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你,你……你欺負我!”最后,嚴詩詩實在憋不出別的,一腳踩在蕭凌腳上,又嬌又橫,隨即推開蕭凌,奪路跑了。 蕭凌低頭瞅了瞅鞋尖,見上頭赫然印著媳婦的小腳印,忍不住抿嘴笑。隨后,也不擦,帶著清晰可見的腳印,朝媳婦逃跑的方向追去。 兩人,一前一后,在桂花林里你追我逐,玩起了少男少女們最愛玩的追逐游戲。在蕭凌時不時的不要臉下,嚴詩詩一路瘋逃,笑得快喘不上來氣。 —— 鳳儀宮。 常嬤嬤剛從練武場回去,立馬快步走到朱皇后跟前邀功,將練武場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描述給朱皇后聽。 朱皇后一聽,果然樂了:“你是說,皇上也聽到了?還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還望著太子殿下,點了點頭?” 朱皇后相當了解宣武帝啊,這番點頭,基本意味著認可了太子和嚴詩詩的婚事。 “妙啊!大賞!”朱皇后眉開眼笑,讓常嬤嬤下去自行領賞。 常嬤嬤一聽“大賞”,那個笑逐顏開啊,鳳儀宮的人誰不知道,朱皇后一旦說了“大賞”,那少說也是五十兩銀子啊,真金白銀吶! 今兒個,她立下的功,果然是大大的!忽的,常嬤嬤又想到了什么,湊近朱皇后耳朵道: “皇后娘娘,不如趁熱打鐵,趕緊前往練武場走一趟。等會兒,咱們太子殿下奪冠時,皇上必定要給咱們太子賞賜,那時……皇后娘娘順道提提婚事,沒準,皇上看在您今日生辰的份上,當場就賜婚呢?” 朱皇后聽了,立馬笑道:“怎們主仆啊,真是一條心,連這個都想到一塊去了!” 這話,朱皇后倒不是格外說出來,給常嬤嬤抬臉的,而是朱皇后確實正有此意。 俗話說得好,擇日不如撞日。何況,今日又是朱皇后生辰,她主動提及要嚴詩詩當兒媳婦,難不成皇上還會在眾人面前,駁回她的話,不給臉面? 不可能的。 她是當朝寵后啊,這些年,宣武帝待她可是極好的呢。 再加上,今兒輿論營造得差不多了,跑過去順口提提賜婚,行得通。 “走吧。”朱皇后是急性子,說干就干,去內殿照照鏡子,又補了點胭脂,提點好氣色,便帶著常嬤嬤及一些貴婦人出發了。 即將踏出門檻時,朱皇后又想起來什么,立馬對常嬤嬤耳語了幾句。卻聽常嬤嬤貼耳笑道:“這個,皇后娘娘放心就是,蕭青青夫妻,奴婢早就派人盯住了,保管他們消息閉塞,聽不到最新消息。” 你道說的是什么? 竟是常嬤嬤早就派遣了宮女太監,去盯著蕭青青和嚴振山,但凡有貴婦人將話題扯到嚴詩詩身上去,有一絲絲告知的苗頭——“朱皇后有意聯姻,要聘嚴詩詩當太子妃”,那些宮女和太監立馬就找個理由上前,打斷貴婦人的話。 就這樣,這半個時辰來,蕭青青夫婦始終被蒙在鼓里,一絲“嚴詩詩與太子天作之合”的消息,都沒聽到。 第52章 朱皇后率領諸多王妃和貴婦們,浩浩蕩蕩朝練武場行去,一路上,那些巧舌如花的貴婦們,一個個爭先恐后夸贊著太子。 “要我說呀,咱們太子殿下真真是了不得,光是那張俊美的面容,就甩了別的公子哥幾萬條街!更別提咱們太子殿下還有一身好武藝,更是別的公子哥無法匹敵的!” 一個深紫色的二品誥命夫人,如是說。 見有人討好朱皇后,其余的官夫人也不是吃素的,立馬跟上: “說起武藝,咱們太子殿下真真是頂尖的呢,歷年來的箭術比賽,拔得頭籌的,從來都是咱們太子殿下,別說其余世子爺了,便是另外幾個皇子,也是遠遠不及的,他們一次桂冠都沒摘過呢。” 這話,朱皇后愛聽,百聽不厭,嘴角情不自禁翹起,滿臉寫著愉悅。 她的太子,自然遠超其余三個皇子,那三個都是庶出,怎么與她的嫡出太子比? 比賽還想贏? 