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萬事,都沒與媳婦的洞房花燭重要啊。 “來來來,難得三弟有心,里面請。”蕭凌跳下馬背,難得不擺大皇兄架子,熱情招待不正經的三弟。 三皇子拎著包袱興奮了一路,一到書房,就小心翼翼掏出幾本,往蕭凌跟前一堆。 三本,都是巴掌大的小冊子。 蕭凌從未見過,拿起來一翻……里頭一男一女靠在巨大巖石上,女的仰頭張嘴哀求,男的抬起女人右腿,猛攻。 這幅圖,場面好眼熟…… 蕭凌看癡了,久久不翻頁。 “哎呀,別看這一幅,這姿勢……新婚女人可承受不了,怎么也得大婚幾個月后才能嘗試,要不,姑娘可受罪了!”三皇子采花經驗足,傳授道。 蕭凌怔愣:“真的……很受罪嗎?” “那是自然,黃花大閨女就該躺在柔軟的床上,巖石那種地方,是尋找野趣味的,得雙方都經驗十足了,再嘗試,才有滋味兒。初次,就奔向巖石,姑娘多遭罪啊,非得落下心理陰影不可……” 三皇子邊說,邊翻到另外一頁,熱情介紹:“你瞅瞅,這幅圖就很合適,讓她在上頭自己控制……” “這幾個姿勢,女人享受,少出力……這幾個姿勢,女人腿酸,沒一會就求著你換下一個了……” 三皇子跟個說書先生似的,滔滔不絕,蕭凌腦子里卻還浮現著巖石場景,腦海里一遍遍響起“姑娘多遭罪啊,非得落下心理陰影不可……” 真的那么遭罪嗎? 難怪上一世在巖洞里要了詩詩,后來詩詩每每見到他,都眼神怕怕的,婚后也拒絕行夫妻之事。 是落下心理陰影了嗎? 思及此,蕭凌很是心疼詩詩,發誓,這一世要好好疼她。 “三弟,你介紹介紹,哪些圖片是新婚適合的?”蕭凌回過神來,好學極了,主動提問。 三皇子最喜歡這上頭好學的徒弟了,立馬將畢生經驗傳授,倆兄弟頭挨著頭,足足講解了一個下午…… —— 嚴國公府。 “詩詩,就要大婚了,你緊張不緊張啊?”嚴綰綰話本子看過不少,新婚夜的描述都能背下好多段,“都說第一次會很疼,你怕不怕啊?” 聽到這話,正喝茶的嚴詩詩一口嗆住,捂嘴“咳”個不停。 嚴綰綰連忙給她拍背,嚴詩詩咳得白皙脖子變粉紅:“你羞不羞啊,這種問題也……”直接問? 嚴綰綰脖子一縮,吐舌頭道:“好啦,別兇啦,我不再問就是了。” 她只是純好奇,那么兇,做什么? 嚴詩詩:…… 嚴綰綰繼續嘀咕:“沒經歷過的事,人家好奇嘛。” 嚴詩詩:…… 這話說的,好像她經歷過似的。 呃,等等,她還確實經歷過。 不過,是遙遠的上一世了。 剎那間,上一世巖洞里的畫面一幅幅閃現,蕭凌體力驚人,那力道……嚴詩詩瞬間雙腿夾緊,怕的。 糟糕,一番回憶,她突然很后悔婚期定早了,再推遲幾個月,想想清福就好了。 第94章 大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嚴綰綰走后,這夜,嚴詩詩做了個夢——蕭凌拉著她游山玩水,玩著,玩著,場景變化,一下子巖石聳立,視線昏暗,她趴在巖石上嗚嗚嗚,雙臂無助地掛在巖石上,身后是咬她脖子越來越興奮的男人……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嚴詩詩指甲陷入被褥,哭著醒來。 房里昏暗,紗帳飄拂,月光淡淡灑落床邊,嚴詩詩坐起身喘息好久,才意識到自己又夢見上一世受苦的了。 外頭守夜的碧竹聽到喊聲,忙點燈進來,見姑娘渾身汗津津的,嚇壞了:“姑娘,您怎么了?” 怎么了? 夢里光景再次閃現,蕭凌那混蛋……太不是人了! 嚴詩詩側頭擦去脖子上的汗珠,面紅耳赤不吭聲,那種事兒不方便跟丫鬟提,只小聲吩咐碧竹去打熱水來,想沐浴。 卻不想,坐進熱氣蒸騰的水里,那繚繞的霧氣越發像極了蕭凌纏在她耳邊噴出的火熱氣息,嘩啦啦的水聲像極了巖洞里一次又一次的拍擊聲…… 心頭一慌,實在坐不住,嚴詩詩連忙跨出浴桶,推開窗戶,大口透氣。 興許是上一世遭的罪太大,嚴詩詩真的怕,隔了一世,一想起即將再次面對,雙腿都發軟。 “怎么辦,不敢成親了。” 嚴詩詩第一次發現,自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膽大。 