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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你做成煎世清炒世清烹世清炸世清小樣兒你怕了么?! 柳眉隨即嘆口氣,系統不在,忠順親王世清則在紫檀堡邊界山的“另一頭”,她什么都做不了——而對一個幾萬行的程序念念不忘,她才是該去好好清醒的那一個。 柳眉已經漸漸習慣了在平時在小廚房幫傭,定期去瀟湘館串場,僅晚間在怡紅院露個臉的常規生活。只是她自己也沒有留意到,原本該是小廚房管事娘子的柳母,開始漸漸地將好些小廚房的日常交給柳眉,甚至小廚房的仆婦們也都讓柳眉來分派活計。所以柳眉已經儼然是小廚房的二把手了。 只是如今天氣漸冷,越發地日短夜長。 賈府上下仆役們的夜生活儼然也豐富起來。每天還不到申時,柳眉的姨母,陳家的,就會如點了卯似的來小廚房尋柳母。 雖然陳家姨母不說,柳眉卻知她是來尋柳母賭錢。柳眉不愿讓自己母親去摻和與那些人晚間喝酒賭錢,直言勸過一次,被柳母批了“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她便深知柳母其實很在乎親戚跟前的面子。 柳眉能理解這種“要面子”,她便不再明說,只是每天找各種借口在小廚房里忙這忙那,拖住母親,不放人走。陳家姨母著急去賭錢,耗不起這辰光,自然走人。 “眉兒,你這也太小心了,總混賴著你娘不放。須知小賭怡情,你是在擋你娘的好手氣?!?/br> 一來二去,陳家姨母也看得出柳眉的打算,就直接戳破她的心思。 “陳家姨媽,你難道就不怕上頭太太奶奶們起心,要查這夜間聚賭?到時候又罰錢又丟面子,沒準兒還被攆,就為這點兒子小錢?值當么?”柳眉很明白地出言反駁。 “咳,眉兒,沒想到你小小年紀,說出來的話里全是大規矩大道理,簡直跟老太太身邊的鴛鴦,璉二|奶奶身邊的平姑娘,還有寶二爺身邊的花大姑娘似的?!标惣乙虌屢怀隹冢妥隽巳齻€類比。 “可你有那三位的臉面么?”陳家姨媽寒磣人起來一點兒也不含糊。 “再說了,璉二|奶奶現養著胎,袖手不管府里的事兒。老太太、太太也都是慈善人兒,這么多年去了,底下人不都這樣過來的么……” 柳眉聽著幾乎要翻白眼兒——賈母王夫人等人是慈善人兒?這是在開玩笑吧! 可是陳家姨媽振振有詞地上下翻著嘴皮子,柳眉便知,憑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勸不動的。她既勸不動,便不打算再勸,只管找了借口,拖住柳母。 陳家姨媽也是一樣,見勸不動柳家母女兩個,心頭只想:有樂子不享,有錢不曉得賺,可見這母女兩個都是憨貨。 話不投機,陳家姨媽摔門就走了。 柳母則一直默然,待meimei走得人影都不見了,這才坐下來,撩撩散在面頰旁的鬢發,看著柳眉說:“眉兒,娘是不去與她們混鬧的。倒是你……都是些長輩,眉兒你這性子也別太剛強了,以后嫁了人,總是這么樣該怎么才好!” 柳眉氣結,知道母親還是耳根子軟,又總顧及meimei的面子,要是自己不是天天在這里盯著,柳母沒準兒就得動搖。 正郁悶之際,柳母卻又尋摸出一盞氣死風燈遞過來,說:“夜里頭黑,照著些腳下。眉兒,剩下的活計有娘就行,你早點兒回去,好生歇歇?!?/br> 柳眉原本一肚子的脾氣,聽了柳母這番話,立時又給堵了回去,無法發作——這是個真正從心底關心著她的娘,只可惜三觀不合……若是彼此都一味強求改變對方的想法,只怕少不了不愉快。 ——所以,還是“耳旁風”大法好! “娘,您也早些歇著。”柳眉接了那氣死風燈,點頭向母親告辭。她決定只將柳母關懷的那一面記著,至于其他……先求同存異吧! 她提著那盞氣死風燈,出了小廚房,往怡紅院過去。 這時大觀園內無人來往,只有遠處房舍燈光掩映,微月半天。柳眉獨自一人,提著一盞昏黃明滅的燈籠,腳步又輕,悄沒聲響。 待她走近園中一處太湖山石附近,突然聽見山石后頭有聲音傳過來,細細的,像是貓叫一樣。柳眉知道園子里放養著幾只貓,可聽聽又有些疑惑,心下詫異,終是忍不住問道:“誰在哪兒呢?” 頓時那聲音就停了,接著馬上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衣衫響。 柳眉心里有些發怵,想,別是賊吧!她仗著手中有燈,有對這大觀園里路徑極熟,便壯著膽子又問了一句:“是誰,還不快出來?” “氣死風”照出一個昏黃的光圈,柳眉依稀見到有兩個人在那里,見她立在一旁,有一個忙忙地就躲到湖石后的草叢里。另一個,則施施然從湖石旁站起了身,開始低頭系起衣帶。 柳眉借著燈光,見湖石畔那人穿著一襲紅裙,身材高大豐壯。她依稀認得,曉得是賈迎春房里的司棋。 只見司棋一面系著衣帶,一面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寶二爺院兒里的柳眉啊!” “這么夜了,司棋jiejie在這里做什……” 柳眉話還未說完,突然省過來,剛才她一眼間瞥見的另一個人影,絕不是什么園子里旁的丫鬟,那分明就是一個小廝。 柳眉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剛才哪里是什么貓叫啊,分明是司棋和一個小廝在這里私會,正好好地對戰,結果給自己冒冒失失地吼了一嗓子,給驚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