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狗急跳墻后的行兇事件
回學校的路上,林則東感慨地說:“大佬,你們如今都發達了,可不可以關注一下小弟的生意。” 林則東正跟幾個計算機系的學生在搗鼓游戲外掛,干的熱火朝天,他們希望能成立一個工作室,幾個人在一起湊了湊,還差一點錢。 林則東家境不錯,但父母堅決反對搞這些東西,所以指望從家里挖錢出來是不可能了。 張金生說:“我不是說過嗎,你去李卓那,他那有地方,房租一文不要,水電費和物業費象征性地交一點?!?/br> 林則東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寄人籬下終歸不爽啦,我想有自己的事業嘛?!睆埥鹕溃骸澳悴皇窃谕饷娓笥淹影?。”林則東道:“你也太小瞧我啦,我是什么人,我來自東莞,什么樣的女人我沒見過,土包子,還玩同居?!?/br> 張金生道:“吹吧,我差點忘了你沒有女朋友的。行啊,要我投資沒問題,但有一樣,在我找到合適的人之前,超市那邊你還得盯著?!?/br> 林則東道:“那是當然啦,做人講義氣,做事有始終嘛,我不是那樣的人?!?/br> 第二天上課時,張金生發現很多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異樣,感覺把他當成了一個怪物似的。費仲生解釋說:“星期五下午榮喜超市讓煙草局給查了,搜出幾十條假煙和外地煙,煙草證被吊銷,還罰了兩萬塊錢。他們都懷疑是你舉報的?!?/br> 張金生道:“舉報假煙,人人有責,是又怎樣。” 費仲生道:“張博喜跟煙草局的人差點打起來,保衛處盧處長讓我提醒你小心點?!?/br> 張金生笑笑沒有說話。 姚槿走了以后,張金生習慣一個人坐在朝北靠窗的一個位置,那個位置可以眺望遠處的風景,可以聽音樂,看小說,喝咖啡,理論上是屬于學渣的樂園,付雅欣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學渣,但偶爾也會光臨,張金生每次都會隆重接待她,但今天張金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付雅欣不得不咳嗽兩聲以宣示自己的存在。 張金生笑笑,摘下塞在耳朵里的耳機。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男生女生身上的衣裳都穿越薄,付雅欣尤其通透,見張金生盯著她的胸在看,便用細胳膊遮擋了一下,張金生道:“我不理解,女孩子的身材這么美好,為什么結了婚生了娃以后就會變成水桶呢?!备堆判赖溃骸斑@得看人,像我就不會,別笑,我說真的,我外婆我媽生完孩子身材都還保持著原樣?!睆埥鹕貞浟艘幌?,付雅欣的母親來過學校,四十多歲的人了,身材保持的跟少女一樣,從背后看真能被誤認為是付雅欣的jiejie,便說:“那誰能娶到你真算是撈著了。”付雅欣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可人家現在還是單著呢?!?/br> 張金生道:“你這樣說胡煉會傷心的?!备堆判赖溃骸皾L,別提那個沒良心的,最近巴結王安旭呢,一口一聲jiejie叫的別提多親熱了。” 大一學年快要結束,學生會換屆在即,王安旭是負責學生工作的一位女老師,胡煉想更進一步,多跑跑也是應當的。 張金生道:“那你呢,你不打算再進步啦?!?/br> 付雅欣嘆了一聲,趴在了桌子上,喃喃說:“我好累,只想有個堅強的臂膀好好靠一靠,土豪你不覺得累嗎,你這么拼命的賺錢究竟為了什么?何時是個頭呢?!?/br> 張金生道:“學海無涯,永無止境,賺錢怕是也一樣吧,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說的很對,我也好累,我們一起睡吧?!?