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湘湘已經被這種定位技術深深的折服了，因此不疑有他，立刻跟著走了過去。

    走了大概百十來米的距離便聽見了弱弱的潺潺流水聲。

    “你真厲害。”楊湘湘夸贊道：“你那個寶貝更厲害，哪來的？”

    “這個可是我師父給我的，那時我才七八歲，在我們村口附近的竹林里迷了路，恰巧師父路過，便給了我這個羅盤還教了我使用方法，這么多年進山找方向全靠它，很準的。”牛大壯說起自己的師父，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不知怎么，楊湘湘腦袋里瞬間就想到了潛之說過的那個會看星相的國相爺，都是會奇門遁甲五行術數的高人，如果放在現代，絕對是國安局或者實驗室研究的頭號對象。

    兩人按照指示的方向走了一會便聽到了嘩嘩的水流聲，不過越是靠近溪邊，鼻尖便越是能夠聞到難聞的臭味。

    “這是什么味道？又腥又臭。”牛大壯捂著鼻子一臉嫌棄，“比我們家的茅坑還要熏人。”

    楊湘湘仔細聞了聞，忽然臉色一變，加快腳步朝溪邊走去。

    牛大壯注意到楊湘湘腳步輕盈不似之前，雖然速度快了但是卻變得悄無聲息，于是也跟著踮起腳尖，一切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兩人快步穿過樹林，就見一片開闊的空地，潺潺溪水穿流而過，而空地上則全都是赤紅色的小蛇，一群一群的鋪滿溪邊，他們盤在地上豎起身子，妖冶艷紅的顏色在陽光下閃著詭異的光芒，而它們的周圍則散落著幾堆白骨。

    這些蛇有的是剛剛進食完畢，身子被撐的粗壯，蛇皮隱約泛著透明的紅色；有的則是正在進食，一只手腕粗的小蛇正在吞食一只碩大的烏鴉，鳥頭部分難以消化，所以它只吞下了整個身子，露著烏鴉頭掛在嘴邊，從楊湘湘他們藏身的角度看過去，就好像是一個鳥頭蛇身的怪物。

    楊湘湘看著惡心的畫面眉頭緊皺，盡管胃部有即將翻滾的趨勢但卻依舊保持冷靜。而牛大壯就沒那么淡定了，看到這種場面，一下子把臉扭到另一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楊湘湘用眼神無聲的詢問，你還好嗎？

    牛大壯臉色慘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不如一個女人處變不驚，真是丟人。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楊湘湘并沒有因此嘲笑奚落他，反而給他遞上了手帕，臉上帶著關切。

    接過那個白色的手帕，牛大壯忽然有點舍不得用它了。干干凈凈的，帶著她身上特有的香氣，這樣的手帕就應該放在衣服貼在胸口位置的口袋里，偷偷地保存著。

    他抬頭看了一眼楊湘湘，見她正專注的看著溪邊的蛇群，于是趁她不備，趕緊把手帕塞進了口袋。

    盡管兩人已經屏息凝神，但是牛大壯的嘔吐聲還是驚動了蛇群，楊湘湘發現，蛇群似乎是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動靜，幾只吐著蛇信的小蛇已經把頭扭向他們藏身的草叢這邊搖頭晃腦的似乎在仔細觀察。

    牛大壯心里還惦記著那帶著香味的手帕，忽然自己的手腕被楊湘湘抓住，驚的他差點蹦起來。

    “你、你干什么？”牛大壯別扭的問。

    “噓噓！”楊湘湘拼命示意牛大壯安靜，但奈何他對于楊湘湘握著她手腕的動作反應太大，已然驚動了蛇群。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楊湘湘十分火大，眼看著自己即將有生命危險，她也顧不得許多，張口便罵道：“我抓你的手只是想拉著你一起跑，蛇群已經在觀察我們了，如果剛才咱們偷偷溜了，可能什么事都沒有，現在可好，你這一嗓子，徹底引起了蛇群的注意，你是故意的吧，你是蛇群派到我身邊的臥底吧，你特么就是個腦殘智障二百五，氣死我了！”

    由于蛇群剛剛吃飽，行動有些緩慢，楊湘湘噼里啪啦的罵完，蛇群才開始緩緩挪動，牛大壯也是意識到事態的嚴重，認為是自己惹了大禍，于是也不出聲反駁，只是在楊湘湘罵完之后，忽然拉著楊湘湘的手往蛇群的反方向跑去。

    “你、你……你真是個莽夫！”楊湘湘被拉著邊跑邊罵，牛大壯人高馬大，跑起來健步如飛，自己的腿不如他長，被他拉著勉強跟得上，但也累得氣喘吁吁。

    拼命跑了許久，終于楊湘湘體力不支，停下了腳步，靠在樹上大口喘氣，而牛大壯卻忽然在離她五六步遠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你快走！”牛大壯對著楊湘湘大喊，“別休息，一路跑下山，快！”

    楊湘湘看著牛大壯似乎被點了xue道一般一動不動，有些狐疑，剛要開口問，就看到了他的腿上纏住的赤紅色小蛇。

    “回去之后不要跟任何人說你同我一起上山，否則他們一定會把這件事怪罪到你頭上。如果你不說，他們發現我的尸體也只會以為是上山打獵出了意外。”牛大壯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神情嚴肅緊張，他知道自己被赤紅色小蛇纏上在劫難逃，他不敢動也不敢掙扎，生怕再把禍端引到楊湘湘頭上。

    楊湘湘同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他腿上的那條小蛇順著褲管向上爬到牛大壯的背部，緩緩的滑過后背的肩胛骨朝脖頸間爬去。

    她看到牛大壯一直看著自己，雖然嘴里大喊著讓自己先行離開，但她分明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無助、害怕和絕望。盡管他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但她知道那笑容帶著無奈，帶著悲涼，還有讓她不解的欣慰。

    楊湘湘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她認得這赤紅色的小蛇，在21世紀經常出現在中東地區和非洲撒哈拉沙漠附近，有幾次她跟著父親去中東談生意，曾經與當地的導游見到過這蛇，當地人稱它們是“火龍”，沒有毒性卻異常兇猛，蛇群甚至能夠吞食大象，擅長群攻，通常都是成群出現。

    它們一般不主動攻擊，只要人不動它們就不會攻擊。但是卻不能聞到血腥味，他們的嗅覺異常靈敏，只要嗅到一點點的血腥味，它們便會像食人魚那樣，瘋了一般張開大口把對方吞食掉。

    小蛇順著牛大壯的衣領在脖頸間徘徊，楊湘湘仔細看了看，確定只有這一條小蛇跟了過來，應該是“迷路”了找不到同伴，便只能攀附在牛大壯身上，一路跟到現在。

    “你快走吧，不用管我，等下蛇群萬一尋來，你也逃不掉了，快走！”

    牛大壯見楊湘湘不動不走，再次著急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