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玉沅去了陳王府,陳王府的小郡主叫做趙雪嫻。趙雪嫻脾氣差,被陳王妃慣壞了,出門在外也不知道收斂,大多貴女出身高,在家里也都是被捧著的掌上明珠,沒理由一味慣著她。玉沅對陳王世子有想法,平時對趙雪嫻百般討好。 一般人都喜歡別人拍自己馬屁,趙雪嫻也不例外,雖然南陽侯府逐漸敗落,在京城說不上話,玉沅畢竟是個嫡小姐,和她往來也不丟人。在看不起玉沅的同時,趙雪嫻也常常邀請過來,聽玉沅奉承自己。 玉沅早早就到了陳王府,幾名貴女來得更早,她們都在和趙雪嫻一起喝茶聊天。 玉沅一進來,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惡臭。 都是大家小姐,所有人不好直接開口說玉沅身上臭。 趙雪嫻笑著道:“玉沅,你早上吃了些什么?” 玉沅道:“吃了兩塊糕點,喝了半碗粥,郡主怎么關注我吃了什么?” 趙雪嫻還以為玉沅啃了一碗大蒜,玉沅進來不久,花廳中就被難聞的氣味覆蓋。 其他貴女都有些受不了,趙雪嫻心里也厭惡,她道:“今天天氣終于放晴了,咱們去花園里散散步。” 其他貴女附和道:“好。” 幾個人都走了出去,在花園里散步,小風一吹,玉沅身上的味道也變淡了一些。趙雪嫻松了一口氣,幾個人說說笑笑,都說這幾天下雨,自己悶在家里做了什么。 這個時候,陳王世子恰好帶著小廝也從花園里路過。 看到趙雪嫻,陳王世子也過問了幾句:“今天向母妃請安時沒看到你,也沒來得及問你,珍寶齋里那支梅花簪子,你還喜不喜歡,喜歡的話我就讓人給你留下了。” 趙雪嫻撇了撇嘴:“不喜歡了,早就想要,結果工匠這個月才制好,jiejie都戴了三個月了,我不要了。” 陳王世子笑著道:“你呀,就知道耍小脾氣。” 兩人說著話,玉沅也忍不住羞怯的去看陳王世子。 風一吹,把玉沅身上的味道吹到了陳王世子那邊,陳王世子眉頭一皺:“怎么有一股腐爛的臭味兒?” 趙雪嫻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其他貴女都不想在世子面前出丑,都怕被陳王世子懷疑是自己身上有味道,其中一個陰陽怪氣的道:“可能是玉沅早上吃了點蒜。” 陳王世子貴為世子,不好做讓女人下不了臺的事情,可這次,玉沅身上的味道實在詭異,他多看了玉沅兩眼:“玉姑娘的嗜好真是特殊。” 玉沅頭腦“轟”得一聲,臉色也張得通紅。 陳王世子和小廝離開后,他道:“南陽侯府居然越來越落魄,好好一個大小姐,身上一股難聞的味道,也不知道南陽侯夫人是怎么教導的。” 小廝也覺得那味道難聞:“可能玉小姐嗜好真的特殊。” 陳王世子覺得又好笑又惡心,晚上和一眾酒rou朋友吃喝玩樂時,當成笑話和大家說了說。 玉沅丟了這么大的臉,回去后就嗚嗚直哭。 她對此感到懊惱的同時,蘭芝也為身上的味道而頭痛。 蘭芝擦洗了很多次,身上仍舊是揮之不去的臭味兒,房間都被她給熏臭了,和她同一間房的丫鬟雖然礙于面子不敢說蘭芝,心里卻惱死了蘭芝。 玉沅上午不在家,受了陳王府小郡主的邀請出去玩了,蘭芝也沒有事情做,她就在房間里洗澡。 她是個丫鬟,丫鬟的待遇當然比不上小姐,玉沅有許多香料,有許多香粉,還有各種各樣的香囊,蘭芝什么都沒有。 蘭芝在浴桶中,懊惱的搓洗著自己,無論洗了多少遍,水中始終有一股詭異的味道。 她都要被這股難聞的氣味給逼瘋了:“到底怎么回事?” 