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黎淮躲在遠處,一直盯著黎晚晚和沈念安。突然看到倆人在門口停下,好像在說什么,沈念安那張小臉笑得很開心,對自己揮了揮手臂。在黎淮不知道他們在搞什么的時候,也不敢過去。 當黎晚晚也看了過來,黎淮嚇得呼吸一滯,腿不受自己控制,自動走到黎晚晚的面前。 她想了下,林紓說得對,改變不了自己討厭黎淮母子的想法。但是起碼不要對無辜的人太狠,而黎淮除了霸占黎父的關懷以外,也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與自己更談不上仇人相見分外眼睜的說法。 黎淮和沈念安這頓飯吃的很開心,雖然不敢在她面前說話,但是能跟她一起吃飯,就足夠開心了。 三年沒見黎晚晚,現在的黎晚晚銳角好像被生活磨掉。以前堅決不會做的事,現在做出來倒也心平氣和。比如,跟這倆孩子一起吃飯。 吃完飯,她看著黎淮問:“你跟沈念安怎么回事。” 黎淮:“戰友吧。” 沈念安:“我不會喜歡他這樣的。” “黎淮,你們真打算在一起嗎?”黎晚晚經歷過家里逼婚,知道那種難受,所以她還有點善良,不想讓沈念安也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黎淮看了眼沈念安,眼神說不出來什么,但是語氣很堅決:“以后念安嫁給我,我不會去虧待她跟其他女人曖昧。” 沈念安臉蛋紅撲撲的反駁道:“誰要嫁給你!” 又看著美得動人心魄的jiejie說:“到時候,我也要像jiejie那樣逃婚。” 黎淮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她,閉上嘴不敢說話。怕自己不小心說錯話,引起她的反感。 黎淮先把沈念安送回了家,然后詢問黎晚晚,要不要自己送她回去。 黎晚晚看著窗外夜色如水,沒有溫度地嗯了一聲。 黎淮先把礙事的沈念安送回家后,故意留下自己跟jiejie,是有話要說。 “姐,我不會像爸那樣,去對待沈念安。”黎淮心情忐忑,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是好的還是壞的:“在你從家里離開后,有次爸喝醉了酒,把一切都說出來了。當時為了前程,爸娶了你mama,后來也沒履行丈夫的職責,對你mama好一點。甚至在你媽去世后,遇到了我媽,沒過半年就把我媽娶回去。我也知道,這些年,你對爸沒有一點親情……” “黎淮。”她聽不下去了,冷笑著打斷他的話:“誰都可以去說黎享之壞話,就你黎淮沒資格說。如果不是像你說的,你爸對我媽純粹只有利益,沒有感情,對我也沒有感情,怎么可能會有你,還疼你那么多年?” 黎淮在她面前很慫,一點話都不敢反駁。 把她送到門口,黎淮都不敢抬頭看她。 自己一直又愛這個jiejie,又害怕這個jiejie。 黎晚晚洗完澡,躺在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睡意朦朧間,感覺到一股熱氣緊貼著后背,大手從睡衣裙底探進去,來到大腿摸到了腰間。 太久沒有體會性/愛,黎晚晚瞬間被勾起癢。男人吻著她后背,一路攀爬脖頸,在耳邊,用她最愛的深沉嗓音低喚道:“晚晚,我回來了。” 第4章 溫柔 倆人只差最后一步,黎晚晚緊張到渾身顫抖,又白又細的大長腿勾住男人結實的腰。 她等這一刻足足有三年。自己不是重欲的人,但是她愛極了喬明琛。 唯一能撫慰自己三年空虛的,只有喬明琛。 床邊的手機亮起,下一秒鈴聲響了。喬明琛偏頭,往屏幕上瞟了一眼。