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浮出水面
說是自己弄,卻鉆進洗手間里不出來了,張金生把飯給她準備好,三請四邀才把她拽出來。張金生道:“你這是何苦呢,我也累了一天了,本來想回來就休息,可還要伺候你。”陳眉嘉道:“你拐這么大彎想說什么?!?/br> 張金生道:“不行咱們還是搬去臨湖別墅吧,那里寬敞,周姐和周姨都能住下來了,不必我們這么疲于奔命?!?/br> 陳眉嘉想想也有道理,自己和張金生都忙,如今凌瀟木也有事情要做,而兩個孩子又小,這里地方太小,保姆和家政住不下,的確是個問題。便道:“那又是我的錯了,好嘛,你做主好了?!?/br> 張金生于是當即打電話安排。 臨湖別墅的房子是他一早就預定好了的,雖然買了下了秋實樓的家,但那邊房子也沒退,此后裝修了,一直還沒有啟用。 陳明浩接到通知,立即通知物業做準備,第二天一早,柳聞鶯就打電話過來說經過她們一夜的準備,臨湖別墅7號院已經可以入住,問張金生打算什么時候搬遷。張金生道:“你回頭跟陳教授聯系。盡快吧?!?/br> 搬家這件小事張金生不打算過問,左右也只是過去住住,秋實樓還是陳眉嘉的據點也不可能放棄。 他跟陳眉嘉打了個聲招呼就出差去了。 機票定的是去杭州,他也的確去了杭州。 到了杭州之后,他打出租車來到郊外的一個小賓館,和侯寶山見了面。 侯寶山匯報說:“現在已經查明,不僅郭瀾瀾是他害死的,方鈴媛也是被他害死的?!睆埥鹕行┿?,心里一陣絞痛,方鈴媛也曾經是他的女人。 2003年春,方鈴媛說她去了上海,很孤獨,想跟張金生見一面,張金生猶豫再三之后還是決定去見她一面,他對方鈴媛隱瞞身世一事耿耿于懷,但對和她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又念念難忘,所以他決定當面跟她有個了斷,亦或者被她感動繼續這段感情。 但是他到了上海后,卻沒有見到方鈴媛,當時校方的解釋是方鈴媛自己離開的學校,去向不明。 既然她自己放棄了這段感情,張金生也就絕了跟她重歸于好的念頭。 “她不是離?;靥K州了,她是被人殺了。2003年3月的一天,她出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回學校的途中被張博喜打昏,張博喜綁架她之后,將她藏在收廢品的三輪車里帶到城郊的一個廢舊廠房,折磨后殺害?!?/br> 侯寶山打開皮包,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一份影印檔案,上面詳細記載著當地警方對這起無頭裸..女..尸..案的偵破記錄。 照片上的裸..尸經過一夜雨水的沖刷和半天烈日的暴曬已經有些變形,但張金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方鈴媛身體的好幾個部位都有紋繡,這些他實在太熟悉。 他把資料放在桌子上,心忽然痛的厲害,他用一只手按在桌子上以支撐身體,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好一陣子后他才能繼續看下去。資料顯示方鈴媛死前被人酷.刑折磨過,身體多處輕傷,下身沒有被強..jian的跡象,但陰..道有撕裂的痕跡,警方推測說兇手可能是個性.無.能者,強..jian不遂,然后報復。 她的頭顱在死后被兇手剁下帶走,至今杳無音訊。 資料上同時顯示,事發后,警方根據人口失蹤案件查到學校,核實了死者身份就是忽然失蹤的方鈴媛。