時候也不早了,蘭芝還要起來,這時,一雙大手從上按住了她的頭頂,將她按在了水中。 蘭芝:“……” 她拼命的掙扎著,雙手在水中撲騰,可身上的力氣宛若被人抽走了一般,力氣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她也沉水底,面容猙獰的被溺死在了浴桶中。 一道紅光若隱若現,繼而消失在了蘭芝的房里。 冥差辦了任務,便回了冥王的宮殿中復命。 最近冥界有些不安分,不少惡鬼蠢蠢欲動,冥差一回去,就知道冥王又沾了血。 君夜臉上覆蓋著面具,墨發散下,身著墨色長袍,他在王座上,渾身鬼氣和血氣深重,手中雕著一根新鮮的鬼骨。 冥差差點給君夜跪下來。 他感覺到了這股熟悉的鬼氣,君夜手中雕刻的這根鬼骨,是冥界一位權勢滔天鬼將的,這名鬼將修煉萬年,是君夜以下冥界十大高手,君夜剛剛沾的血,大概率就是這名鬼將的。 君夜冷聲道:“辦好了?” “辦好了。”冥差殺人,輕而易舉,更何況是君夜想殺的人。 君夜懶得為一些小雜碎浪費時間,身為一界之主,有些人渺小卑賤,也不值得他動手。 冥差在君夜身前做了幾百年的事,對君夜了解很多,平時冥界的鬼都巴結他,想從他口中得知君夜情緒變化。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陶將軍吧?” 君夜冷淡的道:“以下犯上,本王把他殺了。” 冥差知道要殺修為萬年的惡鬼有多么不容易,這位陶將軍可是能競逐冥王之位的存在,君夜卻像什么都沒發生一般,還在這里雕刻骨頭。 看到冥王揮了揮手,似乎不耐煩自己在這里打擾,冥差趕緊退了下去。 他出去不久,君夜手中刻刀沒停,面具里卻有血一滴一滴的淌了出來。 君夜摘下面具,他面容邪美,乍看就是一副矜貴又涼薄的面容,隱隱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他優雅的擦拭了一下唇邊血跡,殿中突然傳來一陣雄渾的聲音:“君夜,你殺了吾,已是強弩之末,現在,隨隨便便一個千年修為的惡鬼都能殺你。” 君夜抬手,一道刀光斬落鬼將最后一縷鬼識。 玉凝完全不知道玉沅今天受到的委屈,她也不知道蘭芝已經死了。如果問玉凝,玉凝肯定一問三不知,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招惹了玉沅,居然讓玉沅對她下這樣的毒手。 君夜給她的藥確實有用,洗澡后,玉凝在私密和身上的淤青位置涂抹了一下,疼痛撕裂的傷處居然在半個時辰后全部痊愈了。 她將換下來的床上東西一個人偷偷洗了洗,她失去清白這件事情不能告訴別人,柳夫人本就討厭她,如果讓柳夫人知道自己未婚就失去清白,肯定會被她以給南陽侯府抹黑的借口給毒死。 等到了晚上,玉凝早早的就歇了。 剛剛睡下,衣物突然被一雙大手撕扯開,玉凝睜開眼睛,看到了君夜那張冷漠俊美的面孔。 她想起昨晚的疼痛,瞬間緊張了起來:“還……你還要……” 君夜掐住了玉凝纖細的腰肢,這個凡人小姑娘又弱又美,腰細得不可思議。 她眼睛一眨就有很多淚水,雙眸水汪汪的,她眼睛很大,很惹人愛憐,君夜拿了一條綢帶蒙住了她的眼睛:“不想做就別看,忍著。” 她雙目被蒙住,綢帶被淚水打濕,白嫩的臉上淚水縱橫,貝齒也輕輕咬著唇瓣,努力不讓自己哭得太兇。 這一夜還是難熬,玉凝的小床吱吱呀呀又響到了四更。 男人并不會憐惜她半點,只將她壓在身下,都沒有變過姿勢,也沒有停過。 最后結束時,玉凝輕聲道:“你……你叫什么名字?