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偶遇老太太
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楊湘湘的飯館自開業以來,客人一天比一天多。趕跑肖老賴這件事在外面傳開了,那些普通的小痞子也不會自找不自在,這生意算是步入正軌。 小包子整日與楊湘湘泡在飯館,唐丑在衙門忙完也前來飯館幫忙,一家人齊心協力,小日子越過越紅火。 黎默不止一次在心里默默的想,要不然就隨便找個人成親生娃算了,反正人這一輩子跟誰過不是過呢,何必非要挑那條坎坷崎嶇的道路走。 唉,也許是年關將近,家家戶戶都團圓了,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難免心里會生出幾絲傷感。 他緊了緊衣領繼續巡街。 大街上已經是一片過年的喜氣洋洋氛圍,街邊的花樓酒館都掛上了紅燈籠,逛街的人也比之前多了不少,太平盛世,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慶幸福。 走著走著,他就見不遠處有人群聚集,本以為是賣藝耍猴的,走近才發現是有人摔倒在路中間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黎默推開人群,走到中心,發現一個衣著富態的老太太坐在地上,臉色微微發白。 “這不是黎捕快么,正好你來了,這人一直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我們勸了半天,也有人好心人想要扶她,但是都被她拒絕?!?/br> “好像是被人搶劫了吧,把老太太嚇著了?!?/br> 圍觀群眾有的認識黎默,有的就算不認識黎默,但是也認識他身上的那身衣服和佩刀。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的把現場情況說了一遍。 黎默走過去,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輕聲說:“老夫人,您還好吧?冬天地上冰涼的,別再給您凍出毛病來,先起來成嗎?” 老太太一臉驚慌的抬頭,見到衙門捕快衣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抱著黎默呼喊道:“我的錢袋,有人搶了我的錢袋!” 黎默一邊耐心的哄著老太太,一邊仔細打量老太太的模樣,看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了。 他好說歹說,一直握著老婦人的手安慰好半天,這才把老太太從地上扶起來。 他把老夫人扶到就近的一個茶棚,老太太喝了口熱茶,緩緩的開口說:“我兒子呢?我要找我兒子……哎呦,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我要找我兒子……” 黎默蹲下身,腦袋湊到老太太跟前,問:“您兒子是誰?在哪能找到他?我這就去給你找來。” 老夫人再次拽著黎默的衣服不撒手,說:“衙門,他現在一定在衙門?!?/br> 黎默覺得詫異,難不成這老夫人的兒子還是自己的同僚? 只見老夫人抬頭看了黎默一眼,低聲說:“我兒子就是秦一天,他說在外面不讓我說是他娘,害怕被壞人盯上,小伙子我只相信你,你穿著衙門的衣服,一定會保護我?!?/br> 聽到秦一天的名字,黎默立刻瞪大了眼睛。難怪看著眼熟呢,仔細一瞧,秦大人的眉眼簡直跟老夫人一模一樣。 他低頭附在秦老夫人的耳邊小聲說:“我是衙門的捕快,叫黎默,您看我送您去醫館吧,這數九寒天的,您在地上坐了這么半天,還是去讓大夫給瞧瞧比較好,別再落下什么病根?!?/br> “你就是黎默啊……”秦老夫人和藹的笑了笑,“我總聽小天提起你,說你聰明機靈,可能干了。” “是、是嗎?”黎默的臉騰的一下變紅,說話也結結巴巴的,“秦大人夸張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br> 兩人邊走邊閑話家常,到了醫館,大夫給號了脈,又搖頭晃腦的問了幾句,最后說:“你們家老夫人脈象緊滑,還有些結代脈,她說時常會有些頭暈冒虛汗的情況,這些都是初期陽亢的表現,平時一定要多注意休息,飲食規律以清淡為主,切記不要受刺激?!?/br> “好的,大夫,我記下了。”黎默仔細把大夫的囑托吩咐記得清清楚楚,扶著老夫人到一旁休息,自己去前面柜臺抓藥。 大夫見黎默如此細心,忍不住開口說:“現在這么孝順,早干嘛去了?你娘這病已經有些日子了,早些時候來看可能還不會像今天這般嚴重。現在的年輕人吶,真是越來越不孝嘍?!?/br> “大夫,您別這么說,他不是……”秦夫人想要解釋,卻被黎默攔住。 他低頭謙遜的笑說:“大夫教訓的是,是我疏忽了,今后我一定注意。” 抓了藥,付了銀子,黎默又雇了一輛馬車,特意囑咐車夫在車里多鋪幾個軟墊,這才扶著秦老夫人上車,一路把人護送回秦府。 秦府在府衙后面,當秦一天從其他巡街捕快口中得知秦老夫人被搶劫的事情時,秦夫人和黎默已經回到了秦府,因此他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連忙回到了家。 他來到秦老夫人的門前,輕輕敲門推開,看到的就是黎默正坐在床邊給他娘剝桔子,兩人互相聊得火熱,很是友好和諧。 秦一天快步走進去,緊緊握住了秦老夫人的手,自責愧疚的說:“娘,您沒事吧,對不起,衙門太忙,快過年了,事情比較多……” “不礙事,不礙事,”秦老夫人擺擺手,“娘知道你忙,這不有黎默陪著我么,你就不用擔心了?!?/br> 這話聽在秦一天的耳朵里更不是滋味,自己的娘還要別人陪,這叫什么事啊。 “娘,以后您別一個人出門了,想要出去就跟我說,我陪您?!?/br> 秦一天是個遺腹子,他爹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秦老夫人的娘家在當地是個小小的書香世家,當時家里人都勸說讓她把腹中的孩子拿掉,然后隱姓埋名再找個人家重新開始。 可秦老夫人死心眼,硬是頂住了所有壓力,生下了孩子,取名一天,寓意要珍惜生活的每一天。 秦一天從小就是在外公家長大的,耳濡目染學識淵博,十六歲就高中了狀元,但后因年輕氣盛看不慣朝廷中的阿諛奉承,爾虞我詐,遂被朝廷“流放”,還美其名曰“歷練”。 近十年的時間,秦一天去過極寒的東北,也去過終年濕熱的西南,最后來到臨洛城,距今已有三年的時間。 秦老夫人聽了兒子話,不以為意,笑呵呵的說:“其實沒有你想的那么嚴重,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今天特殊情況,頭一次遇到搶劫的,只是有些驚嚇,真沒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