但校方為了學校聲譽強烈要求此案不公開,而方鈴媛的父母也不希望女兒裸..死這件事張揚出去,他們要求警方保密。 警方經過慎重考慮,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保密除了照顧學校和家屬的顏面,也是基于案件偵查的需要。 而張金生跟方鈴媛的“地.下.情”一直進行的十分小心謹慎,并不為方鈴媛父母和朋友知曉,而且那時候他們已經斷絕來往很久了,所以她的死亡,警察也不可能通知他這個不相干者。 “可我記得有段時間她不停地給我發qq信息,約我去上海見面?!?/br> 侯寶山問張金生大約是什么時候,張金生道:“3月中旬,因為我是16號到的杭州,恰逢非典爆發,滯留在那很久才回南州,所以不會記錯?!?/br> 侯寶山分析道:“估計是他強逼方鈴媛,得到了她的qq號,利用qq發布假信息引誘你去上海,其目的就是報復你?!?/br> 張金生忽然暴怒起來,把所有的東西就掀翻在地,厲聲怒罵,發xiele一陣子之后,張金生問道:“那瀾瀾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侯寶山道:“他從看守所出來之后,一直在設法報復你,但一直找不到機會,后來他發現郭瀾瀾跟你在談戀愛,而郭瀾瀾回家開車正好要經過他妻子的老家,所以他們決定在路上設伏,綁架郭瀾瀾,以此將你誘騙出來?!?/br> 張金生道:“這是你的推測,還是他招供的?” 侯寶山道:“他招供的。坐在郭瀾瀾車后座的就是他妻子,當時她謊稱搭車回南州,要郭瀾瀾順帶她一程,得手之后,又設法取得受害人的信任。在拐彎路口,張博喜躺在地上,他雇傭的那個張為民,謊稱打急救電話,試圖騙取郭瀾瀾下車,但受害人很警惕,只是放下了窗戶,并沒有開車門,于是張為民就扯住受害人的手臂,試圖將她拉下來,受害人在與之搏斗時,手機掉落,然后開車逃離,這個時候坐在后排的張博喜妻子突然卡住受害人的脖子,試圖迫使受害人停車,受害人在與其搏斗時,將車開下了懸崖?!?/br> 張金生覺得胸悶、氣喘,血壓急劇飆升,困惑他多年的迷霧終于散開,卻是這樣的結果,郭瀾瀾死于善良,死于善良啊。 “那個張愛民,后來在受審時,為什么不說實話。” 侯寶山道:“他綽號二傻子,其實精明的很,他的罪已經很重,如果再讓人查明他是蓄意謀殺,他只有死路一條,為了活命,他隱瞞了與張博喜之間的合謀串通,只是避重就輕地說收錢截停郭瀾瀾的車,這樣就是過失導致死亡,量刑方面會占便宜的。” 張金生獰笑一聲:“真是好伎倆,張博喜現在人在哪,我要他血債血償。” 一些天后,浙江中部一個以經營小商品聞名的小鎮上,細心的人們發現來自江東省的一對拾荒的老夫婦連續幾天不見人影,他們居住的用鐵皮、紙殼、石棉瓦搭建的窩棚大門緊鎖,門上掛著一個包裝箱做的告示牌,上面用墨筆寫著“有事回家”四個字和一串手機號碼。 跟他有業務往來的人試著打電話過去,卻被提示對方手機不在服務區內。 這個山區小鎮商貿發達,南來北往的客商絡繹不絕,車來車往,交通繁忙。 這其中一輛很普通的貨車的夾層里,一對中年夫婦被捆的嚴嚴實實,嘴巴被堵上,跋涉數百公里后,在一個山間水泥預制件廠里停了下來,廠區內空無一人,空地上擺放著幾十個一米五見方的鐵皮箱子。 鐵皮箱子四四方方,表層鑲嵌著木紋瓷磚,瓷磚上刻著一些古老的圖騰壁畫,看著十分邪氣。 說起這些鐵皮箱子還是有些來歷的,山里人迷信,說炸山修路會驚動山神,惹來禍端,所以過去鑿山修路時都要殺豬宰羊進行祭奠,遇到特別險惡的路段,還要用活物進行祭奠才能獲取山神的原諒。