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之后,玉沅讓人送了兩套衣服過來。都是很素的顏色,款式也不算好看,不過卻是嶄新的。 等到了傍晚,柳夫人直接讓人把這兩套衣服給送過去了。 看到這兩套新衣,玉凝愣住了。 來的丫鬟笑盈盈的道:“四小姐,這可是咱們?nèi)〗阈伦龅南囊拢际巧虾玫牧献樱阒翱隙]有穿過。” 玉凝點了點頭:“辛苦jiejie送來。” 丫鬟又附在玉凝耳邊悄聲道:“我聽說侯爺想讓你去端王府,端王府可是個好地方。” 玉凝沒有什么見識,也沒有聽過太多外面的事情,她也不曉得這個端王是什么人,不過,不管什么人,她都不想去。 捧著衣服到了里面,玉凝對白氏道:“娘,剛剛我聽丫鬟說,爹要讓我去端王府。” 白氏還在做針線,聽了玉凝的話,她手中針刺偏了一些,扎進指腹,鮮血涌了出來:“什么?端王?” 玉凝沒有聽說過端王,白氏倒是聽說過。 端王比南陽侯的年齡都大,府上姬妾無數(shù)。白氏知道,越是顯貴的人家,后院姬妾越多,明爭暗斗也就越多。玉凝才剛及笄,沒有什么心眼,怎么能斗得過生了不少孩子的女人? 而且,讓年紀(jì)輕輕的玉凝去伺候年老的端王,這…… 玉凝將衣服放到了柜子里,她也沒有試,這兩天,玉凝在府上也聽了不少關(guān)于端王的事情。一些姨娘嫉妒白氏和玉凝,故意跑到玉凝和白氏跟前,說端王年邁,還說端王殘暴難伺候,說端王妃特別狠心,比柳夫人還心狠…… 玉凝聽得心驚rou跳。 君夜來的時候,她在床上咬著手帕偷偷哭。 他這段時間處理冥界的事情,沒有時間上來,看到她哭,君夜把她提了起來:“誰又欺負(fù)你?” 玉凝淚眼朦朧,她白天不敢在白氏和其他人面前表現(xiàn)出什么,要維持著體面,只能晚上偷偷哭一會兒。 玉凝擦了擦眼淚:“我爹要把我嫁給一個很老很老的男人。” 很老很老的男人? “有多老?” 玉凝哭得眼睛紅紅的,她聲音都帶著哭腔,抽噎道:“五十多歲了,比我爹都大……” 才五十多。 君夜拍著她的背,看她這么個可憐模樣,居然有些欺負(fù)她的念頭:“五十多,年齡不算大。” 玉凝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淚:“我才及笄……” 君夜抬了她的下巴:“臟兮兮的,別在本王身上擦。你想怎樣?” 玉凝眼淚汪汪:“夫君幫我,我只認(rèn)你是夫君。” 第17章 君夜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眸色越發(fā)深沉。 玉凝抓著他的衣襟,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君夜的身上:“夫君……” 也就這個時候,這個小丫頭才會說幾句好話,不那么害怕他。 君夜淡淡的道:“本王殺了他們?” 玉凝趴在他的胸膛上,眼圈兒紅紅的,素手搭在君夜的肩頭:“我不想讓人覺得我是妖孽,誰得罪了我都要死,也不想讓你再開殺戒,你還有沒有什么穩(wěn)妥的辦法?” 自然是有,不過他一向喜歡以簡單粗暴的方式,能直接殺了絕對不會達成和解。 惡鬼都好斗殘殺,這是天性。 軟乎乎的小美人趴在自己懷里,倒有些不太適應(yīng),尤其是玉凝身上溫度還高,君夜冷血沒有溫度,她身上暖暖的。 