害怕蕭凌的天賦異稟。 —— 無論膽子大不大,時光都不會為任何人而停滯。 一轉眼,到了大婚前一日,全福人帶著丫鬟前往陵王府鋪床,回來后,嚴國公府各房女眷齊聚嚴詩詩閨房,紛紛拿出自己的私藏給嚴詩詩添妝,嚴詩詩一一致謝。 晚間,晚膳剛過,蕭青青來探望嚴詩詩。 “娘,弟弟呢?”即將出嫁,嚴詩詩既舍不得娘親,也舍不得活潑可愛的弟弟,她還想著再抱抱活潑可愛的弟弟呢。 蕭青青此行另有目的,可不單純是過來瞧瞧女兒,小兒子不合適出現。隨意捏了個弟弟睡了的借口,蕭青青就從懷里掏出本小冊子,遞過去: “詩詩,明日大婚,這本冊子你今晚看看,了解了解流程。” 嚴詩詩好奇地接過來,封面上印著百花,還藏著幾個大字:秘密花園。 指腹捏起封皮,翻開來……火速闔上! “娘……”嚴詩詩面頰刷的紅了,小冊子丟到床榻上,心慌慌的。 上一世出嫁,身邊唯有外祖父,可沒給她看這種冊子。 哦不…… 一個老嬤嬤的身影闖入腦海,上一世外祖父派了個老嬤嬤來指點她,但那時她滿心滿眼都是太子,根本不愿嫁給蕭凌,對老嬤嬤捧來的小冊子自然不屑一顧,直接扔進了垃圾筐。 上一世婚后,嚴詩詩也不愿行房,更不可能主動去找這種小冊子來看。 所以,兩世以來,嚴詩詩還是頭回接觸這種小冊子,里頭赤條條的男女燒得她不自在極了。 同時,畫里的動作,讓她又想起了蕭凌的勇猛,眼角眉梢忍不住流露出害怕。 蕭青青見狀,有什么不懂的,笑著重新撿回小冊子,與女兒并肩坐在床沿,柔聲指點: “詩詩,不必害羞,這是每個新娘必須經歷的。旁的,娘親也不多說,只提醒一點,初次都會很疼,日后會慢慢好轉,不必怕。” 為何特意說“疼不疼”? 原來,蕭青青誤以為女兒已經和蕭凌有過初次了,今見女兒面露害怕,想必被初次打擊了,害怕女兒一直害怕下去,便將重點放在疼不疼上,多指點了幾句。 末了,蕭青青還忍住羞意,小聲加了句:“次數多了,女子也能……樂在其中,品出不同尋常的滋味來。” 說完這話,蕭青青自己臉蛋透紅了,比女兒更甚,再不好意思看女兒一眼,丟下書逃也似的走了。 嚴詩詩:…… 女兒剛聽出點滋味來,娘,您就跑了? 不過,跑了就跑了吧,得知不會一直那么難受,嚴詩詩長久縈繞在心頭的擔憂頃刻間褪去一大半。 又恢復成那個膽肥的水蛇姑娘了! “碧竹,多點幾根蠟燭來!” 就著火光,遣散丫鬟,嚴詩詩像個要科舉的讀書人似的,一頁頁翻開,仔細研讀上頭的圖案和底下的文字…… —— 次日,天還未亮,喜娘喚起還想賴床的嚴詩詩,哄著她坐去梳妝臺上妝。 “喜娘,再睡一會嘛!”昨夜研讀到一更天,嚴詩詩真心沒睡飽,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喜娘險些笑噴,這么多年不知伺候過多少新嫁娘,像嚴詩詩這般撒嬌還想睡個回籠覺的,真心頭一個。 “嚴姑娘,時間緊迫,不行喲。”喜娘再覺得小姑娘可愛,也不敢答應。 要知道,今日可不是尋常男子娶親,是位高權重的陵王殿下娶王妃啊,錯過吉時,她可承受不起。 嚴詩詩也沒指望喜娘真能答應,不過是撒撒嬌,給自己的新婚增添一抹不一樣的記憶罷了。隨后,打個哈欠,乖乖坐在椅子上上妝。 不過,新娘妝太過繁復,耗時太久,漸漸兒,嚴詩詩到底是合上眼皮,靠住椅背睡了過去。 喜娘:…… 一臉無奈地望向蕭青青。 蕭青青寵溺一笑,并不認為是什么大事,指揮碧竹、碧汀兩個大丫鬟扶正女兒的頭,保證上妝不歪就成。 新娘:…… 還能這樣? 長見識了! 也虧得上妝的那個喜娘是個國手,手藝一流,醒著睡著都能保證美美的。 于是乎,在娘親的庇護下,嚴詩詩還真睡了一個長覺,再次被喚醒時,吉時快到,只剩下小半個時辰。 “嚴姑娘,這回可是不能再睡了,得趕緊換上喜袍,不然來不及上花轎了。” 喜娘拍著嚴詩詩肩頭,這番話既是說給嚴詩詩聽,也是說給極其護犢子的蕭青青聽的。 蕭青青聽出話里的意思,笑了。 嚴詩詩剛醒,懵懵的,見娘親笑了,也回娘親一個笑。然后乖乖地起身張開雙臂,任由喜娘給自己穿衣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