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話，后方十萬匈奴精兵強將不由士氣大振，紛紛應和道“殺！殺！！殺！！！”

    “人不知禮，與畜生何異？”城墻之上，大秦將領冷笑道。

    匈奴人民風彪悍，他們這些駐守邊關的大秦將士們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早就被匈奴人給攻破了。

    “上投石機。”

    面粉炸彈的威力太大，波及范圍太廣，他們自然不敢讓自己人揚撒，而投石機是古代攻防戰中少有的遠程投射機械，在公輸家大部分的人都來了邊關以后，自然也制造出了不少投石機。

    不同于以前投石的笨重投石機，這款投石機體型小巧輕盈，可以被輕松運往城墻之上，同樣的，它也無法投射體積笨重的巨石。

    這是邊關將領們專門向公輸家人定制的，為的就是用來投射面粉。

    眼看匈奴鐵騎兵臨城下，直到他們進入某個范圍以后，邊關將領眼眸一瞇，讓人把面粉裝到投石機上，用刀在麻袋上面劃出一道長口子，邊關將領道，“用力往最遠方投射。”

    負責投石機的士兵們下意識的服從命令，盡管他們不知道給敵人送面粉是何戰略。

    投石機上面的機關運作，呈一道美麗的拋物線把面粉投向空中，面粉在空中散開來，落在十萬匈奴中宛若下了一場白色的雨一般。

    邊關將領不敢有絲毫遲疑，立馬搭弓射箭，把提前浸了桐油的火箭射向那空中正在紛揚的白雨。

    白雨距離城墻距離并不近，為了能夠正中目標，邊關將領調動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咻——”火箭在空中化作一道火紅色的光線朝著那片白色疾馳飛去。

    “哼，裝神弄鬼。”匈奴的首領冷哼道，被人重重保護著，馬上就要接近城墻腳下。

    “轟——”一聲驚天巨響自他身后傳來，熱浪翻涌，讓白雨周邊的匈奴士兵全都被震飛，！所有戰馬前蹄飛揚，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行走無序，把背上的主人甩下去的不在少數。

    “那是什么？”后半截的匈奴士兵們驚訝道，全都受到了驚嚇。

    他們離的遠，坐騎還在控制范圍之內，不像前面那些被甩下馬后被慌亂不已的戰馬四蹄踩踏而亡的匈奴精兵們，死相簡直慘不忍睹。

    如果說其余人的死相還在眾人的見識范圍內，那被“白雨”和火箭聯手殺害的匈奴人，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出他們身前的模樣，面如黑炭，宛若焦木一般，身上遠遠飄來一股烤rou的香味。

    這出人意料的一幕何止是匈奴一方呆住了，就是大秦這方人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這樣重創敵人。

    秦軍士氣不由空前絕后的高漲，“犯我大秦者，必誅之！”

    “犯我大秦者，必誅之！”

    “犯我大秦者，必誅之……”

    聲音浩蕩，從城墻傳進墻內，從軍營傳到地頭，聲音宛若河流匯聚一般，不比之前十萬匈奴的怒喝聲來的小。

    匈奴一方被鎮住了，就在這時，只聽見已經到了墻角跟下方的匈奴領袖，也就是匈奴一族的單于厲聲怒吼道，“快撤！！”

    匈奴單于被人護著開始突圍，只可惜被他們身后身死的那些匈奴士兵的尸體們擋住了回去的道路。

    邊關將領乘勝追擊，投石機連連發射，火箭如雨般迅速追擊，一看到白雨，大后方的匈奴士兵們不禁睚眥欲裂，急忙轉身想要撤退，只是，感應到危險來臨的戰馬們有些不聽他們的使喚，就這一猶豫的功夫，天上白雨已至，他們“轟——”地步入了前面人的后塵。

    匈奴單于眼見不妙，立馬帶人往城墻腳下跑去，誤打誤撞的活了下來。

    當然，來到了敵方的大本營，本身為敵方大將的匈奴單于顯然不是來做客的。

    秦軍毫不猶豫把這位給抓住關押起來，后勤處的秦軍們就像看籠中野獸一樣看著被前線秦軍抓捕回來的匈奴單于，匈奴單于怒吼著，滿心的不甘。

    不同于講究名聲的中原地區，外面向來信奉強者為王，他這個王被捉了，逃回去的那些匈奴士兵們絕對不會選擇救他，而是會選出新的匈奴單于。

    他的王者生涯徹底終結了。

    “報，匈奴大軍已經撤退，目測敵軍傷亡過萬，我軍未損一兵一卒。”秦軍小兵忙上城樓匯報道。

    “將軍，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看到匈奴被他們將領打的落荒而逃，秦軍的老兵們不由提議道。

