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超級大贏家
有一天張金生帶著姚槿來到郊外的一條小河邊,他推著輪椅走過靜寂的美國鄉村,苜蓿草正在開花,惹來許多嗡嗡的小蜜蜂。 他們只是這樣靜靜地走著,感覺到熱的時候才躲在一棵大樹下,張金生把拐杖遞給她,幫她把風,解決了生理問題后,姚槿對張金生說:“你知道那晚我喝了很多藥之后,看到了什么?”張金生道:“天堂,還有我。”姚槿道:“別臭美了,我只看到天堂了,天堂里滿是紫色的苜蓿花,beauty is not square thing。” 張金生揉揉鼻子道:“姑娘,可不可以用中文,我聽不懂。” 姚槿道聲討厭,接著說:“我一直生活在城市,只在圖片上見過鄉村,所以我第一次到這里來的時候,就把這里當成了天堂,美的不可方物。” 張金生想說你應該到我們鄉下去看看,油菜花開的時候也是美的不要不要的,當然,那里離天堂還很遠。 “你說我離天堂這么近,還有什么舍不得呢。” 張金生道:“我是農村人,農村看起來很美,但住下來后你就會發現它的殘酷。我不是詆毀你的天堂,但這個天堂更多的應該存在于心里,世上是沒有天堂的,否則就不會有那么多悲歡離合了。” 姚槿道:“金生,你為何要喝醒我呢,讓我多一點幻想不好嗎?” 張金生道:“當然好,如果在南州,有父母親人朋友照顧你,你即便一輩子沉浸在天堂里又有何不可,可是這里是美國,距離南州萬里之遙,你的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我不敢想象繼續沉浸在天堂里對你有什么好處,對你的家人又有什么好處。醒醒吧,你只是被一時的魔障迷住了雙眼。當然你現在已經醒來,只是還有些不適應罷了。” 姚槿擰著眉頭望著張金生,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忽然她擦了一把淚,嗔道:“從此以后我對你就無感了,你這個壞家伙,壞夢大使,盡壞人的好夢。” 張金生聽了這話卻是很高興,這證明姚槿的確是真醒了。 這天晚上王大成打來電話,告訴張金生一個好消息,南州銀行接受他們的貸款申請,下午已經派人到公司來具體洽談了。張金生說這是好事,咱們第一次貸款一定要合規合矩,給人留下好印象。千萬不要走捷徑,不要性急。 王大成擔心地問那樣會不會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張金生說你放心吧。王大成又問張慶的情況,說鄺曉霞昨晚打他電話沒打通,很著急。張金生說:“告訴她,中國的白天就是美國的黑夜,晚上打不通就對了,他正跟張慶一起考察項目呢。” 說到張慶,張金生掛斷電話后就給張慶打了個電話,那頭張慶正舒服地泡著溫泉,接受兩個金發女郎的按摩,他慵懶地說哥們在拉斯維加斯讓美帝及其仆從軍干凈徹底地繳械了,現在光著身子被人扔在澡堂子里,正由兩個膀大腰圓的獄卒輪番拷打,簡直是生不如死。如果運氣好今晚能扛過去,明天就回圣依諾,車子是坐不了了,估計得換另一種交通工具。 像張慶這種爛賭鬼來美國不去拉斯維加斯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張金生也知道他現在的財政命脈被鄺曉霞扣住,在這種成熟的資本主義賭場里就算輸也輸不了多少。而且聽他剛才的聲音可不像一個輸光錢被人扔在大街上的窮光蛋,而是舒服的不得了呢。 果然隔了一天張慶就從拉斯維加斯回來了,沒開車,而是坐的私人飛機。 而且從頭到腳捯飭一新,戴著墨鏡,叼著大雪茄,摟著倆洋妞,標準的暴發戶范。 眾人正驚訝于他的私人飛機時,飛機上的服務員又給他搬下來兩箱酒,然后張慶依依不舍地和那兩個身段窈窕的女郎依依惜別。 他往每個人的奶罩里塞了一把錢,多的足夠塞滿那道駭人的裂縫。 張慶摘下墨鏡,向目瞪口呆的張金生和姚槿說:“論對美國社會的深入了解,你們哪個比得上我?金生就不用提了,土包子一個。miss姚,你呢,你知道大輪盤怎么玩的嗎,知道云霄飛車嗎?” 姚槿只好慚愧地承認自己連拉斯維加斯具體在哪都還沒有研究過。 張金生眼看著飛機飛走了,問:“這不是你買的?” 張慶道:“我去,你當我是神嗎,哪有那么好的運氣,哥們花了一晚上時間研究得出資本家的賭場是用來賺錢的,久賭必輸這個真理并不僅只適用于中國,它乃是全人類的真理。所以哥們見好就收,撤了。” 他從衣兜里抓出大把的美元拋灑在空中,得意地哈哈大笑。 因為得了幾瓶好酒,張慶晚上在賓館開了個簡單的酒會,邀請了姚槿全家和幾個在大學留學的男生女生,張慶喝了點酒就開始講他的“藝術人生”。