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隋宮秘事
伽羅心想,這算是什么保證? 可跟楊堅這樣的人講道理,基本就是自取其辱,只要他覺得是對的就是對的吧。 她從他身上翻身下來,腳還沒有站穩,一只手就被他拉住問:“你去哪里?” 伽羅無奈的看著自己被拉住的手,上面還都是他的痕跡:“我去濯手。” 楊堅看了一會兒,哈哈哈大笑,最后竟不知是哪里讓他覺得愉悅了,他干脆整個人將她抱起,兩人身上一起黏著著,他笑道:“我抱著你去。” 伽羅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她越來越覺得楊堅這個人越來越難以把握了。 該如何形容呢?前一刻還是生氣可后一刻整個人又好了起來。 她甚而感覺楊堅越來越像一只粘人的小狗了。 到底是他自己改變了自己,還是孩子改變了他呢? 時間隨著孩子的到來似流水一般飛快的過去,她忙著安胎,忙著和楊堅斗智斗勇,忙著視察和暢馨園修整好了沒有。 她像一只陀螺旋轉的飛快,甚至忘記了生活中一些令人不悅的事情。 比如和那個厲夫人長得很像的陳玥翊小姑娘。 這日,孫思邈例行的檢查,伽羅百無聊賴的依靠在軟墊上看著庭外的景色。 有一片落葉正悄無聲息的從蔥翠的大樹上脫落,變黃了的枯卷身姿像一個婀娜起舞的美人在空中優雅的揮灑著最后的生命。 她本來挺高興的,可不知不覺竟傷春悲秋了起來。 站立一旁的文淵上前抽出白帕遞到她跟前。 孫思邈抬頭飛速的看了她一眼,又嗯嗯哼哼的低下頭,閉眼繼續認真摸脈。 伽羅拭去眼角的淚痕,深吸了一口氣揮了揮手示意文淵退下。 又過了一會兒,孫思邈才放開手,收好脈枕,道:“入秋了。” 他乍然這么一說,惹得伽羅一怔,呆呆看他。 孫思邈又道:“胎兒已滿五個月,胎象很好。”他的視線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之上,那小腹膨的凸起,像一顆小西瓜一樣藏在她袍衫里,極可愛的模樣。 再看去那個小婦人,臉上也有了rou,經過調理皮膚也不是蠟黃蠟黃的了,孫思邈很滿意起身站了起來,不像往日開藥而是囑咐說:“孕中情緒波動大,剛才那樣是極正常的?!?/br> 伽羅一時沒反應過來,連連看了他好幾秒,后捂嘴笑了笑,點頭應說:“知道了?!边@大概是孫思邈的安慰了,伽羅心下覺得暖暖的,也起身送他出門。 文淵正扶著她,三人前后依次而行,正走到折門外,忽聽的外面飛快的腳步聲。 只瞧著華裳飛跑過來,臉色極難看,劈頭蓋臉就說:“夫人,那個陳玥翊又來了!”那陳玥翊自從隋王隨口一說,她就半個月有十天都賴在宮里,恨不得腳上都生根了。 孫思邈嘴角抽了抽,回望身后的人。 伽羅只是眉頭微微的一皺,后竟什么表情也沒有,連剛才傷春悲秋好歹還哭一哭,自己的丈夫很可能被其他女人拐走,她難道不動怒嗎? “你剛才說去給我拿紙鳶,紙鳶呢?”伽羅不答反問,摸著隆起的小腹。 華裳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過去了,連忙扶著她就往胡榻上坐去。 “紙鳶我讓人帶回來了,估計還在后面吧。”華裳往后看了看,果然不過說話間的功夫,宮娥緊隨其后跟了進來。 伽羅快快招手:“今日正好秋高氣爽,莫先生何不跟我們一起去放紙鳶?” 孫思邈也不知怎么的,竟點頭了,然后前腳跟出去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答應了一件怎樣的蠢事。 他竟然陪女人去放紙鳶? 不過,他看著融融秋日的太陽光芒透過他的骨指穿透進來. 初秋的涼意從身上的縫隙之間穿過,再看看前面走的那般朗朗樂觀的小婦人,他想了想其實陪她去一趟也無所謂,他才不會說他自己也好久沒放了。 蜀宮放紙鳶最好的地方是在佘山上,但伽羅如今身懷有孕不易爬山,只好選在離楊堅的勤政殿不遠的涼臺上。 涼臺極大,用整塊整塊的漢白玉拼接而成,大致有二十來畝左右大小,環繞一圈可以拍個大型的歌舞也不在話下。 孫思邈才剛跟著她們過來,下一刻就后悔了,因為伽羅選擇了放紙鳶,他成了跑腿的那個。 她放出長線,孫思邈快速的奔跑著,跑了一會兒渾身都是汗,紙鳶還沒放上去。 伽羅也累了很,低頭彎腰看他,埋怨問:“你怎么不跑快點啊!” 孫思邈差點吐血,發誓下一次絕對不陪女人放紙鳶了:“是這個紙鳶有問題,能怨我嗎!” 華裳撩了長袖,擠開孫思邈,直接拿了紙鳶。 