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就在大秦外貿隊伍忙碌收拾行裝準備離去之際,一雙昏暗而又渾濁的雙眼在暗中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們,聲音嘶啞道,“沒有想到大秦人居然會這么的謹慎?!?/br> “看來大秦還是很有實力的,居然那么快就發現了病情?!弊铌P鍵的是,他們的應對措施不由讓他們心中微沉。 太謹慎了,一點風吹草動就馬上撤離,他們還以為大秦人手中擁有了那些武器,會變得心高氣傲起來,從而讓他們有可乘之機呢。 “沒辦法,既然沒找到機會,那就再看看吧,大秦人真要是對我們不好,我們屆時有的是整治他們的手段?!崩险吆黹g嘶啞道,目光中對大秦又懼又恨。 剛來沒多久就準備離開,讓西域眾人滿心失落,可是隨著大秦對西域三十六國告知,他們面色猛的一肅,也顧不得再做生意,連忙收拾東西回家去。 而作為傳染病的源頭,奴隸主們已經嚇得癱軟在地,身上味道逐漸sao氣沖天。 可能是有了心里準備,他們越看越覺得那些奴隸們面色痛苦,而后開始慢慢的被傳染。 有聽懂了那些消息的奴隸們已經開始沖撞牢籠,讓奴隸主們趕緊放他們出去,他們不要和得了傳染病的人待在一起。 “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迸`們哀嚎道,大都是一些身上沒病的奴隸,有病的奴隸們早就在心里放棄了希望。 見到奴隸主們逃跑的背影,那些身上有病的奴隸們突然哈哈大笑,道,“沒用的,你們和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了,你們是逃不掉的?!?/br> 宛若魔鬼的低喃在他們的耳邊響起,奴隸主們腿腳發軟的飛奔著,眼前仿佛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光明。 他們只是想賣點奴隸賺錢,怎么就把自己也給賠進去了呢? 大秦外貿隊伍很快就退出了西域,收到消息的西域子民們也挨家挨戶的門戶緊閉,盡管不知道這樣能不能防住那些病情,待在家里面心中總算有些安全感。 醫者們來到匈奴奴隸們的跟前幫助他們檢查身體,直至最后一人,他們才悄然松了一口氣,道,“還好我們離開的及時,身上并沒有染上傷寒?!?/br> “也就是那群奴隸們得了“傷”我們才能盡快確認情況,要是他們得了“寒”,只怕屆時我們也會染上病。”醫者們不由慶幸道。 傷寒論,古代醫者們的專業術語。 他們把外在顯示在身上的病情稱之為“傷”。 內在由發熱引起的一系列病情稱之為“寒”。 相比起內在來,當然是外在的病情好觀察的多。 醫者們不需要知道他們得的是哪種病,一旦確認了病情會傳染,二話不說,馬上撤離。 雖然他們醫家對疑難雜癥非常的感興趣,但是傳染病就算了吧,那會把他們也給賠進去的。 “這趟生意我們是做不成了,趕緊返回大秦吧?!鳖I隊道,眉頭緊皺。 他不僅要給大秦匯報西域發現傳染病一事,還有匈奴人至今有恃無恐的底氣,他總覺得匈奴人還藏有一張莫大底牌,那張底牌,才是他們陛下對匈奴人網開一面的真正原因。 匈奴奴隸們沉默著跟隨著大秦的外貿隊伍上了路,好在他們現在缺什么都不缺坐騎,是以沒有一個人落隊。 而西域諸國皇室收到消息以后,派出敢死隊,把奴隸主和那些奴隸們全都抓獲,而后把他們帶到外面的沙漠中進行掩埋,之后他們也原地自盡而亡。 很快的,一大群尸體就被翻滾的流沙所吞沒。 他們不知道沙漠能不能夠抵擋住傳染病的蔓延,但是最起碼不能讓他們死在他們的綠洲之內。 綠洲,是他們西域人的故鄉和命根子,誰都不能染指于它們。 西域三十六國的皇室們開始懷疑這群奴隸們的來歷,可大秦外貿隊伍卻知道這是一個巧合。 那些奴隸本就歷經戰亂,身上傷口潰爛,更別提臟污混亂,哪一樣不是滋生病情的溫床。 就像大秦百姓們現在勤洗手,防的可不就是那一句“病從口入”么。 