君夜不理她。 玉凝拉著他的衣袖:“夫君……夫君……” 她的聲音軟軟甜甜的,因為先前哭過,略有些沙沙的感覺,一聲一聲,仿佛在撒嬌一般。這聲夫君,也只有他能受了。其他人都別想做她的夫君。 君夜捏住她的下巴:“成天就知道撒嬌,要你有什么用?” 玉凝眼圈兒紅紅的:“我不是遇到了你嘛。” 君夜冷哼一聲,小廢物。 他把她往床邊一放,睡在了玉凝的小床上,玉凝見他這般,眼睛一亮,又湊了過去:“明王,你是不是答應(yīng)了?” 果真,他答應(yīng)之后,她稱呼又改了回來。 君夜戴上了一只面具,面具青面獠牙,頗為嚇人。 玉凝被嚇了一跳,又想了想,面具再嚇人,也比不上君夜是鬼這件事情嚇人。 她又?jǐn)D到了君夜的懷里:“突然戴面具做什么?這個面具挺嚇人的,我害怕。” 君夜寒聲道:“嚇?biāo)滥悖玫疥庨g和本王成親。” 玉凝抬手掀起面具一角,往上推了推,男人俊美的下半張臉露出來。 薄唇性感,下巴形狀完美,線條分明。 見識了柳邵巖那樣猥瑣又骯臟的人之后,玉凝覺得君夜好很多,雖然還是怕他,卻沒有那么怕了。 君夜握住她的手腕:“別鬧。” 玉凝“哦”了一聲,拿了被子蓋上,晚上睡覺偶爾還是會冷,君夜睡在身邊就冷了。其實關(guān)于君夜,玉凝也有好奇的問題要問,又擔(dān)心她覺得自己的問題很蠢。 君夜把被子丟下去,又把她拉到了懷里。 玉凝身上香氣馥郁,讓人欲’念橫生,君夜翻身覆了上去,在她細(xì)膩的脖頸上流連:“再喊一聲之前喊的。” 玉凝緊張了起來,前幾次的疼痛現(xiàn)在還記著,君夜每次都一晚上,她昏過去了,夢里也是被他給狠弄。 他仿佛不知道憐香惜玉,非要把她給撕裂,讓她流血,他才會開心。 玉凝咬了咬唇。 她的唇瓣看起來就很軟,略微有些濕潤,顏色更漂亮。未等她開口,君夜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墨發(fā)和玉凝的墨發(fā)纏在了一起,君夜抱著她去吻她。 玉凝身上的香氣,鐫刻在骨子里的香氣,對鬼致命的誘惑,讓君夜想把她給拆吃入腹。 一開始,他本想真的吃,如今,卻換了一種吃法。 第二天醒來后,玉凝身邊空空蕩蕩,床上一片凌亂,她身上的體香和君夜的味道混雜,她疼的抬不起胳膊,在床上趴著睡覺。 君夜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嗜好,昨天晚上欺負(fù)她的時候,又把那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給戴上了,仿佛故意嚇?biāo)屗m應(yīng)他的可怕。這個時候,他戴這種面具,就是存心要玉凝哭。 玉凝說不想看到面具。他就讓玉凝跪了半晚上。 玉凝坐了起來,床邊放了一瓶藥,床上還有干涸的血跡。 對玉凝而言,君夜還是太粗暴,而且她只要一開口喊“夫君”,他便更粗暴。他不該叫明王的,叫暴王多好,哪天君夜不粗魯了,玉凝才跟著他姓。 想了想,以后還是不要隨隨便便就喊他夫君了。 她檢查了一下身上交錯縱橫的指痕和各種痕跡,膝蓋紅了一片,也磨破了皮。 唯一讓玉凝覺得寬慰的是,昨天床塌了,君夜還抽出了一刻鐘把床給修好,唯一不好的是,君夜說這床一百年內(nèi)是不會壞了,下次沒有中途休息的好事。 