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外出旅行
大學的第一學年就這么過去了,期末考試過后,林則東沒有回家,他和幾個朋友搗鼓的工作室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區里成立了,張金生本來要在銀瓶山南路2號給他弄一個辦公室,被他傲嬌地拒絕了。 費仲生留在南州替張金生處理便利店的事,張金生年底開二十間便利店的計劃現在才完成二十分之一弱,唯一一家有著落的便利店正在籌備開張中,張金生把一應雜務都交給費仲生,說是鍛煉他的能力。 他現在已經是分身無術。 金輝公司的業務現在火爆的不得了,當初梁安只說把南州高校校園內的代理權給張金生,本想試試他的斤兩,沒想到張金生一聲令下,產品立即鋪遍了全市大中專院校的校園,在各種促銷手段的輪番轟炸下,銷售火爆異常。 南州市場代表將此信息報告總部后,梁安決定提前把整個南州市的代理權交給張金生,那時候距離飲料銷售旺季已經很近,而張金生在校外的渠道幾近空白,時間非常倉促,但幸運的是張金生得到了趙光輝的大力協助,事半功倍,加上他的刻苦堅持,所以開局良好,而且越來越好,終于引爆了南州市場火爆的銷售局面。 這種一上來就高潮,開業不到一個月就日進斗金的狀態著實把張金生嚇壞了,他經常一覺醒來懷疑自己是在做夢,通常都要掐自己的兩下以證明自己的確是還活著。 若不是做夢,金錢怎么會來的這么容易,這么快。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萬年一遇的餡餅砸腦袋事件? 證明了不是在做夢幻,張金生渾身都充滿了激情,他每天早上洗漱時都會沖著鏡子喊三聲口號:理性、智慧、激情! 以此勉勵自己,為了成功,為了未來,為了榮譽,為了錢,你就拼了吧。 為了更好地拼命,張金生在銀屏南路安營扎寨,吃住都在公司,每日在汗水、激情中燃燒,熔煉,拼搏。 成長中也有煩惱,當初趙光輝就提醒他要跟市容、交管部門溝通,免得遇到政策風險,張金生當時是放在心上的,但一忙就給忘了,這一下風險還真來了,交管局在銀瓶山南路和漕溪路的交匯處設了一道卡,阻止運貨的小貨車進入銀瓶山南路張金生的公司,理由是這條道路是景觀大道,不允許載重車輛行駛。 金輝公司解釋說他們的車輛不是載重車輛,就是普通的民用車輛,為此增加了幾倍的運量,成本翻了好幾番。 交管部門不以理睬,堅持設卡堵路。 張金生過去跟交管局可是從未打過交道,也沒有熟人,只能一步步往前趟著走,拜了一百零八路神仙終于把路拜通了。 這件事給張金生的觸動很大,所以在一次跟宋芬芳吃飯時,他把這件事當笑話說了出來。沒想到宋芬芳還真的笑了起來,她指著坐在身邊的鄭曉燕說:“金生啊,真佛在這你不拜,你出去亂拜個什么勁。這位才是你的觀音菩薩。”張金生這才知道鄭曉燕的妹夫就在交管部門做領導,而且她的丈夫在市政府辦公廳,身居中樞核心部門,各方面的關系都能協調,自己的確是病急亂投醫,走了太多的彎路。 轉眼到了八月,公司的業務漸漸穩定下來,高位運行,斬獲豐厚。 激情漸漸消褪,火熱也在降溫,一切進入按部就班中。 這種變化對張金生來說有些不適應,甚至是有些失落。所以在八月中下旬淋了一場雨后他病倒了,高燒不退,最嚴重的時候幾近昏迷。 他被安排住進了醫院,被強迫停止工作,手機被沒收,也沒人來向他匯報。 看了幾天電視,讀了一堆報紙雜志,張金生的心漸漸定了下來, 他的第一間校外青藤便利店已在七月底開張,生意不溫不火,開店容易守店難,這需要一個過程。