/br> 付雅欣沒計較張金生占她便宜,她側過臉跟張金生說:“昨天榮喜超市被煙草局查了,張博喜哭了,他老婆滿地打滾,孩子也哭,看著挺凄慘的?!?/br> 說完她就閉上眼睛睡了,張金生哦了一聲,重新把耳機戴上。 中午的時候,林則東興奮地跑來跟張金生說榮喜超市掛牌轉讓了。 “據說學校的一位領導很生氣,開會說南院不容許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存在,也不容許有這種害群之馬,必須清除出去。后勤拿出張榮喜以前簽的承諾書,就把合同解除了。張博喜這下徹底完蛋啦?!庇謫枏埥鹕骸耙灰步o他弄過來?” 張金生說:“不必了,轉讓費和房租能嚇死你?!?/br> 站在宿舍窗戶前往下看,恰巧能看到榮喜超市的一角,門口堆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張榮喜的幾個親戚正幫忙搬家??道洗笞叩綇埥鹕砗?,說:“這兩天你小心點,我看張榮喜的眼睛有些不對勁,像狼,又像輸光錢的賭徒?!?/br> 張金生道:“老大,你說我這么做是對還是錯。” 康老大道:“做就做了,你也沒做錯?!?/br> 下午上學路過二道門時,忽然有人大吼一聲:“張金生!”張金生扭頭看時,卻見梧桐樹后竄出一個人,滿身酒氣,正是張博喜,張博喜雙目赤紅,手持一根鋼管,照張金生的頭就打。費仲生一把推開張金生,抬臂格擋,鋼管打在他胳膊上,很清晰地傳出骨折的聲音。一旁的康暮江將手里的書一把砸了過去,與此同時,林則東和龐豆宇像兩頭小老虎一樣撲了過去,將張博喜死死按住,二道門的保安趕緊沖過來將人控制,同時報告了保衛處值班室。 這事來的突然,結束的也快,事態被控制之后,張金生才發現費仲生臉色鐵青,一條胳膊已經抬不起來,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掉。劉成龍提議送他去校醫院,張金生冷靜地說:“骨頭斷了,得趕緊去大醫院。” 市第一人民醫院在學校附近有個分院,規模不比總院小多少,張金生讓林則東弄輛三輪車來,把費仲生送去了一院分院。 校園里發生了這種惡性.事故,分管領導和保衛處的人非常緊張,緊急開了個碰頭會,決定派盧志軒和一位校領導到一院分院去。 費仲生的胳膊打了封閉,又按照張金生的意思住進了病房。 一群人趕到病房,那位領導皺了皺眉頭,詢問護士普通骨折需要住院嗎,護士說你這位領導水平也太差了吧,傷的這么重當然要住院啦。 領導被氣得夠嗆,臉色鐵青。他的秘書一面安慰他不要生氣,一面狠批了當下醫療行業的不正之風,指出服務行業的服務態度必須要端正。 然后他讓張金生也端正態度,不要把事情鬧大,要注意影響。 張金生含著淚問他:“要是那一棍打在我的頭上,你還要我端正態度嗎?” 秘書說:“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br> 林則東嗆聲道:“那應該怎么說話,喊領導英明領導萬歲?” 盧志軒趕緊出來打圓場,把領導和秘書勸了出去,回頭對張金生說:“人我們這就送派出所去,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吧,太不像話了?!?/br> 張金生和費仲生商量了一下,對盧志軒說:“所有費用必須由他承擔,我們不要他賠禮道歉,但他必須趕緊滾蛋?!?/br> 盧志軒拍拍張金生的肩膀滿意地走了。 稍晚一點的時候,陳眉嘉也來了,慰問了費仲生后,問張金生學校對此事的處理意見,張金生道:“校園行兇傷人,影響非常不好,學校的意思是息事寧人,大事化小。我跟費仲生商量了一下,準備接受?!标惷技蔚难劭衾镅鴾I水,嘴唇因激動而抖動,對張金生說:“你這樣處理,還有點是非觀念嗎,校園里行兇打人,這么大的事就這么算了,虧你還是法律系的學生。我看你連做一個男人的資格都沒有?!?/br> 這話說的很重,張金生啞口無言。 