    “窮寇莫追。”邊關將領道，目送著逃走的匈奴大軍們滿心的rou痛之色。

    之所以會有這場毫發無損的戰役，那是他們大秦有秘密武器相助，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面粉炸彈在草原上可施展不開，要不然他怎會不去追。

    遠處，感受到似曾相識的地動山搖，前來邊關支援，以道家人為首的援軍道，“好熟悉的感覺啊。”

    這種聲音，絕對不會錯，也是霹靂雷火中的一種。

    想到此，道家負責人讓人加快趕往了邊關的速度。

    邊關處不知道他們即將有一批強力的援軍將要到達，戰后，他們打開城門去打掃戰場。

    首先是清路障，把那些人的尸體給挪開，白雨下，不光是匈奴士兵，他們身下的坐騎們也未能幸免。

    被面粉炸彈炸傷，讓他們身上的護甲也不能再用，除了被活捉的匈奴單于外，邊關這天最大的收獲就是那燒烤濃郁的馬rou。

    匈奴的戰馬被他們精心用著肥美的草料養大，各個膘肥體壯，如今和那些匈奴士兵們一樣死在白雨下，一股烤焦的rou香味不住的從它們的身上傳來。

    “放心吧，那些白色粉末是面粉，沒有毒，讓炊事班的把這些死去的戰馬料理出來，然后款待眾將士們。”

    道家人緊趕慢趕，恰好趕上了一個好日子，軍營內四處都彌漫著一股股rou香，香的直讓人流口水。

    聽到援軍到來，邊關將領們不敢怠慢，連忙出營帳迎接。

    道家負責人上前一步問道，“你們邊關前幾天使用的那個武器是什么？”

    “負責人請這邊請，我們詳談。”邊關將領道。

    其余人可能會無法理解面粉和火箭的神奇反應，可是道家的人卻接受的非常迅速。

    “看來那面粉炸彈還是有缺點的，那就是得注意風向，要不然一個不注意咱們自己人就沒了。”

    “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沒有追上去的。”邊關將領道。

    “將軍們請放心，我們這一次前來帶來了大秦最新的軍火武器，絕對可以追著敵人們打。”道家的人拿出一顆霹靂雷火給眾人看。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待親眼見證過霹靂雷火的威力后，邊關將領們不由心悅誠服，比起面粉炸彈的囊括范圍廣來，霹靂雷火也絲毫不遜色，并且殺傷力還更大，一顆霹靂雷火扔下去，敵人大部分都能死無全尸，最關鍵的是，一顆霹靂雷火哪怕是一個底層小兵都能掌握并引爆。

    一想起敵人一死就是一大片，并且尸骨全無，邊關將領們就像六伏天飲了一瓢冰涼的井水一般，渾身上下，由里到外都透露著一股舒暢。

    慈不掌兵，能走到邊關將領們這個位置的人可不會因為自身實力變得強大了而對那些敵人變得心慈手軟，反而更會趕盡殺絕。

    “匈奴并非一個部落，之后也許還會有別的游牧部落來打中原的主意，屆時就用霹靂雷火投射，讓他們不敢再犯。”