是鬼是妖?” 男人冰冷的手按在玉凝的小腹上,她小腹綿軟,雖然沒有多余的rou,摸起來卻很舒服,他冷淡的道:“君夜,鬼。” 他來回按壓玉凝的小腹,男人的身體沒有溫度,可能的確是鬼,始終鬼氣森森,陰冷無比,玉凝被他壓得不舒服,可她現在真的沒有力氣起來:“君……君夜,你在做什么?” “讓你更易受孕。”君夜淡漠的道,“不準稱呼本王的名字,稱呼夫君或冥王。” 玉凝被他嚇到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后一句話:“懷……懷孕?” 君夜收手,他扯了覆蓋著玉凝雙眸的綢帶:“本王不救你,你早就死了,想死,還是想給本王生孩子?” 玉凝都不想…… 可是,比起死,她還是選擇生個孩子。就是不知道,這孩子生下來是人是鬼。 她雙眼微微有些紅腫,五官很精致,可憐巴巴的看著君夜:“你生前沒有王妃么?所以想死后要個孩子?” 君夜天生鬼身,就沒死過。玉凝以為他生前是王爺,被封為明王,死了也要端架子。 君夜不和這個目不識丁頭發長見識短的小文盲計較,也沒有再理會她。 第9章 冥界中的鬼分為兩種。一種是人死后成鬼,這些往往都要輪回投胎,再度投胎為人。 另一種就是君夜這種,天生鬼身,也是冥界少有的掌控者。 冥界的冥差冥將基本否是天生鬼身,生下來就是鬼體,相對于凡人死后化成的鬼,他們往往更純粹,也更為強大。 不過這些,君夜都沒必要解釋給玉凝聽,這個小笨蛋就做好她分內的事情就行了。 玉凝還是不大理解,她道:“你就算生前沒有王妃?死后沒有人給你燒一個過去嗎?我是人,你是鬼,人鬼殊途,最后生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我花錢買一個紙人燒給你,你能不能收到?” 君夜冷聲道:“不能。” 玉凝張了張口,又道:“可是……” 她身上的香氣越發馥郁,一晚纏綿,玉凝身上出了一點汗,香汗淋漓,香氣更能刺激人的感官。 對尋常人而言,玉凝身上不過是天然體香,如蘭花如梅花,清冷好聞,對冥界眾鬼而言,玉凝身上的香氣則代表她是最美味的獵物,讓人有把她吞噬殆盡的念頭。 君夜與她有了夫妻之實,數萬年來,君夜一直清心寡欲,最大的樂趣是殺人,和玉凝發生關系后,她身上的香氣對他而言又多了一層意味。 暗香如催人生情的藥物,讓他很難克制住某些念頭。 他掃了玉凝一眼:“眼睛沒有被蒙夠,還想被蒙住嘴巴?” 玉凝的臉“蹭”的紅了。 她不說話了,乖乖閉嘴。 君夜消失不見。 昨日玉沅回到了家里,大哭一場后就開始發脾氣,所有丫鬟婆子都不敢往她跟前湊。 和蘭芝住同一個房間的也是在玉沅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這名丫鬟回到房間,聞到一股惡臭,一開始她覺得是因為蘭芝在屋里頭睡覺,后來覺得不對勁,她看到浴桶里飄著頭發。 丫鬟湊近浴桶,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才驚慌失措的喊道:“蘭芝!蘭芝!” 可是,蘭芝已經死得透透的了,再也不能回應這名丫鬟。 丫鬟趕緊跑去了玉沅那邊。 玉沅還在發脾氣扔東西,抹著眼淚暗恨陳王府的小郡主趙雪嫻和其他貴女,丫鬟突然進來,她把榻上的一只枕頭扔了過去:“滾!” 丫鬟戰戰栗栗的跪了下來:“小、小姐,蘭芝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