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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鯉小美人在線閱讀 - 第48節(jié)

第48節(jié)

    第60章

    皇家宴席很講究,嚴萱萱身體不適,不適合出席皇后生辰宴。.

    世子夫人朱氏一直陪在嚴萱萱身邊,母女倆摒退宮女,躲在廂房里嘰嘰咕咕大半日。

    在嚴萱萱的堅持下,世子夫人朱氏開始妥協(xié),不再嫌棄恭王世子盧宴身份比大皇子低。

    “好,萱萱,娘就依了你?!笔雷臃蛉酥焓宵c頭同意,終于認可盧宴這個準女婿。

    “既然娘同意了,那就快去吧。”嚴萱萱又生一計,在朱氏耳邊嘰嘰咕咕一陣后,紅著臉催促朱氏快去。

    朱氏也怕生辰宴散了,盧宴一旦出宮,再尋他就難了,連忙點點頭去了。

    床榻上的嚴萱萱,目送娘親消失在門外,從腰間解下一個精致小巧的荷包,捧在手里小半日,呢喃道:“荷包啊荷包,沒想到,你還有變成功臣的一天?!?/br>
    呢喃過后,嚴萱萱立馬從床榻上起身,坐到梳妝臺前,叫宮女進來梳妝打扮。

    .

    “姑娘氣色真好?!睂m女真心恭維。

    嚴萱萱嘴角微揚,腦海里浮現(xiàn)出盧宴儒雅書生的模樣,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另一份希冀,氣色自然好。再不是被太子傷害過后的狼狽樣了。

    妝成,嚴萱萱很快離開客院,獨自前往先頭昏厥的林子。

    秋雨過后,黃葉紛紛落下,鋪滿地,一路行去,嚴萱萱踩在鋪滿地的黃葉上,“嘎吱嘎吱”。聽著“嘎吱”聲,嚴萱萱唇瓣微微一彎,十分享受。.

    不料,笑容剛起,不遠處的花樹叢后竟拐過一道熟悉的身影,嚴萱萱一愣。

    太子蕭貞也沒想到,出來散一散,會偶遇表妹嚴萱萱,腳步微微一頓。但也僅僅是一頓,很快太子蕭貞快步朝她走去:“萱萱?!?/br>
    一聲“萱萱”,飽含了無數(shù)的愧疚。

    太子蕭貞看著眼前一身緋紅色長裙的嚴萱萱,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之前表白被拒的嚴萱萱,她神情悲痛奔跑在大雨里的樣子,她趔趔趄趄絆倒在泥濘里,又倔強地撐起身子一路跑走的背影。

    她,是個柔弱又堅強的姑娘,是個很愛他的姑娘。

    站定在嚴萱萱面前,太子蕭貞柔聲問,飽含關(guān)懷:“萱萱,你……還好嗎?”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出口,原本已經(jīng)悄悄移情別戀的嚴萱萱,驀地又想起自個之前的癡心錯付,心頭一痛。嚴萱萱微微低頭,看向腳底的枯葉,緩緩扯出一絲淺笑:

    “太子表哥,我很好?!?/br>
    看到她低頭強顏歡笑的模樣,太子蕭貞也不知怎的,忽然心口揪起來地疼。

    真真是命運無常,兩個時辰前,太子蕭貞才拒絕了深愛他的嚴萱萱,沒多久,太子自己就被嚴詩詩在父皇面前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若太子沒喜歡上嚴詩詩,沒被嚴詩詩在父皇跟前狠心打臉,興許這一輩子太子都不會對嚴萱萱此時此刻的心境感同身受。

    可偏偏太子遭遇上了,所以,太子加倍心疼起嚴萱萱來,開口說的每一句話都柔情萬分,飽含內(nèi)疚:“聽聞你昏厥了,是孤……不好,對不住你。”

    若倒流回幾個時辰前,嚴萱萱自然很愿意陪太子閑聊,眼下……嚴萱萱滿心惦記著盧宴,唯恐被太子耽擱了時間,攪亂了計劃,連忙擺手道:

    “太子表哥,我已經(jīng)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我不怪你的。今日是皇后姨母的生辰,太子表哥肯定挺忙的,萱萱就不耽誤太子表哥了?!?/br>
    這話一出口,聽愣了太子蕭貞。蕭貞從未想過,有一日他會被嚴萱萱下“逐客令”。

    第61章

    面對“逐客令”,太子蕭貞微愣過后,明白過來,嚴萱萱表白他失敗,從此面對他有心理負擔,她心頭尷尬。此乃人之常情,太子蕭貞順勢點頭,沒再耽擱,轉(zhuǎn)身離去。