費仲生在里面聽到,就對陳眉嘉說:“你別怪金生,是我的主意。張博喜喝醉酒了,跟一個醉漢沒道理可講。” 陳眉嘉含著淚勸他好好休息。 張金生說:“我送送你。” 陳眉嘉剛出住院部的門廳,一個中年婦女就竄了出來,抱住陳眉嘉的腿放聲痛哭,大叫:“陳老師,我們家張博喜喝醉酒了,受人蠱惑,他不是真心要打人的呀。你勸勸張金生,叫他別搞了,我們砸鍋賣鐵也要把醫藥費賠給你,三萬塊錢夠不夠,不夠五萬,十萬也行啊,我這就回老家賣房子去,房子不夠我賣兒賣女,我賣.腎.臟,我賣x,一次十塊錢,一周我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不休息,我就是不活了也要把錢給你湊上啊。我求求你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話像唱歌,四周很快圍來一群看熱鬧的。 陳眉嘉道:“你不用跟我裝可憐,我說有什么用。” 于慧蘭說:“怎么沒用,誰不知道你跟張金生兩個關系好,好的穿一條褲子,睡一個炕,他誰都不認還能不認你這個心上人的嗎?!?/br> 陳眉嘉感受到了強烈羞辱,想跑又跑不開,想躲又無處躲,便捂著臉哭了起來。 張金生本已回頭上樓,忽然聽到外面有哭聲忙又跑了出來,在一大圈人里一眼就看到了孤立無援、捂面而泣的陳眉嘉,忙分開人群擠了過去,對于慧蘭說:“你給我起來,你再胡言亂語留神我抽你?!庇诨厶m望著張金生獰笑道:“你有本事,你多會算計,你多會使陰的,你想抽我,你抽啊,jian夫yin婦聯手打我,我不活啦,我跟你拼了。” 于慧蘭是一個粗壯的婦女,發起瘋來非同小可,十個男人也未必是他對手,張金生一個不留神被她纏住,還真掙不脫。陳眉嘉又氣又恨,只得放下矜持去拉架。 于慧蘭憑著一腔怒火、一股蠻勁跟張金生斗了個旗鼓相當,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不是張金生的對手,蠻勁過去體力漸漸不支,于是她改變策略轉而沖著陳眉嘉去了,她猛地甩開張金生,一把扯住陳眉嘉的頭發,使勁揪扯,陳眉嘉護痛不得不低下頭。于慧蘭伸手就撓,陳眉嘉白皙的脖頸上頓時出現了三道血口子。 張金生徹底被激怒了,沖過去揪住于慧蘭的頭發,左右開弓狠狠地扇了她兩個耳光。于慧蘭被打懵了,也就松開了陳眉嘉。張金生恐她再鬧,就推了她一把,于慧蘭倒退了兩步,呆呆地站著,恰在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凄厲地叫了一聲:“媽——” 這是于慧蘭和張博喜的女兒,正在上小學,聽同學說他父親讓警察叔叔抓了,mama去醫院找人打架,她就悄悄地溜出學校,跑了過來。遠遠看到mama被一個男人打耳光,她完全嚇傻了,所以叫出來的聲音無比凄厲。 見到驚恐無助的女兒,彪悍的于慧蘭一腔怒火瞬間化作委屈,她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摟著女兒嚎啕大哭起來。那女孩一邊為母親擦眼淚,一邊安慰她不要哭。許多不明真相的圍觀者見此情景,出于同情弱者的心理也跟著紅了眼,輿論對張金生很不利,幾個暴躁的小老頭甚至要拿拐棍抽張金生。 陳眉嘉對張金生說:“我們走吧。” 二人正要離開,一輛面包車飛快地開了過來,車上跳下來一群男女,一個個擰著眉頭,苦大仇深的模樣,圍著于慧蘭叫姐。于慧蘭一看援軍來了,一骨碌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獰笑著指著陳眉嘉說;“就是這個婊子,她勾引我老公,把她的衣裳剝了。” 這幫男女愣怔了一下,忽然醒過神來,嚎叫著沖向陳眉嘉。 張金生推了把陳眉嘉,叫她趕緊走,陳眉嘉卻被嚇壞了,站在那一動不能動。危機時分,張金生從身邊一個病人手里搶過一根拐杖不顧一切地朝沖在最前面的一個男子砸去。 這一棍卻砸空了,金屬拐杖砸在水泥地面上斷成兩截。 