笑話! 打從落地那刻起,她的太子就贏在了起跑線上,注定非同一般! 朱皇后對她的太子,就是有這股自信! 那些善于恭維的貴婦人,見每夸一句,朱皇后都笑容更盛一層,立馬可勁兒夸,一個個夸出了花來。朱皇后笑得花枝亂顫。 在歡聲笑語里,朱皇后一行人漸漸靠近了練武場,沿著練武場外圍的小徑走。 “太子殿下,拔得頭籌!” “四皇子,第二名!” “永安候世子,第三名!” 圍墻里,突然飄出報喜聲。 朱皇后聽了,越發眉開眼笑起來,聽吧,她的太子果然又勇得第一,其余三個皇子真是廢物,連四皇子那樣沒用的人都得了第二,大皇子和三皇子卻榜上無名,喲,笑死人了。 帶著這樣的樂呵,朱皇后一襲大紅鳳袍,款款邁進練武場。 朱皇后三十出頭,身段保持得不錯,與十幾歲的妙齡姑娘是比不了了,但也不會相差太遠,裹在端莊大氣的鳳袍里,依稀可見曲致身段。 朱皇后一步步行至宣武帝跟前,小腰微彎,白生生的手擱在左邊腰胯,垂眸低首:“臣妾,給皇上請安。” 聲音帶笑,任誰聽了,都能心情愉悅。 宣武帝果然笑了:“皇后免禮。”說罷,寬大的手掌伸至皇后眼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自扶皇后起來呢。 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朱皇后嘴角的笑容呀,越發抑制不住,笑著將保養得又白又嫩的玉手,輕輕擱在宣武帝寬大的手掌上,待宣武帝握住她后,她再微微抬起下巴,臉龐笑盈盈地望向宣武帝,那雙不知為何而笑的丹鳳眼里星光熠熠,宛若充滿了對宣武帝的崇拜。 這樣的崇拜眼神,任何一個丈夫都是愛看的,哪個不希 望自己是妻子心底頂天的英雄。 宣武帝也不例外,心中高興,看著三十出頭卻保養得宜,臉龐依舊白嫩光滑的皇后,出口的話越發溫柔: “快快免禮,今日可是皇后的生辰,怎么有雅興來練武場?朕記得,皇后平日不喜歡觀看射箭的,若你喜歡,朕早就派人去邀請你來了。” 這番話,任何人都能聽出宣武帝對朱皇后的寵愛。寵愛一個女人,才會記住她的喜好呢。 在場的一眾貴婦人,紛紛羨慕朱皇后的盛寵。 朱皇后呢,笑得越發得意,她就享受這種萬人羨慕的感覺。感受過一波眾人羨慕的眼神后,朱皇后朝宣武帝笑道:“皇上,今兒個不是臣妾生辰嘛,忍不丁,臣妾就想起誕下太子那日的辛苦了,這一想啊,就忍不住要親眼來瞅瞅太子比賽如何。” 提到射箭比賽,宣武帝目光里閃過一絲黯淡的光,一瞬即逝。朱皇后太過得意,一心沉浸在自己的計劃里,完全沒看到宣武帝眼底閃過的那絲黯淡。其余的人,按照宮規,都不能抬頭瞻仰龍顏,自然也無人察覺。 “恭喜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呀,再次勇得第一。只是可惜了,皇后娘娘來晚了一點,比賽剛剛結束。”宣武帝沒開口,身邊的崔公公連忙上前,滿口的恭喜。 “哦,是嗎?”朱皇后假裝剛剛聽到,一副欣喜樣,連忙扭頭看向太子,笑道,“咱們太子又得了第一,你父皇這回賞你什么了?” 嘴上這么說,朱皇后心里卻明鏡似的,從圍墻邊沿一路聽過來,宣武帝還沒開始賞賜呢。 果然,太子蕭貞誠實回答:“母后,比賽剛剛結束,賞賜環節還沒開始呢。” “那趕巧了,”朱皇后連忙重新看向宣武帝,親昵地又朝男人靠近半步,笑道,“皇上,今兒呀,臣妾……有個不情之請,想替太子討要個國寶。” “哦?什么國寶,入了皇后的眼,不妨說來聽聽。”宣武帝素來知道出身高貴的朱皇后,眼高于頂,尋常的寶物不屑一顧,更別提親口討要了。宣武帝一時很好奇,能被朱皇后看上眼的寶物,是什么。 “只要朕有的,自然不會吝嗇。” 