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傷身又傷心
伽羅側過身一會兒,眼眶里感覺有些濕潤,不知是為了什么。“jiejie……”“你看,讓你看笑話了。”她抿了抿干咳的嘴唇,嘶啞著聲兒笑道:“你是有福氣的,怎說得這些傻話?”“姐,jiejie。”弘政夫人站起。 “去吧。”伽羅道:“回屋休息,我讓人熬了湯等會兒送到你屋里去。”弘政夫人不敢再言,連忙招呼紅玉一起離開。伽羅跪坐在角落里,看著外面明媚的冬日光景,有鳥兒鳴叫著沖出重天,這一刻寂寞在她的背后撕裂的瘋長。 “夫人,夫人……”長孫氏連喚了她數聲,伽羅才回過神,眼神聚焦到她臉上:“何事?”長孫氏遞上:“這是圖先生開的藥單。”伽羅掃了一眼,雪梨,枸杞,干菊花等都是清熱解毒的,她遞回:“你熬了給尉遲夫人送去吧。” 長孫氏低眉:“是。”她剛走了幾步,伽羅叫住她:“不用了。你叫人把藥單送給紅玉,叫紅玉熬著吧。”藥湯不經人收,是宮中的老規矩了。長孫氏微微皺眉,緩緩退下。雪有停了十來日,庭院中積累的冬雪終于掃除干凈了。 伽羅命人摘了梅花曬干了做香枕。一片片梅花拖了枝葉,陽光烘烤的暖洋洋的,不過一個下午的功夫就干癟成一片片似枯葉一般。伽羅坐在草席上,一片片搖在鼻尖聞過去,覺得合適了就扔進旁邊的布袋里。 “夫人,這個梅花枕有什么功效呢?”一個年輕的小婢女問。伽羅將干梅花瓣兒用茶勺舀進陶壺里,又加入幾兩從崔弘度哪兒抓的藥材一起沖泡了,用未落在地上的雪煮的湯水滾滾濺起星點波紋。 婢女們圍兜在一起看著干枯的梅花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又舒展著它們的花瓣重新鮮您。“哇……”小婢女連連驚嘆:“夫人,您太厲害了!”伽羅有些得意的笑著,待得花瓣全部展開,才給眾人倒了幾杯。 梅花的暗啞幽香夾雜著清新的藥香,似乎從肺到胃又漸漸彌漫到心間。眾人連連驚嘆。伽羅噙著茶湯,嘴角勾起。這是后來大齊皇室最時興的茶湯。 除掉干澀難咽的茶湯,又能善心悅目,皇室中的貴婦常以此斗茶,只是茶杯再精致一些就好了。所以每到臘月時節,定是最熱鬧的。“哎呀!又下雪了!”不知哪個小婢女呼喊了一聲。 伽羅抬起頭,一顆小小的雪花落到她鼻翼間,融化成了雪水。“快,快把梅花收了。”她指揮著大家。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滿草席的梅花全部收入布袋中,待得一窩蜂跑回屋檐下,大雪已無聲無息的落到了枝頭。 伽羅看向身邊的婢女,其中一個臉大滿臉都是雪水。“過來,我給你擦擦。”伽羅掏出手帕,待擦凈了,拿開手帕,眾人哄堂大笑。只瞧那圓月似的臉上,一道紅一道黑的,眉上的墨黛黑漆漆的橫在額頭,胭脂像血水一樣掛在臉上兩行。 伽羅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圓臉的婢女慌忙掏出衣角里的小銅鏡,一照,哇哇大叫。眾人又是噗通一聲笑的肚子直揉。“今晚吃鼎食吧,喝點酒。”伽羅忽然來了食欲。身旁婢女歡喜的退去準備。 夜深,半夜有門房咚咚咚的響。伽羅被吵醒,喝過酒頭昏沉的厲害。門外敲響聲欲重。咚咚咚……聲音越來越大,似打著戰鼓似的。忽然想起了什么,伽羅連忙披衣起身。“可是尉遲夫人那邊有事?” 伽羅汲著木屐下到庭院里,木屐漫入雪中滲透了她的褲襪。“夫人,是隋公回來了。”婢女回道,油燈掌到近前,隱隱約約前方是楊堅的身影。伽羅沒聽清,披著外袍揉搓著雙眼一步步走進。 “你?”一道黑影壓過來,油燈悶的一聲掉落在雪地里。“伽羅……”耳邊是熟悉的呼吸聲兒。楊堅將她單薄的身體緊緊的包裹在自己懷中:“伽羅,為夫回來了。” 開心閱讀每一天 第十章在寒夜中,身上的擁抱很溫暖,他像一個還巢的候鳥將她緊緊擁抱。“伽羅,我回來了。”這句讓她等了七年的歸來啊,多像一句動人心弦的情話,一首婉轉瑰麗的詩歌? 伽羅的手一僵,頓了半響,緩緩的穿過他胸前,摟住他的腰間。她將頭靠在他冰冷的盔甲上,一句話也不敢不多,一個動作也不敢多做,唯恐驚擾了此刻的美夢。楊堅攔腰將她抱起。 “阿……阿堅?”