    見太子真的走了,嚴萱萱心頭松一口氣,但望見昔日心上人毫不留戀地離去,說不清道不明,嚴萱萱胸腔里溢出一股難以言說的鈍痛,到底是深深埋在心頭數(shù)年的少年郎。

    移情別戀,容易;徹底遺忘,不容易。

    嚴萱萱眼角眉梢流露出幾分傷感,呆呆站在原地,望住太子背影。

    恰好這時,太子不知怎的,驟然回頭,猛不丁撞見嚴萱萱癡癡望著他背影的樣子。

    那模樣,頗有幾分望夫石。

    太子蕭貞心頭一震,涌起無數(shù)的感慨。面對癡癡喜歡自己的姑娘,被拒絕過一次了還癡癡奉上一份真心的姑娘,只要那個少年郎良心未泯,都會不知不覺心疼姑娘幾分。

    這一剎那,太子蕭貞對嚴萱萱,是心疼的。他心底的那份愧疚,越來越濃。

    太子一回頭,嚴萱萱連忙收回目光,半轉(zhuǎn)過身子去。

    見嚴萱萱如此,太子只當她姑娘家面皮薄,又深深瞅上一眼,太子才回過頭去走了。

    半轉(zhuǎn)過身子面對一旁花樹的嚴萱萱,余光里見太子大步走遠,消失在那排桂花樹后。

    嚴萱萱深呼吸一口,世事難料,幾個時辰前,她還期盼著能時時刻刻與太子私下里待在一塊呢,誰能料到,幾個時辰后,她為了不耽誤與盧宴見面,竟一而再地回避太子,生怕太子逗留不走。

    “沒法子,人活著,就得向前看?!眹垒孑孀詈髵咭谎厶酉Р灰姷姆较颍嬲]自己,“太子,曾經(jīng)再喜歡太子,那也是曾經(jīng)的事,以后,盧宴才是我要去一心爭奪的情郎?!?/br>
    論身份地位,盧宴自然遠遠遜色于太子殿下,但皇后姨母和太子表哥都對她無感,嚴萱萱是聰明人,該如何取舍,清楚得很。

    “盧宴,你表白時的溫柔,我會銘記一生的。”嚴萱萱想起林子里,她渾渾噩噩游蕩在噩夢中醒不來時,是盧宴溫柔表白的聲音喚醒了她,解救了她。

    一切,如話本里王子喚醒公主那般,美好。

    嚴萱萱左右看看,周遭沒人,一溜煙扎進了林子,尋覓到之前昏厥的那片地。

    挑了一個隱秘些的草叢,扯下腰間的那個精致荷包,丟在高高的草叢里。

    ——

    生辰宴上,宣武帝借口去男賓那頭,逛了圈,沒多久就回了承乾宮。朱皇后得知消息,整個人都不對了,坐在鳳座上笑容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嚴詩詩和娘親、小姑姑等人圍坐一桌,一家子有說有笑,氣氛越發(fā)熱絡(luò),朱皇后的失寵為她們添了幾分喜慶。

    一家人等如此開心,很正常,她們都聽說了朱皇后暗算嚴詩詩的事,心下正不舒坦呢,見朱皇后得了報應(yīng),豈有不開心之理?

    老太太同坐一桌,感受著兒媳婦、孫女們的快樂,老太太也時不時想說上兩句話,參與進這份快樂。不過,老太太主動開口過一次,蕭青青和嚴詩詩都不接話,只淡淡微笑,最后是善良的嚴如鶯和活潑的嚴綰綰接過了話題。鬧了這么一茬,老太太再不開口說話,只默默坐在那夾菜吃飯,心中一片苦澀。

    方玉蝶事件后,兒媳婦和孫女對她是真的很冷淡,很冷淡。

    老太太的苦澀,嚴詩詩自然心知肚明,但這一切都是老太太該受的。面對兩世都傷害自家娘親的人,哪怕她是親祖母,嚴詩詩也無法做到大度地原諒。

    正在這時,一個小宮女立在花樹那頭招手,嚴詩詩見了,心頭一個咯噔,連忙尋了個借口離席。

    “可是有動靜?”嚴詩詩來到花樹后,小聲問道。

    “奴婢見世子夫人朱氏尋了個老嬤嬤去男賓席上,請走了恭王世子,朝林子那頭去了?!毙m女低聲道。

    原來,這個小宮女是嚴詩詩收買下,專門盯著嚴萱萱動靜的。

    嚴詩詩聽了,眉頭微蹙。嚴萱萱母女還真是不要臉啊,一計不成,又來一計?

    這次居然撇下小姑姑,單獨請盧宴去林子?