底層的老百姓們,一次生病就有可能花費完全家的積蓄,這讓他們寧愿多費點時間也不敢讓自己得病。 就在這時,公孫太尉帶著朝鮮數萬俘虜回歸大秦,一路上百姓們全都夾道歡迎。 如果是以前,身為武將的公孫太尉看到自己這么受到百姓愛戴,心中只會誠惶誠恐的感受不到一絲喜悅,畢竟太過強盛的武將會招上面忌諱。 可是現在,作為一個常登上大秦官報被陛下陛下多次表揚過的官員之一,公孫太尉現在是絲毫不怵百姓們對他的熱情,畢竟這個榮耀并非是他一人獨有的,而他們的名氣更是陛下在百姓們中間宣傳的,為的就是增強大秦百姓們的凝聚力。 既能享受自己應得的待遇,又不用擔心惹了上面的忌諱,這對武將們來說,實在是太舒心了。 要不是身系全家性命,哪個武將愿意腸子十八轉的和人玩心眼啊,玩心眼對于他們來說,可比打仗沖鋒陷陣累多了。 第144章 “陛下,這是箕子朝鮮的皇室,這是在朝鮮內掀起內亂的衛氏,這是箕子朝鮮的貴族們?!背弥?,公孫太尉為滿朝文武介紹著這次重份量的俘虜們。 大秦文武百官們戲謔的眼神讓他們感到一陣陣的羞憤,面皮直火辣辣的疼痛。 在這之前,箕子朝鮮的皇室還能勉強算是座上賓,可是沒想到再見時,他們就已經成為了大秦的階下囚。 這讓一向沒有什么本事,卻又妄自尊大的他們第一次這么清晰的感受到他們的面皮被踩在腳底下的滋味,徹底的粉碎他們以往粉飾的太平。 還好這次原朝鮮的子民們沒有看到,要不然他們自殺的心都有了。 “既然是朝鮮皇室,那就把他們和前任單于分配到一塊吧?!壁w燕歌隨口道。 衛氏和貴族們被釋放,作為戰利品,大秦拿走了他們所有的財寶,貴族們只得欲哭無淚。 雖然想過他們會很慘,但是卻不知道他們會這么的慘。 收到朝鮮那些貴族們的慘狀,大秦的六國貴族們就不由為當初的他們抹了一把汗。 還好他們識時務,要不然現在也跟那些朝鮮貴族們一樣被貶為平民。 朝鮮皇室的人數量不少,自然不可能全都給他們安排,除了朝鮮的在位君王,其余的箕子朝鮮皇室和那些貴族們享受同等的待遇。 這讓那些向來養尊處優的貴族和皇室們見天的哀嚎。 唯一真正能稱的上待遇好的就是他們的君王。 朝鮮末代君王以為這是大秦給他的體面,結果見了“室友”以后,他這才知道,哪里是大秦善待他,而是他還沒來得及攻打大秦,所以待遇才不錯。 前任單于可是差點成為了整個大秦百姓們對匈奴的出氣筒。 那種情景,光是想想就讓朝鮮的末代君王受不了。 “既然進來了,那就來確立一下我們的地位吧。”人高馬大的前任單于逼視著朝鮮的末代君王,對這個死娘娘腔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他一個人過得好好的,干嘛要給他安排一個室友,聽到他的身份后,前任單于更是不屑,原來是那個他們從未看上眼的彈丸小國,大秦怎么什么人都要? “你,你別過來啊,你要是再過來,我就喊人了啊。”朝鮮的末代君王腿肚子直打哆嗦道。 外面,正準備拜訪自己伯父的駱禮一臉的難言,就在這時,他臂彎里的孩子突然放聲大哭起來,聲音傳到里面,正試圖給朝鮮末代君王好看的前任單于臉色突然一變,連忙開門,一張老臉瞬間笑的跟個菊花似得。 “小嬌嬌,為父的小嬌嬌,來,阿爸抱你?!鼻叭螁斡诎雅畠簭鸟樁Y臂彎中接過來,熟練的輕哄著。 看到又是侄子帶女兒過來的,前任單于嘴唇不由動了動,還是沒忍住,道,“孩子她阿媽怎么沒過來?” 駱禮聞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meimei阿媽在上班掙錢呢。” 身為機械工廠的小領導,婦人自然不可能那么閑,生完女兒,出了月子之后,她就連忙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除了前幾次會帶著女兒回來看看給予她血脈的父親,之后婦人都讓駱禮把孩子送過來給前任單于看。 駱禮正好一個人,不忙的時候也喜歡帶這個小meimei,雖然他和自己伯父沒有多少親情,來往卻很頻繁。 