    “等我們熬過這個冬天，春季就主動出擊。”邊關將領們眸中驀然一厲道。

    春季天氣回暖，冰解消融，大地才剛剛回春，草原上的草木還來不及豐茂，這個時間是匈奴這種游牧部落的虛弱期。

    他們大秦被動防守已經很久了，現在也該由那些異族人親自來品嘗被外族侵略的滋味了。

    道家人聽到不由來了興趣，對明年春天的戰事分外期待，反正咸陽城的硝石和硫磺也不多，他們還不如在邊關待上一個冬天，屆時可以親眼看到大秦秦軍出征的畫面。

    軍營里，軍醫們和醫者們正在討論醫學上的問題，“那些匈奴士兵的尸體都在哪里？”為首的醫者問道。

    “回軍醫，那些匈奴人的尸體會集中到一塊空地上進行焚燒。”帳前守衛的士兵道。

    “等等，去給將領們說，我們醫家想要留下百具尸體來做醫學研究。”醫者道，他的身后，眾醫者們的眼睛也都亮了起來。

    軍醫們不明所以，卻因為同為醫家的關系留下了，他們以為醫者們是想用尸體檢查他們的死亡原因，卻看到為首的醫者手起刀落，面不改色的剖開一具匈奴人的尸體。

    之后把那具身體內的內臟給一一摘除掉，就像屠夫過年處理豬內臟一般的表情。

    恩，要不是他們同為醫家出身，在軍營內見慣生死，這個時候已經驚呼出聲了。

    “軍醫們請看，這才是真正的外科，有時候人的病痛用內科治不了，可以試著用我們外科的治療手段。”醫者們說道。

    隨后湊上前去仔細查探那些尸體心肝脾肺腎的癥狀。

    比起傳統內科的望、聞、問、切，被直接剖開的腎臟無疑更加直觀。

    “原來如此，麻沸散原來是用來止住這種疼痛的，我就說太醫院怎么會鉆研那么長時間。”軍醫道。

    “莫怪你們在咸陽城不受歡迎，手段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不知道的人肯定會對這種治療手段感到恐懼和敬畏排斥。”

    他們以為他們之前的外科就是給人截個肢什么的，卻不知道真正的外科是用來解剖人體，給病痛處進行切除和穿針引線縫合技術來治病。

    身體被打開，里面的腎臟顏色、大小各種癥狀皆一覽無余，不由讓擅長內科的軍醫們眼前也跟著清晰起來，對以往所學到的醫理有了進一步的加深。

    “可惜世人多愚昧，就算我們有能救他們的手段，他們也會選擇放手，實在是可惜的很。”為首的醫者不由可惜道。

    要是世人能多對他們這些外科醫者多包容，他們也不至于走的這么艱難，好在還有陛下慧眼識人，陛下一人就頂世間千千萬萬人，他的認可讓他們心中涌起了莫大的信心，這才能一直頂著壓力繼續走到今天這一步。

    “放心吧，我們醫家現在有陛下的支持，相信總有一天人們會接受這種治療手段的。”軍醫們道，同為醫家人，他們覺得他們醫家的前途還是很光明的。

    咸陽城，趙燕歌停下手頭上正在忙碌的工作，看向三公們道，“祭祖定在哪一天？東西都準備好了么？”

    “陛下，祭祖的時間已經定下，祭祖地點就在咸陽城內，一切東西已經準備妥當。”三公們恭敬道。

    所謂祭祖，就是要告訴老祖宗今年發生了什么事情，有帝王向自己祖宗顯擺功績的，也有帝王向自己祖宗哭訴今年不如意的，五花八門，全憑帝王個人意愿。

    當然，那是在私下里，明面上，帝王祭祖可是一個非常隆重的儀式，一般都在秋后和冬前舉辦。

    正式場合，趙燕歌肯定是要身著禮服的。

    “你到時候和我一起祭祖。”趙燕歌對公孫起道。

    之前的祭祖儀式一般都只是帝王一個人前往，少有皇后陪伴，公孫起算是第一個正式陪伴帝王夫君祭祖的皇后。

    祭祖之前需要齋戒沐浴數天，以示潔身清心，帝后和文武百官早早的就到行宮處做準備。

    哪怕同為夫妻，趙燕歌和公孫起兩人齋戒沐浴的地點也不同。

    一個人泡在水池里，趙燕歌有些無聊，很快就穿衣服出來，長發濕漉披散，趙燕歌用帕子把頭發給慢慢的絞干，偏殿內空曠清冷，屋內點燃著熏香，味道可以讓人快速的凝神靜氣，趙燕歌長發垂散，正有些懨懨欲睡之際，耳邊突然聽到一道清脆明亮，悠揚動聽的鐘聲。

    音調時輕時重，時起時伏，開始逐步成曲，是那些樂師們在調試著編鐘的音色。

    能配的上盛大祭祖場合的樂器，也就只有自古流傳下來的編鐘，它代表著這個時代音律的最高峰，之后久久都未能被后世所超越。

    耳邊聽著編鐘的聲音，趙燕歌不自覺的沉浸進去，再次醒來，外面天色已暗，趙燕歌看到一頭柔順的秀發，公孫起正在他的身旁畫眉梳妝。

    自家媳婦少見的點了妝，趙燕歌不由來了興趣，道，“我來幫你畫吧。”伸手接過公孫起手中的眉筆。

    公孫起微微抬頭，被趙燕歌一手捧著小臉，兩人呼吸逐漸交纏在一起，趙燕歌看著公孫起秀氣好看的眉形，不知道該描哪里，難道是顏色需要加深一些，想到此，趙燕歌手動了起來。

    少女眉睫輕顫，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了鏡中。

    而后朱唇輕啟“陛下……”

    第80章

    “嗯？”趙燕歌回應道。

    少女眉眼清澈，瓊鼻櫻唇，本該是一副美人胚子的容貌此時卻被眉上兩筆給破壞了所有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