不過,床榻那一刻,君夜差點沒把她的腰給捏斷。可惜他戴著面具,不然,玉凝說不定就能看到他除了冷漠以外其他表情。 她在床上又趴了一會兒,晨風(fēng)吹了進來,房間里的絲絲曖昧也很快被吹散。 玉凝勉強穿衣起來,說昨晚出了一身汗,讓婆子給她送了水過來,她擦洗了一下,上了藥,再讓婆子送水來梳洗。 上藥之后身體就基本無礙了。 本來就在這幾天,端王要被南陽侯請來自己府上,結(jié)果,端王不知何故被皇帝派出了京城做事,南陽侯原本的計劃突然落空了。 端王離京了,不知道是幾個月才回來,南陽侯等不及他回來,又費盡心思去接近魏王了。 君夜殺了他們,確實是一勞永逸,但南陽侯是玉凝的親生父親,她對尋常人尚沒有惡意,對賦予自己血緣的父親更沒有殺心。至于端王,她和端王素未謀面,不知這人是好是壞,僅僅因為南陽侯要把她獻給端王就殺了端王,實在有違良心。 而且,柳邵巖那邊的事情也逐漸傳到了府中,其他姨娘都在討論柳邵巖意外暴斃,柳夫人焦頭爛額的事情。 柳邵巖之死,肯定和玉凝有關(guān),加上之前趙姨娘生病,白氏病情痊愈,蘭芝死在浴桶中,柳夫人臉上生胎記,端王和南陽侯再出事,其他人將事情串聯(lián)起來,種種事情串聯(lián),似乎開罪了玉凝,其他人就會遭殃。 這種情況下,玉凝便很容易被視為妖孽。她們也會請來道士和尚什么的。 君夜幫了玉凝這么多次,玉凝也不想讓君夜被和尚道士捉走。 這一波暫時平了下來,不過,南陽侯府內(nèi)院的事情,下人出去時說岔嘴,讓陳王府的知道了。 陳王府和南陽侯府挨得也近,下人無聊又喜歡嘴碎說主人家的事情,有時遇到了都會說一句有的沒的。 南陽侯打算將玉凝送給端王的事情,也傳到了陳王世子的耳中。 陳王世子早就垂涎玉凝的美貌,他在陳王府又受寵,陳王妃寵溺這個嫡子,把他給寵得無法無天。 一連幾天,陳王世子吃不好,睡不好,消瘦了不少。去陳王妃那邊請安時,陳王妃見世子瘦了,就要打罵伺候陳王世子的姬妾和丫鬟。 這些人受不住毒打,就說陳王世子得了相思病,看上了南陽侯府的小姐。 陳王妃這兩年也見過玉沅,玉沅長得不算出挑,陳王世子的姬妾都比玉沅好看,世子怎么就被脂油蒙了心,看上玉沅了。 她把陳王世子叫了過來。 世子見這件事情引起了陳王妃的注意,這也是他特意安排好的。 到了陳王妃面前,陳王世子才道,他看上的并不是玉沅,而是南陽侯府庶出的小姐玉凝,想納玉凝為貴妾。 陳王妃向來寵溺世子,世子要什么,她就給什么。 玉凝既然是庶出,讓她做陳王世子貴妾,倒是便宜她了。陳王在皇帝面前雖然比不上魏王,端王得寵,在京中地位卻比南陽侯高許多,玉沅都不配做世子妃,何況是玉凝。 以后陳王世子也是要襲爵的,世子成了陳王,玉凝就是側(cè)妃。 陳王妃道:“正好過幾天我請不少夫人來府上,也一起請了南陽侯夫人和她家兩位小姐,我看了玉凝的模樣和性情,才能給你做主。” 陳王世子道:“兒子之前無意碰見過四小姐,四小姐長得沒話說,性子有點怯懦,不會說話,也不敢見人。” 陳王妃心中滿意,按照陳王世子的說辭,如果玉凝不犯什么錯,南陽侯府又同意,這件事就能夠定下來。 貴妾也是妾,既然是妾,就要有妾的樣子,怯懦一點老實一點倒合適,若是越過正妻,還像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