這段時間都是費仲生在打理,張金生問他:“能放手嗎,能放手就回去看看。”費仲生說:“當然能放手,我又不打算輟學在這給你看店。” 張金生道:“學會放手是一種智慧。” 費仲生道:“這話我轉送給你,這段時間你也太拼了吧,都快成魔了。” 張金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段時間他的狀態的確很成問題。這個時候王大成忽然跑了過來,興奮地告訴他們杜萍考上大學了,一問才知道原來杜萍考上江東省旅游高等專科學校的財會專業,上了大專。 張金生說:“不是說她成績不行嗎,怎么突然又考上了。” 王大成道:“本來是不行的,后來我跟她說考不上也不要緊,我養你,她一放松反而考上了。對了,我們決定去杭州玩兩天,你去不去?”張金生說:“去海南吧,沖浪。”王大成說:“不去,她要去杭州,說做夢夢見西湖了。” 張金生說:“你們自己去吧,記得帶兩盒tt。” 王大成就問什么是tt,費仲生就從柜臺拿了一盒tt給他。 張金生本來不想去杭州,因為那兒他去過,還不止一次,但張慶突然也說要去,鄺曉霞特意打電話給張金生,要他一起去,說她一舉否決了張慶提出的隨行人員名單,她對張慶的死黨充滿了恐懼,唯獨覺得張金生還比較靠譜。 張金生說:“我看看吧,能放手就去,放不了手那也沒轍。” 張金生當然不會被鄺曉霞忽悠,他有些累,想著多休息,但有些事卻又不得不去做,長批的房子在中介掛了大半年后終于有人要了,租金低的讓他想哭,但想到凡事總要有個開頭,張金生就去了,打車去的,這兩天王大成整天跟杜萍膩在一起,沒心思給他當司機。 “就這還說不認識tt。”張金生邪惡地想,“果然是老司機了。” 在鋪面里和租客見了個面,租客是從外省來南州做建材生意的,能拍板的是個女的,名字很怪,叫俱華盛,三十多歲,生的嬌小玲瓏,溫婉中透著強干。 俱華盛要求跟張金生簽三年,張金生只同意一年一簽,在中介的斡旋下簽了三年,租金每年遞增10%。 合同簽完之后,張金生問俱華盛:“建材生意利潤不錯,何必砍價這么猛。” 俱華盛慢悠悠地說:“都說建材生意好做,可南州是個例外,張總有沒有什么好介紹。” 張金生說:“有倒是有,可都是朋友,我對你還不了解,怎么敢把你介紹給他們呢,以后有機會再說。” 俱華盛說:“為了加強我們的了解,晚上我請你吃飯。” 張金生說:“算了,等你忙完這段時間我來請你。” 這次見面,彼此的印象都不錯,但久在商場的人臉上或多或少都蒙著一層膜,這層膜看似透明,卻可以把真相歪曲,所以還需要時間來洗滌。 有段時間沒來長批了,這里的人氣比上次來有了一點起色,周圍的環境也有了不小的改善,新的火車站正在修建,或者只要兩三年,這里就會火起來,至少有一點是讓張金生感到欣慰的,在第一批炒房客全軍覆沒后,這里的房價已經止住了跌勢。 張金生在市場內四處閑逛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然后他就想到躲一躲。但已經來不及了,就聽凌瀟木大喊:“張金生,你別跑。” 這姑娘戴著太陽帽,穿著花裙子,花枝招展,充滿了陽光和笑容,但張金生已經領教了她甜美背后的那絲狠辣,便尷尬地說;“真是巧,在這碰到你。” 凌瀟木道:“喂,還在生我的氣呢,真沒意思,還男子漢大丈夫呢。” 張金生道:“憑什么呀,你不高興就拿我撒氣,氣消了就要我哄你,大家都是平等的,為什么我要這么委屈自己。” 凌瀟木蹲下身瞅張金生的臉,嘖著嘴道:“喲,喲,喲,還生氣了,實話告訴你,要不是我姐替你說好話,我才不會這么輕易的就原諒你呢。” 