伽羅來了精神,放出長線,主仆二人默契的配合著,迎著風向,紙鳶越飛越高,最后直上了青天,在湛藍的天空中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一只巨大的蝴蝶和藍天白云在一起,為這個干燥并且漸漸開始蕭瑟的秋天點綴了不一樣的色彩。 “好厲害啊!”文淵也跟著激動了起來,帶手鼓掌吆喝。 緊接著錦魚紙鳶,各式各樣的紙鳶一一放飛到了半空之中。 伽羅回過頭笑問:“莫先生,我這個紙鳶借給你放吧?!?/br> 孫思邈已是快吐血的階段,放了半天竟還不如一個女人!再看看這兩個主仆一個個趾高氣昂的顏色,他極度別扭的轉過頭:“既然紙鳶已經放上去了,那微臣就先告退了?!?/br> 正要轉身就走,一只金黃色的錦魚紙鳶突然斷了線,隨著風吹到了極遠的地方。 他們墊起了腳看著紙鳶最好落到了勤政殿內。 宮娥們紛紛看向伽羅。 勤政殿和紙鳶如此格格不入,若是貿然進去,依照隋王的脾氣很可能躺著出來。 文淵說:“夫人,您看呢?”眾人皆看著她。 伽羅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對華裳說:“你與我一同去吧?!?nbsp;正要走的孫思邈回過頭來:“夫人,讓微臣與您同去?” “嗯?” 其實并不是什么事兒,只是大家為何都這么鄭重的樣子,楊堅有這么可怕嗎? 楊堅這些日子自然對她是百依百順的,只是浴火旺盛看什么都不順眼,對宮中下人自然是比平日里又苛刻了許多。 三人一起往勤政殿走去。 快要竟大殿時,見到張蒼。 平日里張蒼幾乎都是在楊堅跟前服侍,今日倒是奇怪。 “夫人?!睆埳n低頭作揖行禮。 伽羅虛抬一手:“剛才我的紙鳶落在里面了。” 張蒼笑瞇瞇的說:“原來是夫人的紙鳶呢,屬下即可就命人取了去。”兩人說話的時間,華裳往勤政殿里頭探去:“怎么隋王不在?” 按照華裳的品級,打探楊堅的行蹤就是一個死字,可華裳背后是伽羅,誰看見她就跟見了半個主子似的。 張蒼笑道:“姑娘好眼力。隋王去巡營了。”說著引著伽羅往大殿里面走:“勤政殿頗大,只怕紙鳶掛在樹上了,摘下來需花費一些時間,夫人在殿內稍等片刻,喝杯茶如何?” 伽羅本來放紙鳶就有些累,現在看楊堅又不在,也無所謂其他,就跟著張蒼進去。 黃門立刻上茶,端來的是菊花茶。 秋日干燥,皮膚都起皮了,這個世界飲菊花茶最是適當。 伽羅的體溫比旁人更高,所以菊花茶也是已經連飲了數日了。 張蒼鞍前馬后的服侍著妥妥當當,目光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小腹,笑問:“再過五個月,咱們就有小隋王服侍了吧?!?nbsp;伽羅點了點頭。 她身旁站立的孫思邈在外人面前持續的高冷,眼神一絲都不給旁人。 張蒼自顧自的把氣氛熱攏,直到一個黃門匆匆跑進來,急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張蒼神色立馬緊張了起來,望向伽羅。 “怎么了?”華裳問。 張蒼自是不會說,只道:“后院有事需要屬下離開,夫人可否在此稍等片刻?” 伽羅目光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只是望著楊堅桌案上未干的筆淡淡一笑,頷首示意可以。 他正待走,華裳忽然拉住他問:“有什么事不能讓夫人知曉的? 神神秘秘的,可見有鬼!” “姑娘說笑了?!睆埳n擦了擦額上的汗。 華裳更加狐疑了,直視他的神情,看不出什么猶豫,依然時那副模樣,于是華裳的目光便落在了他身后的黃門身上。 黃門接觸到她的目光,身子微微一哆嗦,連往后移。 華裳更加懷疑了,手指向黃門,大聲質問:“何事這般躲躲閃閃,豈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哪里的事。”張蒼笑呵呵的。 “你二人可是要做不利夫人的事情!” 華裳斥責聲更重。 不待張蒼回話,那黃門撲通一聲,嚇得臉色慘白跪下來:“奴婢,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不敢你這么緊張做什么?”華裳再問。 張蒼張開嘴,話音還未落,就被她擺手示意閉嘴,她直接走到那黃門身前,一把拉起:“今日你若不說出個子丑寅某來,即刻我就讓人把你拉出去亂棍打死!” 華裳向來來歷風行,宮中人人皆知。 隋王那里有個張蒼總管掌管一切,夫人那里便是華裳姑娘行使大權。 黃門嚇了冷汗直冒,最后渾身戰栗看著張蒼。 華裳冷冷一笑:“看來不行大權你是不招了?!?nbsp;黃門驚叫一聲,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