她驚呼出聲,在寂靜的雪地里顯得格外響亮,有婢女擎著油燈站在遠處,連忙轉過身回避。楊堅被她小心的模樣逗笑,笑聲從他似大海般深沉的心胸之中發出,又猶如山巒般壯闊,震得她耳膜一陣陣發隆。 “等下也這樣叫給我聽。”他舔食著伽羅的乳。伽羅整個人頓如煮熟的鮮蝦從頭紅到了腳,不由埋入他的懷中。她于榻笫上總是放的不開,即便二人一起巫山*數回,她也只似小貓一般在他身下低喘輕哼。 如此美景,楊堅從未與她分享過。只是每一次在她身上所得到的滿足,是旁人無法比擬的。楊堅抱著她直走上石階,長孫氏已等在那里,側身朝二人叩拜作揖:“隋公,獨孤夫人可要備下湯浴?” 話音未落,耳邊垂落下的一縷青絲隨風拂過,她身后的門嘭的一聲關上。長孫氏緩緩站起,側過的身子看不出表情。一只野貓兒從瓦墻上跳下,刮動了樹葉嘩啦啦的響,壓下了一層又一層的白雪。 暢快淋漓過后,伽羅被楊堅抱在身上,二人同聲連氣緩緩的喘息著。她閉著眼撫摸著他身上每一寸的肌rou。每一寸都是熱情的,勇敢的,都是她熟悉的,只是撫摸到腰腹下一塊刀疤,手上濕潤濕的,放在鼻尖腥田鐵銹味。 “阿堅!“伽羅猛地坐起,在黑夜之中盯著下方帶著疑問:“你,你受傷了?”今夜無月,屋內沒有點燈,伸手不見五指。楊堅卻能準確的抓住她的手,親上她的紅唇,低哼:“莫要驚慌,不過是受了一點小傷,已包扎好伶俐了。” “可是血?”楊堅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冷的似銀刀:“我不小心中了埋伏,你放心,這是今日騎馬時滲的血,回來時候已經結疤了。”從開戰到現在,過去的也只是半月多而已,如何好的利索?她用力掙開他的束縛,點亮了油燈。 昏暗油黃的燈光在夜色之中逐漸燃起,伽羅一邊護著燈芯一邊走過來。“怎么沒披袍衫?仔細寒腿又犯了。”楊堅趕緊用自己的斗篷將她整個人裹緊。寒腿?伽羅眼底閃過一絲懷疑,隨即坐下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妾身并無寒腿。” 她右腳微受傷,但現在還很年輕所以還不懼濕寒,只是后來年數漸長,才有了寒腿。楊堅低咳出聲:“我詢問了醫師,你這樣下去右腿很快就會有寒癥了。”“是嗎?”伽羅搖了搖頭,覺得今日的楊堅和往日有些許不同。 她放下燈,掀開他身上的單衣。只瞧著腰腹之間繃帶已滲出了血兒,有紅有暗,似是舊傷又添新傷,她不由想起剛才二人的燕好,面色不由一紅。此刻有燈光,她臉上的細微表情都輕而易舉的落入他眼底。 楊堅攔住她的腰,用舌頭含著她雪白的乳:“伽羅,你看,為夫都為你添了新傷了。”伽羅雙眼一瞪,毫無威力,此刻她正面色如花,那一眼似貓爪一般在他心上撓了又撓。“伽羅……”楊堅又欺了上來。 伽羅飛快瞧了一眼她:“要叫大夫嗎?”“不用。”二人默契的保持著沉默。伽羅聚精會神的解開他傷帶上的結扣。 隨著一層層繃帶被解開,腹部處的血色越發深暗,直解了三層快貼近皮rou了,那傷帶已然是與傷口新生出的rou夾雜在了一起。伽羅抬眸看了他一眼。楊堅抓住她冰涼的小手:“解開吧。” 撕開的過程是慘烈的,一股血水涌了出來,伽羅屏住呼吸,咬牙輕輕扯開。似乎能聽到rou與傷口分離的聲音,抬頭看去楊堅緊閉著雙眼早是面如血色。 伽羅連忙倒了一盆溫水,擦掉血水,擦干了血再流下,連用了四五盆傷口處的血才擦干凈。“有藥膏嗎?”他按住她的手,低哼問。“有止血散。”她趕忙爬起,快走到廳中抽開小屜取出一個白色藥瓶。 回來時,楊堅已經歪在枕上,敞開了胸,有頭發落在胸口上。伽羅看的有些怔,直到楊堅睜開眼,她才上前跪在他身前。“有些疼。”她說:“沒有止疼散。”“嗯,來吧。”楊堅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絲。 白色藥粉灑在傷口上,傷處的皮膚猛地緊縮起了一陣雞皮。伽羅停下看向他。“沒事,你灑吧。”他似閉目眼神般,依然卷著她的散發,無動于衷的樣子。 伽羅這才低下頭重新撒上藥粉,直到覆蓋住傷口,她才松了一口氣,這時才發現臘月寒冬的她額上和被上已滿是汗水。“辛苦夫人了。”楊堅難得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