張金生道:“是吧,那我還得感恩戴德,好好謝謝你。” 凌瀟木很大度地一揮手:“謝就不必了,那段不愉快就讓他過去吧。” 張金生也無心再跟她斗嘴,正要問她為什么在這,眼前又是一亮,郭瀾瀾從一間飾品店里走了出來。 張金生趕緊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擦了擦并不存在的“鼻血”,捂著心口說:“不行了,不行了,心跳的厲害,可不可以扶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凌瀟木和郭瀾瀾照單接受了他的恭維,四顧尋找一個可以小憩的地方,卻未能如愿。長批的人氣還是不行,服務設施跟不上,四周都是冷冷清清的店鋪。 張金生說:“要不去我家坐坐吧。” 張金生位于君安苑的房子已裝修完畢,正在通風中,實際上早已能夠住人,只是一直沒能找到租客。 張金生的意識比較超前,他的房子一應家具齊全,拎包即可入住。進門之后空調電扇一起開,洗了把臉之后,溫度很快降了下來。 張金生又買了些冰激凌、飲料還有一個西瓜。 凌瀟木參觀了所有房間后得出一個結論,這里不是張金生的家,因為家具設施雖然齊全卻沒有人的氣息。郭瀾瀾正在吃冰激凌,聽了這個結論后咯咯笑個不停。 張金生很想說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這里不是家,但還是忍住了,免得又要跟她糾纏不清。一對一的時候,張金生并不介意跟她開開玩笑,但屋里還有一個郭瀾瀾。 他跟郭瀾瀾認識時間雖然也不算短了,但終歸還是陌生的很,不可能做到和凌瀟木一樣隨心所欲,口無遮攔。 張金生切好了西瓜,給郭瀾瀾送去一塊,問她們怎么到長批來了,郭瀾瀾說她要去杭州姑奶奶家,想給她老人家帶一件小禮物,就是那種用竹子做的按摩滾筒。 郭瀾瀾還拿出一張照片給張金生看,這是一張有些發黃的老照片,一個老太太安詳地坐在躺椅上,身邊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郭瀾瀾指著老太太手里的東西說;“就是這個東西。”張金生的眼睛卻盯著那個十一二歲的漂亮小姑娘,經過鑒別,他認定那就是郭瀾瀾,卻故意說:“這是你母親吧,長的真美,你們家的血統真好。” 凌瀟木忍不住吐槽道:“都什么眼神,那就是瀾瀾好不好。” 張金生借機把郭瀾瀾好好欣賞了一番,說:“還真是。” 郭瀾瀾知道張金生是在跟她開玩笑,卻絲毫沒有嗔怪的意思,她還是大大方方地微笑著,雖然有點冷,但真的很美。 張金生收攝心神,咳嗽了一聲,說:“這種東西這里肯定沒有,這里是批發市場,這種小商品你得去城隍廟那看看。” 凌瀟木道:“就你能,城隍廟我們去了,沒有。” 張金生心里想這丫頭說話真不打草稿,上個星期我才給父母買了一對,怎么就沒有了。恰好接到王大成的電話,張金生說:“上次買的那個按摩滾筒,我讓你得空帶回去,你給我帶回去了嗎?” 王大成說:“沒呢,最近不是忙嗎,九月初開學不忙了我再回去。”張金生道:“你那東西在哪,拿來我要用。”得知就在王大成的車上,張金生就謊稱買了很多東西叫王大成開車來長批接他,電話掛了之后凌瀟木就滿世界找張金生買的東西,郭瀾瀾想笑又不敢笑,后來實在忍不住就把冰激凌塞到了自己的鼻子里。 和王大成一起把凌瀟木、郭瀾瀾送到電子200所凌瀟木“父親”留給凌瀟木的房子,兩個人就往回走,王大成問張金生:“這就是你買的東西,我怎么覺得我又被套路了呢。” 