朱皇后帕子捂住櫻桃小嘴,笑了:“何止是有呢,壓根就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是這樣的,臣妾不是今兒生辰嘛,忍不丁想到咱們的太子年滿十七了,該娶一房媳婦了。” 這話一出來,在場的人都明白了,是要請求賜婚。 宣武帝聯想之前常嬤嬤調侃太子的話,心中有了底,但還是笑 問:“哦,皇后看上誰家的姑娘了,要真是好的,賜婚給太子,倒也是大喜事一件。趁著皇后今日生辰,來個雙喜臨門。” 宣武帝不是棒打鴛鴦的人,樂意給有情人牽線。 朱皇后一聽,立馬樂了,聲音里滿滿都是糖:“說起那姑娘呀,模樣絕美,沒得挑,最吸引人的是她的性子,該端莊大氣的時候,有端莊大氣樣,該活潑俏皮的時候,又靈動得很……” 宣武帝眼底的外甥女嚴詩詩,還真的就是這幅 模樣,招人喜愛,見皇后夸贊詩詩,宣武帝忍不住瞇起了雙眼。 朱皇后就知道宣武帝喜愛詩詩,才故意往男人心坎里說。 說完一堆好話,朱皇后故意笑瞇瞇瞅了眼太子,才朝宣武帝揭曉謎底:“那姑娘呀,不是別人,正是皇上的外甥女,嚴詩詩。”說到這里呀,朱皇后還有意嗔道,“就是不知,皇上舍不舍得給呀。” 這逢迎話說的,左一句“皇上的外甥女”,右一句“皇上舍不舍得給呀”,完全將嚴詩詩當成了宣武帝的私有物。宣武帝聽了,心底舒服得很,不由朝太子望過去。 太子蕭貞,略微低頭,滿臉的羞澀。 一想到可以迎娶心愛的詩詩,迎娶那個與眾不同的小表妹,蕭貞眉角眼梢止不住泛出喜意。心想,婚后,一定會待詩詩表妹很好很好,不對,未成親前,就會傾盡所有,來寵她。 寵她上天。 太子的每個羞澀眼神,都透露出對嚴詩詩的喜歡。 玉樹臨風的少年郎,心底想著心愛的姑娘,整個精神面貌都煥然一新,神采奕奕,竟比奪得第一那刻還要光彩耀人。 在場的所有貴女,都瞧了個一清二楚。有的貴女卯足了心想當太子妃,見太子如此,一時緊張起來,一旦宣武帝賜婚,她們就再也無緣太子妃之位了。 霎時,好些貴女都緊張兮兮,全都豎起耳朵,凝神細聽,生怕宣武帝下一句開口的話,便是賜婚。 宣武帝呢,觀摩過太子的表情,再聯想之前常嬤嬤調侃的話,以及太子和詩詩并肩走來的美好畫面,宣武帝了然,又誕生了一對有情人。 宣武帝樂意成全有情人。 宣武帝對太子期望很高,萬里江山都是要交付給太子的,這樣的兒子,兒媳婦人選必須是萬里挑一。嚴詩詩,無論從家世,還是模樣、人品、性子,都足以當任太子妃。 思及此,宣武帝微笑著點了點頭。 朱皇后見宣武帝點頭了,忙笑問道:“這樁姻緣,皇上可是認可了?那可不許反悔了……” 豈料,朱皇后正眉飛色舞時…… “大表哥,這花環不好看,我不要戴……” “我親手做的,怎么會不好看?” 圍墻外,忽然飄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女的甜嬌嬌的,男的滿口寵溺。 聞之,朱皇后心頭一凜,這聲音怎么像是……嚴詩詩? 下一刻,練武場門口的小徑上出現一對男女,男的一身玄色錦袍,腰系玉帶,面如 冠玉,高大挺拔的身子隨意走動,都能走出天宮大將的風采。并肩走在少年身旁的姑娘,身穿海棠紅長裙,一頭青絲披散在后背,還有兩縷小辮子垂落胸前,烏發、長裙隨風飄動,單看窈窕側影,便知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這對男女宛若不知自己已成眾人的焦點,還在打打鬧鬧,一個要往姑娘頭上戴花環,一個扭頭拼命躲。 那對打情罵俏的男女,不是旁人,正是嚴詩詩和大皇子蕭凌。 兩人這般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