具體的祭奠方法是把活的牲畜裝入大木箱里,然后在箱子里灌入特制的泥漿,等待泥漿干透,若是不開裂,證明山神接受了人的祭奠,屆時再選黃道吉日,將裝滿泥漿和動物尸體的箱子埋在路基之下,即可確保所修路段的安全。 后世文明昌盛,這些習俗一度失傳,不過現下卻又流行起來,很多老板都信這個,承包這個路段的融盛路橋大老板張金生就深信不疑。 逢山拜神遇水拜佛,十分虔誠,一切儀式都按照古法,隆重而神秘,或者是他心誠的緣故,融盛路橋修筑的這段盤山公路還就真的沒出過什么事。 這些大鐵箱子據說就是張金生聽從一個風水大師的指點特別定制的,木箱易腐,而這種涂了防銹漆的鐵箱子,則可以在地下埋藏的更久。 那些用于灌注的特制泥漿如今已經失傳,不過這難不倒張金生,他請大師用符水配制了特殊的水泥泥漿,灌注在鐵箱子里,據說也不會開裂。 這個特殊加工廠正是張金生投資興建的,由他的親信掌管,隔三差五的會有大師前來按秘法制造祭品,大師來的時候閑雜人等一體回避,你說他搞封建迷信,但人老板就信這個,誰也沒辦法。 面包車直接開進預制場場區的棚子里,因為前段時間陰雨連綿,附近發生了兩起滑坡事件,所以預制場的工人接到上級通知,全體撤離。這個地方現在空無一人,但即便如此,張金生還是做了預防措施,這個棚子足可以遮擋來自附近山上的窺視目光。 面包車停了有十分鐘車門才打開,下來三個穿工裝、戴口罩的年輕人,他們打開后車門,將一對中年男女拖下車,像扔包裹一樣丟在地上。 這對中年人自前天晚上被綁架,顛簸數百公里,換了三趟車,一條命也只剩半條了,現在是不生不死,生不如死。 但綁架他們的人并沒有輕饒他們,而是繼續踢打了五六分鐘,這才住手。 這時候一輛毫不起眼的越野車開進了預制場大院,領頭打人的侯鎮走上前拉開車門,請張金生下車。 侯鎮因防衛過當致人死亡判了四年,這中間張金生和謝峰為他花錢運作,結果減刑六個月,提前一年假釋,假釋之后,就留在張慶的夜場看場子,張金生沒有虧待他,而且在他坐牢期間還很好地照顧了他的妻兒老母。 侯鎮是個血性漢子,當年承張金生的情才沒被判死刑,又能這么快出來,他感覺自己這后半輩子是張金生給的,所以總想著為張金生做點什么。 當他得知張慶要帶人去浙江干件事時,便主動請纓,帶了兩個獄友奔赴千里之外幫張金生干成了這件事。 張金生戴著帽子和一副平光眼鏡,他走到棚子下,蹲下身仔細辨認了臉如豬頭的張博喜,確認是他本人無疑,便怪笑了一聲。 張博喜也認出了張金生,蓄了口吐沫想啐他一臉,卻被侯鎮一腳把下巴踢脫臼了。 張金生重新戴上眼鏡,對侯鎮說:“我來攪拌水泥?!?/br> 他剛剛學會開攪拌車,技術還不嫻熟,攪拌的熟料用來修路或者差了點,但用來給活人造墳墓卻是足夠了。 侯鎮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對兩個兄弟說:“今晚的事你們就不要參與了?!?/br> 兩人一聽就不樂意了,一個說道:“哥你說啥話呢,我擱里面蹲了十二年,出來一看啥都沒了,沒有哥你收留我就流浪街頭了,跟著哥吃香的喝辣的,關鍵時刻就拉稀啊,這還是人嗎?”另一個道:“我這條命是哥給的,了不起還回去,多活這幾天那是賺的?!?/br> 侯鎮道:“好兄弟,你們去路口把風,今晚哥要干點替天行道的事?!?/br> 張金生跳下攪拌車,手里提著一瓶烈酒,他蹲下去,將烈酒倒在張博喜的臉上,張博喜的眼睛已經腫的快睜不開了,被酒精一浸疼的直哆嗦,卻仍然獰笑不止,他聲音嘶啞地說:“張金生,我艸。” 侯鎮道:“這人嘴真臭,我拔他幾顆牙吧。” 