無從改變。 思及此,雁回上前,將放著雪梨湯的食盒交給了乾清宮外的小內(nèi)侍。又讓小內(nèi)侍向謝昀帶句話,天色已晚,請圣上早些歇息。 小內(nèi)侍恭敬地應(yīng)了。 雁回這便要走,剛走了沒幾步,方才令了她差事的小內(nèi)侍疾步尋來,說是萬歲爺召見。 乾清宮還是以往的模樣,只是殿內(nèi)除了朱公公便沒了其他老是垂頭的宮人。香爐里依舊燃著裊裊熏香,滿室芳香,雁回入內(nèi)時,謝昀正攪著她送去的雪梨湯,面色沉沉。 雁回見禮:“臣妾見過圣上?!?/br> 謝昀也沒讓她起身,轉(zhuǎn)而問:“皇后多久來的?” 雁回覺得謝昀這問題問的古怪,明明自己是被他喚進(jìn)殿內(nèi)。這般想著,雁回不由得又在心底筑起城墻高的防備。 那廂謝昀見她這般,蹙起的眉頭越來越緊。他將置著雪梨湯的琉璃盞往前一推,湯汁撒落濺了書案四處。 “你聽見了什么?”謝昀沉聲問,身上浮起了nongnong的殺意。 雁回更加小心戒備,猜是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許是時間點撞見了謝昀商議機(jī)密,但她也不懼,只恭謹(jǐn)?shù)溃骸盎厥ド希兼裁炊嘉绰犚姟!?/br> 謝昀緊緊打量著她,雁回還保持著行禮的動作,美眸微垂,面上一片從容不迫。 倒是個說實話的模樣。 謝昀這才微微收了心,目光卻沒立即從雁回身上撤走。他注意到今日雁回的發(fā)髻——沒有戴那支‘奪輝’簪。 騙子。 謝昀心想,正要說什么,又是一陣窸窣響動,在平靜的殿內(nèi)突兀又詭異。 響動一起,當(dāng)下殿內(nèi)三人,除雁回外臉色霎時凝重。 謝昀抿唇,面色嚴(yán)峻地遞了朱公公一個眼色,朱公公微微頷首,右手緊緊握著佛塵手柄,面上也是一副大敵當(dāng)前的表情。他特意壓低腳步聲放緩喘息,慢慢踱步至窗欞邊,就在距離窗邊一臂長的位置時,朱公公猛地推開窗欞。 一道黑影連同晚風(fēng)猛然灌進(jìn)殿內(nèi)。 千鈞一發(fā)之際,朱公公當(dāng)即拿佛塵去抽打那蒙面的黑衣人,佛塵上那馬尾制成的擺須勾住那黑衣人的腳踝,朱公公手上用勁,將黑衣人重重摔在地。 砰—— 雁回瞬間回神,那地上的黑衣人一個翻身,從靴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斷朱公公用以鉗制他行動的佛塵,下一瞬暴起就要向謝昀刺來。 雁回也習(xí)過武,只肖看黑衣人一眼便知此人武功高強(qiáng)。 她沒有失聲驚叫,當(dāng)即扯了嗓子,厲聲喊:“來人!護(hù)駕!” 有這一聲,乾清宮外寂靜的夜里登時顯出無數(shù)人形,危急關(guān)頭羽林衛(wèi)統(tǒng)領(lǐng)蘇元奔來的腳步聲,聲聲砸在地上,硬是把黑夜踩出命懸一線的緊迫感來。 殿內(nèi),謝昀也不慌張。 雁回腳步剛上前一步又停了下來,就這短短的一步之遙,雁回想了很多??吹贸鰜恚旃涔Σ辉诤谝氯酥?,更不肖說蘇元已經(jīng)趕來。自古以來,刺殺君王多是有去無回以失敗告終,謝昀性命無虞她又何必去摻和,指不定還會成為累贅。 再者按著謝昀以往的話來說,一國之后中宮之主當(dāng)是端莊母儀天下的,哪能動輒拔刀相向大打出手? 想明白這點,雁回縮回步子,甚至還往后退了一步。 雁回不曉得,自己這點動作卻恰巧落在謝昀眼中。那邊,朱公公擲來佛塵手柄,明明是輕飄飄的質(zhì)感卻被朱公公拋出千斤巨石之感,生生打在黑衣人背上,將人再次打落在地狼狽地跌在雁回腳邊。 謝昀情急脫口而出:“朱頤,護(hù)著皇……” 護(hù)著皇后,四字還未說完,謝昀便親眼見到口口聲聲說愛自己,什么一往情深,什么別無所求唯一所得日日見著圣上便是賞賜,什么真心傾慕的皇后早就退到了柱后,正一臉平淡地看著眼前一幕,仿佛在看一處枯燥的戲渾身上下全是麻木。 謝昀:“……” 謝昀心底沒由來得躥起一股邪火,他忽的想到了什么,眸色一凜,大手揮開書案上堆積的奏折,在這些奏折掩埋下有一紫檀木長匣子,謝昀順手拿起匣子往黑衣人身上砸去。 黑衣人剛想趴起來,額上便被突如其來的長木匣打了一下,打的他兩眼冒金星,怒罵:“卑鄙的狗皇帝!” 長木匣砸在黑衣人身上,又垂直落一地。這么一摔,長木匣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畫軸。 身旁,雁回掃上一眼,登時愣住。 畫軸在金磚上滾了一滾,露出其中一角畫像,赫然是她那副被蘭貴妃浸了水的畫像,只是現(xiàn)下又恢復(fù)了如初,絲毫不見損壞。 