忽悠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學霸們一愣一愣的,一個女學霸明顯對張慶生出崇拜之意,可惜張慶瞧不上她的長相,終歸是妾有心郎無意。 酒會散后,姚槿就住在母親的房間沒有回公寓。張金生擔心張慶喝的太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也沒有急著走。 張慶還在興奮中,他把電視打開,聲音開的很大。 張金生問:“你都聽得懂嗎,吵死了。”張慶道:“你懂什么,這叫語境,我初中高中學了六年英語,畢業工作還抱著書本啃,啃了不下七八年,學的都不如這幾天多,我發現英語真的不難學,只要你人在美國,肯深入他們的生活不要半年就能熟練交流了,聽歌看新聞看電視劇更不在話下。” 張金生道:“聽你這意思是打算在美國定居了,準備脫離隊伍在這黑下去。” 張慶嗤之以鼻:“那多掉檔次,老子是要來美國,而且是堂堂正正的來,今時不同往日了,中國人民站起來了,哪還能像一百年前當豬仔被人賣過來,躲在唐人街的餐館里刷盤子?我要投資移民,堂堂正正的來,來這里不是給美國人打工,而是讓他們給我們打工,這才能彰顯我天朝上國的煌煌氣派。” 張慶一口酒一口煙,跟著電視機還不時飆兩句英文,自得其樂。 張金生也在想這個問題,這次美國之行給他的印象不錯,張慶說的不錯今時不同往日了,中國人應該走出來了,不是委曲求全討飯吃,而是猛龍過江,來這里打下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基于這個念頭,張金生第二天推著姚槿出去散步時,就有意識地考察了一下這里的房地產,姚槿問他干什么,張金生說:“買房,準備移民。”可把姚槿嚇的不行,張金生道:“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今時不同往日了,我們中國人應該走出國門,走向世界,但凡有人類的地方都應該有我們的一席之地。”姚槿道:“謹言慎行吧,讓人家聽到以為你要來搞新殖民主義。”張金生道:“沒那么嚴重吧,我是滿懷一腔好意來的,是為了建設新美國而來。”姚槿道:“你不會真的要搬過來吧,天吶,金生,你真是莫測高深,讓人看不懂呢。” 姚槿始終不相信張金生說的是真的,張金生也承認這只是自己的一個想法,至于要不要移民,怎么移民,他并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張慶睡到中午才起來,張金生從中餐館買了一些食物和他一起吃。 張慶吃了兩口就沒胃口了,說:“這哪是中國菜,完全是美利堅的中國菜,太不地道了,我打算過來開間地道的中餐館,絕對比他們做的好吃。” 張金生道:“你是沒來,來了也得入鄉隨俗,人這地方就流行這味。” 張慶說:“所以得改變,中華文化的瑰寶不能讓這些人敗壞了。這些人我說句不好聽的,打小缺鈣,骨頭軟,跪的時間太久了,已經習慣了。我決定了,立即啟動殖民拓產計劃,爭取三到五年內來個猛龍過海,在這里打響我的品牌。怎么你不相信?” 張金生點點頭說:“我信,我信,不過說實在的,餐飲行業挺不錯的,尤其是中式快餐這一塊,在南州還處于原始起步階段,咱們應該抓住機會。” 張慶道:“要搞也搞中高端的,快餐多累呀,也沒什么利潤。” “可這塊要是做好了很穩。” 張慶道:“那就兩條腿走路,快餐、高端一起上,現在咱們不是能貸到款了嗎,屬于咱們的時代來了。” 張金生基本同意這個判斷,打通銀行融資這個渠道就等于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一個屬于張金生的時代終于到來。 張金生在美國發生的事無法再向郭瀾瀾隱瞞,關于偷偷去見姚槿的理由他想了好幾個,但最后還是決定告訴郭瀾瀾真相。 郭瀾瀾特意趕到上海機場迎接張金生,獻給他一束鮮花,祝賀他平安回國,然后和他擁抱,流著淚說:“什么都不要說,平安歸來就好。” 因為同機到達上海的還有蔡敏之老人,張金生也就暫時沒有跟郭瀾瀾多說什么。 來上海機場迎接蔡敏之的是姚蘭芝,在等待轉機回南州的時候,蔡敏之帶郭瀾瀾去喝咖啡,姚蘭芝和張金生在附近的一家不算地道的廣式奶茶店做了一次談話。 姚槿已經承認跟張金生的關系,但也承認現在她已經不愛張金生了,她現在和張金生只是一生難忘的好朋友,不再有男女之愛。 所以,過去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他們兩家將揭開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