一腳踩著他的臉,拿老虎鉗子就拔下幾個牙齒來。 張博喜嘿嘿獰笑,噴著血沫子說:“張金生,我艸?!?/br> 侯鎮還要再拔他壓,張金生攔住了,他拍拍張博喜的臉,說:“我沒想到你還條有種的漢子。但你干的事就太不上臺面了?!?/br> 一旁的侯鎮忍不住在張博喜的褲襠里踹了三腳。 張博喜痛的渾身痙攣,幾乎就此斃命,但他的命也是極硬,硬是挺過來了,還說:“可惜,我沒能艸上郭瀾瀾,真是他媽的可惜。不過方鈴媛我艸了,逼松的跟小姐似的,肯定不是你艸的,你那家伙跟牙簽差不多,哈哈,哈哈。” 張金生阻止了侯鎮的蠢動,張博喜很聰明,知道性命難保,他是在故意激怒張金生,好讓自己死的痛快點,但張金生怎么可能讓他如愿? 張金生戴上一副醫用橡膠手套,不停地撕扯張博喜臉上的碎皮爛rou,邊撕邊說:“我得罪過你,那也是你自找的,為人做事你自己先問問良心,自己可曾有錯,你不知反省,一味的埋怨別人,到頭來害人害己?!?/br> 張博喜道:“我不是不想找你,我只是不想你死的那么痛快。我想強..暴郭瀾瀾,先送你一頂綠帽子帶帶,然后再弄死你?!?/br> “是嗎,可惜天不遂人愿,瀾瀾死了,你老婆跟著陪葬。瀾瀾入土為安,每年有人祭奠,早去了天堂享樂,你老婆呢,至今還是一具無人認領的尸體,在亂墳堆里做孤墳野鬼,不知道被多少野鬼艸呢。哦,對了,這個女的是誰,你拾荒時撿的?” 侯鎮說:“這女的是個神經病,被他拐走霸占,兩年墮了三次胎,十九歲的姑娘看起來像四五十歲人,張博喜,你特么的就是個禽獸!” 侯鎮一腳踢歪了張博喜的下巴。 到這來之前,侯寶山已經審過張博喜了,雖然他嘴硬不肯說,但侯寶山有的是手段,基本脈絡還是清晰的。 自那次在醫院鬧事被行政拘留后,他們夫妻倆就離開南州,先回家鄉鎮上開飯店,經營不善而關門,沒辦法去浙江打工,也是處處不順,他們把這種不順都記在張金生的身上,所以春節期間他們回到南州,準備找張金生報復,他們在張金生辦公的金環大廈附近徘徊多日,伺機下手,結果被保安驅離,爭執中張博喜還被打斷了一根手指。 自那之后,夫妻倆就算徹底恨上了張金生,他們回家干了兩件事,一件是變賣所有值錢的東西,然后把女兒送到遠房親戚那,然后夫妻倆不辭而別,瞞著所有人去了南州,他們在郊區拾荒,四處探聽張金生的動靜。 后來他們發現張金生和郭瀾瀾在同居,兩個人關系非常好,于是張博喜就生出了害死郭瀾瀾報復張金生的念頭,張博喜更欣喜地發現,郭瀾瀾回老家必須經過妻子于慧蘭的家鄉,而他知道,在山道上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和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由此萌生了假借張為民的手綁架郭瀾瀾,強.jian她,以此羞辱打擊張金生的計劃。 作為計劃的一環,他安排于慧蘭坐上郭瀾瀾的車,然后假裝昏倒在地,讓張為民出面攔郭瀾瀾的車,可惜郭瀾瀾十分謹慎,任務失敗,于慧蘭和郭瀾瀾一起跌落山崖。 張博喜倉皇外逃,亡命天涯。 張博喜賠了夫人又折兵,恨透了張金生。他不甘心失敗,等風頭一過就潛回了南州,那時候的他胡子拉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淪落為徹底的社會邊緣人,反而逃脫了警察的追捕。他在張金生必經之地蹲守,由此發現了張金生和方鈴媛之間的秘密。 想到妻子于慧蘭因張金生而死,張博喜決定先殺方鈴媛,再殺張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