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總和暴君撒狗糧_分節(jié)閱讀_78
“這么說,我倒成了不講情理之人?”齊鳴泰痛心疾首:“天家哪兒有情理可講,一失足便是萬劫不復啊……” “您放心吧。”齊貞言從容道:“趙王和陛下畢竟是兄弟,明面上還是不能太僵。只是去射獵,又不是放回封地。一路都有守衛(wèi),不會出事。” 齊宥幾次想出言提醒,又咽了回去,他在他哥眼里只是個不懂朝政的國子監(jiān)學生,“趙王救駕”一事倒不如直接說與雍熾,或在路上見機行事。 此次射獵之處位于燮州,距京城五百多公里,緊靠太行山南麓,是從先帝幼時便開始修建的大型射場,有供皇室貴胄居住的行宮,也有為陪同官宦等人建造的山莊苑子。 從京城趕過去要三四日,按照雍熾的意思,至少要在行宮待一個月,趙王又日夜隨侍御駕左右,朝臣們難免惴惴不安。 但自家的崽子因為跟隨皇帝同去射獵,一個個興奮得兩眼冒光。 他們不好說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按照約定,七月初三離京,時間已較為緊迫,齊宥和寶桐等人一起收拾行囊。 簾子被挑開,齊貞言走進來看看齊宥的行李:“禮部那邊的意思是后日辰時出發(fā),東西都收拾差不多了?” “嗯,哥你放心,經(jīng)常用的都分門別類裝好了。”齊宥悄悄把桌上的地圖揣進袖口:“哥,你手頭寬裕么?” 齊貞言立時明白了:“缺銀子?” 齊宥可憐巴巴的攤手:“聽說燮州物價高昂,我們又在射場里,除了住宿都是自己的花銷,哥,請給你貧窮的弟弟一些銀兩救濟吧。” 齊貞言本就擔心他路上的錢財不寬裕,看弟弟張口,直接叫來管家支了五十兩銀子。 齊宥心思翻動,若逃去江南齊家,五十兩銀子很夠生活一段時日了。 齊貞言目光停留在齊宥鬢邊散落的發(fā)上:“今日的頭自己梳得?” 齊宥撩起那縷頭發(fā)別在發(fā)帶里,輕咳一聲點點頭。 齊宥穿書后,最難忍受的不是暴君似有若無的威脅,不是遠在天邊的危險,是每天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及腰長發(fā)。 現(xiàn)在正是夏日,驕陽似火,每次到晚間散了頭,齊宥都默默許愿想變禿頭。 最可怖的是,他到如今也沒學會帶發(fā)冠綁發(fā)帶。 射獵時,國子監(jiān)生都是以皇帝侍從的身份去的,侍從自然不好再帶侍從。 因此衣食住行,事事都要自己親歷親為。 “天氣越來越熱,你散發(fā)豈不是要中暑?”齊貞言道:“你這兩日多用心,讓寶桐好好教教你綁發(fā)帶,梳頭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人生一世,誰能保證自己日日有人伺候?你動輒如垂髫小兒般披頭散發(fā),豈不是惹旁人笑話。” “知道了哥,你怎么和爹一樣啰嗦。”一提此事齊宥心里就發(fā)慌,往外推他哥:“明天還有一天呢,我拼著什么事兒都不干,就在家里練梳頭練系發(fā)帶,成么您?” 不就是一丸子頭么?他前世班里那么多女同學都每天扎,難道還能難住他不成? 他只是沒有過心里這關罷了。 第二日一大早,齊宥就開始和這一頭長發(fā)較勁,半個時辰過去,胳膊酸沉,發(fā)型還停在原點。 被囑咐不能上手的寶桐在一旁笑彎腰,連連指點道:“公子您要梳高一些,太低穩(wěn)不住,會垂散的。” 齊宥的自信已經(jīng)被打碎成渣,兩邊的頭發(fā)遮住大半張清秀的臉。齊貞言走進來,揮手示意寶桐退下,輕輕攏住齊宥如墨長發(fā),幫他在頭頂束了個利落的小圓髻。 齊宥回眸,臉頰迎著日頭白得透明:“哥……” 齊貞言望著弟弟,上揚的眼梢微紅,滿臉含屈帶嬌,束發(fā)后仍擺脫不了少年的稚嫩之氣,反而愈發(fā)顯出幾分伶仃。 讓他一個人出去一月,真有些放心不下,齊貞言暗中盤算著再給他添些銀兩。 眼下不好多說什么,只道:“我在隨行隊伍里給你安插了兩個人,一個是照顧國子監(jiān)生起居的尚衣局小宮女四穗,一個是運送冰塊車的尚馬監(jiān)內侍沛生。” 齊貞言頓了頓又道:“他們人微言輕,極不顯眼,但都聽命于你,你若在路上遇到困難,找他們就成。”齊貞言笑著拍拍他腦袋:“比如這梳頭,讓四穗來就成。” 齊貞言的手掌寬大溫暖,罩在人腦袋上極像大號保護傘,齊宥小臉上寫滿感動:“哥,你真是我親哥哥!” 齊貞言也笑呵呵道:“一去射獵,少則一月。阿宥,你這次的生辰要在路上過了。” 齊宥上下打量著他親哥,愈發(fā)覺得不對勁,瞪大眼睛道:“看你這喜氣盈盈的模樣,我怎么覺得你求之不得?” 齊貞言挑眉道:“哪兒有?明明是形勢所迫。” 齊宥:“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