張金生道:“你的回答完全正確,你的確被套路了,但這事真不怨我,要怨你自己,干事之前為啥不過一下腦子再辦呢,我去長批能買什么東西。” 王大成不跟他計較這些,而是說:“杭州你到底去不去,鄺曉霞叫我動員你去,說她一個人看不住張慶。”張金生想了想,說:“去吧,今晚就走。” 飛機降落杭州后,眾人直奔南山路,主意是張金生出的,說是時間還早去哪兒的酒吧見識見識,結果就挨了一頓埋怨,因為此刻的南山路就是一條普通的城市道路,完全沒有張金生記憶中的那種小資情調,酒吧也有,但不成規模,看起來跟南州的沒什么區別。 為了平息眾怒,眾人殺奔武林廣場,張金生請客吃飯,擺酒謝罪。飯后,張慶就帶上鄺曉霞說要去購物,鄺曉霞擔心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便把王大成、杜萍一起帶去。 張金生負責去訂賓館,忙完之后就下樓去逛。 廣場上人很多,年輕情侶也不少,牽著手挽著胳膊,甜甜蜜蜜。張金生就像一條受傷的狗,一個人溜了一會準備打道回府睡覺去。 他去報亭買報紙的時候,看到了一本厚厚的大黃頁,眉頭一皺,就拿了起來,反反復復地看了好幾遍。報亭老板以為他是要查什么電話,就問了一句,張金生道:“你們杭州是不是有家做黃頁網站的公司?”老板想了想,搖搖頭,說不清楚。 張金生立即折還賓館,在賓館的商務中心找了一臺能上網的機子,查了一個網址,記了一個地址。二十分鐘后,張金生來到一家名叫“海岸沙灘”的小區,按照抄錄的地址找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卻是鎖著的,張金生皺了下眉,核對地址沒錯后,又按了按門鈴,依然沒有回應。 這時候一位老阿姨手持寶劍路過,見張金生拿著張紙條在門口徘徊,就說:“小伙子,你是來找海浪公司的小馮?他已經不在這啦,他現在生意紅火了,搬到外面去了。” 張金生問:“那您知道他搬到哪去了嗎?” 老阿姨就問張金生姓名戶籍,干什么的,找馮先生做什么,確認來者無害后才說:“我不曉得,不過門衛王伯肯定曉得,他愛人在哪里做清潔。” 張金生謝過指點去門衛室找王伯,但不巧王伯到親戚家吃飯去了,人不在,也沒有聯系方式。張金生無奈只得先回賓館。 張慶、鄺曉霞已經回來了,鄺曉霞面頰紅潤,雙目有神,原因是張慶給她買了一雙鞋。張金生想女人真是容易滿足,那雙鞋撐死了也就一千塊,至于嗎。 王大成和杜萍不久也回來了,王大成給杜萍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最扎眼的是一套水紅絲綢睡衣。 張金生故意問王大成:“你們晚上是怎么安排的?” 王大成說:“你、我還有張慶我們睡一屋,曉霞姐和杜萍睡一屋。” 張金生道:“你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懂事呢?曉霞就怕張慶出去亂跑才把我們叫來,你叫他跟我們睡,你能看得住他嗎?” 王大成搖搖頭。 張金生說:“我也不行啊。我看還是讓鄺老板看著張慶吧。”王大成警惕地問:“金生,你這是什么意思?”張金生說:“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跟我住一屋,再開個單間給杜萍單獨一個人住。” 王大成有些失望地說:“我還以為你讓我跟杜萍在一起呢。” 張金生道:“那也沒問題嘛,反正你們都……哈,我這就跟杜萍說去。” 嚇得王大成求爹爹告奶奶的把張金生截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