聽到駱禮的話,前任單于想生氣,不是氣婦人出去拋頭露面,匈奴人也沒這么保守,但是讓婦人來掙錢養家,這讓很是大男子主義的前任單于如何受得了。 “她那點工錢有什么好的?還不如好好的在家里面照顧孩子呢。”前任單于忍不住的抱怨道。 懷里的小家伙好似被驚動,待在自己父親懷里哇哇大哭起來。 前任單于連忙去哄女兒,把朝鮮的末代君王給看的是目瞪口呆。 這就是大秦的所說的鐵漢柔情么?他真真是長見識了。 “機械工廠的工錢可不低,再說了,meimei阿母享受的是那種能出去的感覺?!瘪樁Y道。 他在外面,非常清楚外面的風氣,女子們一般不在意工錢的多少,她們就是享受那種出來的感覺,要知道,在這之前,大都是男子在外,女子主內。 現在,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都能去選擇自己心儀喜歡做的事情,也是因為這樣,大秦才會變得越來越繁華。 “這位就是朝鮮的君王么,歡迎來到我們大秦做客?!瘪樁Y對一旁的朝鮮末代君王禮數周到道。 朝鮮末代君王被他說的不禁面色一苦,如果可以,他寧愿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也不愿意待在大秦這個繁華的國家中。 就像這個少年說的那樣,他是客人啊。 在人家家里面,哪有自己家舒服。 只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你是大秦人還是胡人?”朝鮮末代君王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是大秦人,怎么了。”駱禮看向他道。 聞言,前任單于剛想出口反駁,卻突然想到,匈奴好像已經被大秦全滅了,駱禮說自己是大秦人并沒有任何錯。 “沒事,就是覺得你和這位胡人單于關系很熟,心里有些好奇而已。” 匈奴是大秦對游牧民族的稱呼,可不代表游牧民族會承認這個稱呼,他們一般都自稱為“胡”。 朝鮮的末代君王自然沒有直接叫前任單于匈奴的膽氣,是以稱呼為胡。 “他是我的伯父,是我最后的親人了?!瘪樁Y道,如今草原被滅的差不多了,他的那些親人想必也死的差不多了,就是沒全死,他心里也當他們全死了。 駱禮的話不禁讓朝鮮的末代君王糾結起來,按照血緣關系,不該是遵從父系一方么? “對了,伯父,侄兒還給您帶了很多好酒好菜,君王您要不要也嘗嘗?”駱禮對前任單于殷勤道,隨口邀請一旁的朝鮮末代君王。 前任單于看了他一眼,知道朝鮮末代君王身上有什么東西被他給盯上了。 既然不是沖著他來的,那他還是好好的看看自己的閨女吧,畢竟女兒陪伴在他身邊的日子并不長。 朝鮮末代君王不知道有人已經打起了他的主意,不知不覺中收下了來自駱禮的糖衣炮彈。 前任單于冷眼旁觀,只最后送駱禮和女兒離開的時候問了一句,“你……你們想從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駱禮只是單純的一個人,又怎會關心這些事情。 “那個人身份特殊,大秦不適宜對他用刑進行嚴刑拷打,就只能慢慢的讓他把自己國家隱藏的秘密給吐露出來?!瘪樁Y也沒隱瞞道。 作為稷下學宮少有沒有離開咸陽城的學子,駱禮自然會給自己找點事做,要不然等那群家伙們回來以后,可不得笑話他在咸陽城內一事無成么。 “從你話里,我聽不到一絲的尊重。”前任單于道。 “那就勞煩伯父幫我盯一下,等以后我賺大錢了,就給meimei招夫婿?!瘪樁Y道。 “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前任單于看著他道,決定幫他從朝鮮末代君王的身上挖出那些隱藏的秘密來。 要不是他不能隨意走動,自己女兒未來的婚姻大事怎么可能會拜托這個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