那個人徹底嚇懵了,危急時刻要不是盧志軒及時拉了他一把,這一棍下去腦袋肯定開花,弄不好就落個腦震動。 張金生像瘋子一樣的舉動徹底震懾了于慧蘭和他的幾個弟弟、弟媳婦。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再動手,只有于慧蘭的女兒人小膽子大,趁著張金生不注意,沖過去,抱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血流了出來,痛的鉆心,但張金生沒有打她。 這時間醫院的保安在保衛干部的指揮下已經控制了現場,陳眉嘉則被南州學院保衛處的幾個干部護著進了醫院辦公樓。 只有張金生手里還握著半截拐杖,他的腦袋里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此刻仍然心有余悸,只有手背上的咬傷提醒他這一切不是做夢都是真的。 盧志軒拍拍張金生,提醒他說:“好好安慰陳老師?!?/br> 陳眉嘉一連喝了兩瓶礦泉水,仍然難以平復內心的起伏,她臉上和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做了處理,都是淺顯的皮外傷,不會留下傷疤,此外就是頭發被扯掉了幾根,但這件事帶給她的內心震撼是無與倫比的。尤其是于慧蘭獰笑著指使她的弟弟、弟媳們要剝她的衣裳時,那一刻她真是害怕極了,乃至此刻想起來仍舊渾身發抖,只能不停地喝涼水來鎮定情緒。 這時候中街派出所的王勇帶著兩個警察趕了過來,給受害人做筆錄,剛剛接完電話的盧志軒對張金生說:“朱副院長知道了這件事,非常生氣,指示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將暴徒繩之以法,所以這件事你不用再有什么顧忌了?!?/br> 盧志軒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張金生也就不再有什么顧慮,加上現場證人眾多,鬧事的于慧蘭和他幾個弟弟、弟媳都被治安拘留,在校園里持械傷人的張博喜則被刑事拘留。 張金生等人在這次事件中一直保持克制,沒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經過精心過濾后也就成了無過錯方,當然砸壞人家的拐杖要賠償,經過林則東、康暮江的賠禮、道歉、賠錢、安撫,也就小事化無了。 張金生很擔心陳眉嘉,一步不離地陪著她,等著她的家人趕來,左等右等,很久以后才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趕過來,自稱是陳眉嘉的姑媽,陪老太太一起來的是凌瀟木。 直到此刻,張金生才知道陳眉嘉和凌瀟木竟然是一對親姐妹。 王大成得知消息后就開車趕了過來,路上連闖兩個紅燈。張慶不久也趕了過來,他是帶著七八個兄弟一起來的,因見現場有警察,就都沒有下車,他的車上還藏著鋼管、鐵棍、球棒等武器。 謝峰和曹夢陽也打電話來問要不要幫忙。 張金生讓王大成開車把陳眉嘉和她姑媽以及凌瀟木送回家里。 陳眉嘉的父母在陳眉嘉兩歲時離婚,其母親改嫁電子200所的一位凌姓研究員,婚后兩人外出度蜜月時,遇到山體滑坡,凌姓研究員為了救陳眉嘉母親而犧牲,此后不久,陳眉嘉父母復婚,一年后生下凌瀟木。 為了紀念共同的好友,他們將這個新出生的女兒改姓凌,取名凌瀟木。 陳眉嘉的父親此后平步青云,一直做到南州工業大學的常務副校長,因積勞成疾病死在工作崗位上,她父親的去世對她母親打擊很大,在她上大三那年,母親也去世了。陳眉嘉大學時期品學優良,畢業后好幾家省直單位要她,她也曾有機會繼續深造,只因為要照顧meimei凌瀟木才到了南州學院。 姐妹倆現在住在南州工業大學他們父親的房子里,地方不大,卻布置的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