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人名后,眼里的欲/望逐漸消退。而后從她身上坐起來,伸手去拿手機。 黎晚晚不依他,握住那只手,可是看到喬明琛眸意暗沉,哪有剛才那副癡纏的模樣。她嚇得松開手,看著喬明琛穿上浴衣,拿著手機坐在床邊接通電話:“怎么了?” “哥哥,我好害怕,我想你。” 電話那邊傳來女生哭泣聲。 喬明琛聲音瞬間溫柔下來:“乖,是酒店里環境不好嗎?” “我想哥哥,嗚嗚嗚。” 黎晚晚把被子往上拉了下,聽到電話里女聲,不可思議地盯著喬明琛的后背。 跟喬明琛在一起那么久,哪里有什么meimei,自己從來都沒聽說過。 而且聽到喬明琛溫柔的安慰那個女生,黎晚晚心里抽疼,在自己眼里,喬明琛一直對別人都是若即若離,哪有這么溫柔過。 就連對待自己,脾氣都陰晴不定。現在又是大晚上,喬明琛做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自己。可是現在喬明琛語氣沒有半點怨氣,甚至對電話那邊溫柔到快要化成水。 喬明琛掛了電話,把衣服給穿上。 “不睡覺嗎?”黎晚晚臉色有些白,房間沒開燈,只有床頭柜那盞臺燈開著光。 喬明琛動作很快,把衣服穿好后,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我去看看,不用等我。” 黎晚晚鼻子很酸:“大晚上你要去見哪個女人?” 喬明琛笑了:“吃醋了?那是我妹。” “你妹?” 喬明琛拿走手機,就連欲望都能忍住,讓黎晚晚自尊心很失落。自己對他難道沒有一點吸引力了嗎? “嗯,以前沒跟你說過,我爸的繼女。” “那你以前怎么都沒跟我提起過,突然冒出來一個meimei,我……” “好了,今天太晚,她一個人住在酒店里不安全,我去看看。改天再介紹你們認識。” 見他今晚執意要走,黎晚晚在他面前沒有脾氣,也生不了氣。 但是她很難過,在喬明琛離開后,捂著臉哭了起來。 即使是繼妹,大晚上打電話讓人過去,這怎么看都不符合情理吧。 想起五年前,剛認識他的時候,口口聲聲都是讓自己懂得禮數。 可是她又想起以前,喬明琛除了自己,身邊沒有過任何女人。像他這樣的人,就連笑著都是冒著寒氣,所以她才放心喬明琛一個人在外國待了三年。不過那個繼妹,都從未聽過他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過話。 讓她有點在意。 她坐在床上,吃了顆安眠藥都睡不了。抱著被子,一直等到天亮,才有點睡意。她看了眼手機,距離喬明琛離開的時候過去三個小時。喬明琛待在所謂的繼妹那里一晚上…… 她抓了抓蓬亂的頭發,下嘴唇被咬的沒有血色。自己不應該去懷疑喬明琛,如果喬明琛不喜歡自己,為什么會跟自己上/床?喬明琛最討厭善妒的人,對自己說那是自己的meimei,那就是meimei。 她反復告訴自己,要相信喬明琛。 等她睡到下午三點起來,去浴室里洗了洗澡,換上衣柜里為數不多漂亮的衣服。 平日里,都是在畫室里畫畫,很少化妝打扮自己。今天想到喬明琛從國外回來了,不能邋遢,起碼要在喬明琛眼里永遠都是最美好的模樣。 走到樓下,只有陳媽一個人在掃地,她問道:“先生呢?” 陳媽:“先生今早回來的時候,見夫人還在睡覺,就先去公司了。” 她表情失落:“他公司不是在國外嗎?” 陳媽:“我不太清楚,只是聽先生這么一說。” 黎晚晚坐在客廳沙發上,大長腿交叉疊在一起。她今天很漂亮,紅唇撩人,這是喬明琛最喜歡看的妝容。 這副妝容,是專門為了給喬明琛看的。 