黑衣人跌落時,手中的匕首脫了手不知道摔去了哪兒。他目光快速地一梭巡,便見匕首被雁回踩到了腳底,這邊朱公公又要襲來,殿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黑衣人咬牙,干脆順手拿起畫軸用作抵擋的武器。 手剛要挨到畫卷,他那把鋒利的刀刃劃破氣流攜著雷霆之勢直直而來,刀鋒避開畫卷沒入地磚,周遭頓生幾道裂痕。 黑衣人:“!” 若非他反應(yīng)及時這一刀能貫穿他手掌,黑衣人偏頭去看,不知什么時候殿內(nèi)的這個看上去毫無存在感的女子竟站了出來,這一刀就是她刺來的。 要說朱公公想留活口還留了一手,而這人勁力之大,是奔著取他性命來的! 莫說黑衣人,就連謝昀和朱公公都齊齊愣住了。 電光火石間,黑衣人又要去摘插/入金磚的匕首,哪知雁回比他更眼疾手快,先一步?jīng)_上去,鳳履一腳踢開黑衣人的手。 黑衣人無法只好退而求次去撿畫軸,但也被雁回一個漂亮的回旋踢擊中胸口,他被踢得胸口一悶,大抵是感受到了來自雁回的殺意,黑衣人心一橫便要向雁回出招。 朱公公趕緊上前,被謝昀一個眼神止住了。 黑衣人已然受了傷,如今已不是雁回的對手,他倒要看看雁回有多深藏不露又有多寶貝這幅畫! 雁回沒發(fā)現(xiàn)殿內(nèi)的氣氛已經(jīng)變了味,她與黑衣人纏斗。黑衣人負(fù)傷,按理雁回本該站上風(fēng),只是她一手握著畫卷,滿心專注著畫卷好讓畫像不受影響,而那黑衣人能來刺殺謝昀,定是武力不差的。 見雁回心有旁騖,微微一思索便知道了她軟肋。幾個回合下來,黑衣人與雁回便打成了平手,而就在羽林衛(wèi)破門那刻,黑衣人奪了匕首整個人往雁回身上砸去,他想挾制雁回以求退路。 “朱頤,蘇元!”謝昀這才緊張起來,厲聲喚二人姓名:“不必留活口!” 朱公公和蘇元領(lǐng)命,于是聯(lián)手雙雙打擊黑衣人。 但還是晚了一步,黑衣人見挾制不成,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刀刺了過去。 那廂雁回眼瞧著即將到來的刀鋒將劃破畫像,情急之下本能一個轉(zhuǎn)身,堪堪護(hù)住懷中的畫,而左肩胛沒入刀口,鮮血頓時涌出。 意外來的太快,雁回第一反應(yīng)是瞧畫像有沒有沾了自己的血,正低頭時查看時落入一個懷抱,鼻尖狠狠地撞在一個寬闊的胸膛上。 謝昀奔赴上前將雁回鎖在懷中,他臉色陰沉得不像話,噼里啪啦落下一聲怒斥:“這畫有多重要,竟讓你連命都不顧!” 雁回淡然一笑,答案盡在無聲中。 謝昀一把橫抱起雁回,身后是一劍封喉后黑衣人發(fā)出的‘嘶嘶’聲,從他的眸光中可窺見,大梁天子轉(zhuǎn)身凝著自己,那面容陰森可怖,宛若九陰地獄的修羅鬼怪。 “陸安呢!”謝昀手心一陣粘濕,不肖看便知那是雁回身體里的血:“讓陸安來!” 雁回被謝昀這兩聲震得耳膜發(fā)麻,她牢牢抱著畫,見畫未沾污跡,終是放心地笑了。 疼痛順著肩胛蔓延,雁回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疼,特別是心口。視線也越發(fā)不清明,她于朦朦朧朧中凝著謝昀的臉。 耳側(cè)漸漸聽不清周遭的聲音,她張了張嘴,輕輕吐出一句話,隨后再也扛不住痛意,闔眼昏迷了去。 而抱著雁回的謝昀眸中晦暗不明。 - 陸安匆匆而來,雁回傷的位置實在不便陸安查看傷勢。只好喂了雁回止血的藥丸,這才又喚了女醫(yī)來,謝昀便站在龍榻邊,陰沉著臉看女醫(yī)診治。 過了許久,女醫(yī)拭去額前的汗,跪下向謝昀道明雁回傷情。 沒傷及要害,只是皇后娘娘心中郁結(jié),這才厥了去且久久未醒。 謝昀望著榻上之人,雁回滿臉蒼白。 他重重喘了一氣,吩咐道:“好好照料著,若出差池,朕摘了你們的腦袋?!?/br> 說罷,謝昀轉(zhuǎn)身離去,朱公公連忙跟上。 回到正殿,謝昀又砸了不少東西,朱公公不敢言,只得在旁靜靜候著。 忽然,謝昀雙目赤紅地看著朱公公,朱公公連忙道:“圣上息怒。” 謝昀臉色漸漸變得迷茫:“朱頤,朕怎么覺著……” 朱公公抬首,耐心等待謝昀未說完全的下半句。 謝昀問道:“朕怎么覺著,朕與那副畫像相較皇后更愛那副畫像?” 朱公公想勸,可細(xì)細(xì)回想方才的一幕,無語凝噎。 好……好像是這樣? 謝昀越發(fā)茫然:“你可知她在朕懷里說了什么?” 朱公公搖頭道:“奴才不知?!?/br> “皇后所言——”謝昀不解地重復(fù)雁回昏厥前的那句話:“我真的真的好想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