    嚴詩詩悄悄望向不遠處席面上的小姑姑,只見小姑姑也不知被三嬸打趣了一句什么,正靦腆地坐在那里笑呢,像一朵嬌羞的粉面桃花。

    看著看著,突然,也不知嚴詩詩想到了什么,微蹙的眉頭倏地舒展開來,嘴角翹起。安排小宮女去園子外頭候著,嚴詩詩回到席位上,低頭對小姑姑耳語了幾句。

    “好,小姑姑陪你去?!眹廊琥L絲毫懷疑都沒有,立馬應(yīng)下。

    “你們要去哪,我也要去!”嚴綰綰立馬扯住嚴詩詩衣袖。

    “如廁?!眹涝娫姕愒趪谰U綰耳邊低聲道,邊說邊摸了摸自己小肚子。

    一聽是那等臭烘烘之地,嚴綰綰立馬癟嘴,遠不如席面上的菜肴吸引她,這些菜可都是宮中御廚做的啊,她一輩子才進宮品嘗這么一次。

    嚴詩詩笑了,丟下繼續(xù)低頭吃得香噴噴的嚴綰綰,拉著小姑姑的手并肩朝園子外行去。

    沒走一會,嚴如鶯察覺不對,指著反方向的凈房道:“詩詩,凈房不是在那頭嗎?”她們明顯走錯了道。

    聽了,嚴詩詩“噗嗤”一笑,扭頭朝小姑姑眨眨眼,小聲笑道:“小姑姑,你還真信了‘如廁’那套說辭啊?小姑姑忘了,兩刻鐘前我才剛?cè)チ藘舴炕貋砟亍!?/br>
    嚴如鶯一愣,有些沒明白過來。

    嚴詩詩笑著點明:“小姑姑,你心地善良,太容易上當受騙了?!鼻瓢桑疑陨允箓€雕蟲小技,你就上當受騙了。

    聽罷,嚴如鶯臉蛋微微發(fā)紅。

    嚴詩詩雙手挽住小姑姑胳膊,臉蛋親昵地蹭了蹭,這才斂了笑,小聲道出部分實情:“小姑姑,不是我出事了,是嚴萱萱?!?/br>
    “她怎么了?”嚴如鶯再度神情關(guān)懷起來,“她又昏厥了?”那身體著實太弱了,需要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

    見小姑姑如此善良,嚴詩詩心頭一嘆,嘴上卻道:“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方才有個小宮女尋了過來,說大伯母急匆匆去男賓席找恭王世子去了。興許嚴萱萱身體真的出了大事?”

    嚴如鶯一怔,世子夫人朱氏去找盧宴了?

    就算嚴萱萱病了,昏厥了,也應(yīng)該去尋太醫(yī),為何要尋盧宴?

    心頭疑云陡生,嚴如鶯面色微微凝重起來。

    見狀,嚴詩詩心頭暗暗叫好。原本嚴萱萱母女要作妖,并非幸事,但若能提前引起小姑姑懷疑,甚至今日就撞破嚴萱萱的真面目,也未嘗不是妙事。

    嚴詩詩加快了腳步,按照小宮女的提示,姑侄倆徑直朝那片林子奔去。

    ——

    從男賓席通向林子的小徑上,世子夫人朱氏帶著盧宴直奔林子而去,朱氏一臉焦急。

    盧宴見狀,一次次寬慰道:“伯母不必著急,嚴姑娘當初昏厥在哪個地方,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有塊巨大的巖石。只要能找到那塊巖石,必能尋到嚴姑娘丟失的荷包。”

    荷包?

    原來,世子夫人朱氏以嚴萱萱丟失了心愛的荷包為由,誘騙盧宴前往林子與嚴萱萱幽會呢。

    見盧宴上當了,世子夫人朱氏心頭竊喜,面上卻始終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嘆氣道:

    “按理說,這等小事,哪能去勞煩恭王世子你。奈何,那個荷包啊,是咱家萱萱十四歲生辰那日,她外祖母一針一線親手繡好送她的。飽含了老人家的心血和祝福,我家萱萱是個孝順的,一見荷包沒了,急得不行?!?/br>
    “我家萱萱啊,不顧她病弱的身子,硬要自己出門去找,任誰都勸不住。偏生萱萱醒來后,竟完全記不起是在哪個地方昏厥的。我見她好半日都沒尋到,怕她吹多了冷風,病上加病,這才急得去尋了你來。”

    世子夫人邊走邊說,一個勁將嚴萱萱往孝順的好姑娘上說,末了,客氣道:“世子啊,咱家萱萱給你添麻煩了?!?/br>
    “小事一樁,是我該幫忙的。”盧宴絲毫沒察覺有詐,只將嚴萱萱當做嚴如鶯的侄女相待,能幫上忙的地方,自然全力以赴。

    說罷,盧宴主動加快了步伐,帶著世子夫人朱氏徑直朝大巖石那頭奔去。

    ——

    林子里,嚴萱萱早就候在那了,將荷包丟進隱秘的草叢后,她也沒閑著,直接走到比較遠的草叢,蹲下身子,偽裝出一副尋找東西的樣子,雙手時不時觸摸兩下濕濕的草地。

    緋紅色長裙,裙擺拖在濕濕的草地里,廣袖也隨著觸摸的動作,一下又一下拂過沾惹秋雨還未干透的草叢,半刻鐘過去,裙擺和廣袖全都濕漉漉起來,看上去有幾分狼狽。

    嚴萱萱見了,卻會心一笑。

    濕漉漉,帶著幾分狼狽,才好呢。這樣,才能充分顯示她是真的心急找荷包。你瞧,身體還未痊愈,就不顧雨水濕潤,再次鉆進林子和草叢,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