握著手機屏幕,看著男人的電話號碼,無聊地數著電話位數,最后還是沒有自信給他打電話。 黎晚晚想了一番,去公司,應該是喬明琛準備在國內發展吧。畢竟他三年前說過,起碼能給自己想要的生活,現在國外那邊安定好后,也要發展下臨江。 手機響了一聲,黎晚晚心中一喜,點開微信看到不是來自喬明琛的信息,而是之前自己拜托一個賣畫的同學聯系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把心里失落壓下去后。點開聊天框,那個人發了一段很不客氣的話。 大藝術:【你怎么回事啊,這個月不是應該交畫了嗎?托晚點,這錢我是不是也應該給你少點啊。】 以前從來都沒有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但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黎晚晚沒有認識的渠道,認識賣畫的人只有這一個。所以那人語氣很沖,偶爾還苛刻她錢,把自己辛苦畫的作品批評的一文不值。 黎晚晚一直忍著的,是因為有需要對方的原因。但是現在她覺得不用再忍了,因為喬明琛回來了,自己不用再去糾結錢的問題。 黎晚晚:【還是以前那個咖啡館嗎?四點前我會過去,把畫給你。】 大藝術:【你這人都沒一點契約精神,這畫我如果不催,你都不準備交給我。那你畫那么晚給我,我錢是不是得給你晚點啊。】 黎晚晚看著這一行字,太陽xue氣得發疼。不過就是你買我賣的事,怎么搞得好像那個人受到天大的虧。 黎晚晚:【見了面在說。】 發掉這句話,不管那個大藝術家有沒有說話,黎晚晚都覺得心情煩躁。 把手機關掉,放進背包里。上樓拿起包裝好的畫,往樓下走去。 陳媽見她拿著畫準備出去,問了一聲:“夫人現在準備出去嗎?” “一會兒我就回來了。”晚晚點了點頭:“把畫給對方后,不打算在給他們當槍手了。” 陳媽嘆氣:“那些畫可好看了,雖然不懂藝術,但是我覺得20萬太虧了。” 黎晚晚每天為了畫這些,趁有靈感熬夜通宵都是常態。再加上精神緊張,睡眠狀況很不好。 黎晚晚低頭看著白色包裝,眼神流露出不舍,“最后一次,以后我就自己畫,辦個畫展。” 陳媽也樂的開心:“夫人就應該成為大畫家。” 黎晚晚笑了笑:“以后我也給陳媽你畫一幅。” 陳媽摸著臉:“這……你們都畫什么長得好看的人,我這副皮囊,不值得。” “我想畫誰,就畫誰。”黎晚晚一向如此。 咖啡館環境優美,盡頭還有一架鋼琴,鋼琴師坐在角落彈奏著靜默的曲子。很溫柔,是那種透出骨子里的溫柔。 黎晚晚坐在窗邊,單手托腮看向那架鋼琴。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鋼琴師流暢的下顎線。 沒多久,一個眼睛小的女人坐在了她對面。都說能通過一個人面相,看出這個人的性格。 女人留著到肩膀的短發,四方臉,眼睛很小,嘴巴大卻偏偏用大紅色的口紅。一看就是性格刻薄的人。 那人沒好氣地瞪著她:“我給你發了那么多條信息,怎么不回復啊。” 黎晚晚捏著小勺子頂端,輕輕攪拌咖啡里的煉乳:“我都說了見面再說,沒看到嗎?” “起碼也得回復一下吧。”那人顰眉:“你也不是以前的時候,現在拜托人還頤氣指使,真的是。” 目光落在她身邊座位上的畫,包裹著白色紙皮,看不到里面什么樣,她說:“把畫打開讓我看看,最近畫了什么耗費這么久,再怎么也得比以前好吧。” 黎晚晚沒動,懶懶地抬起眼皮看著她,笑了笑:“我不是畫完給你發過去照片了嗎?” 那人翻了個白眼:“不知道照片有色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