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另有后手
她的想法和顧慮,段修與都知道,只不過那點感情上的障礙,在他眼里都算不上一回事。 他眸光放柔,哄道:“這些不是你該擔(dān)心的事,放給我解決,你現(xiàn)在就主要的任務(wù)是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 “……” 又來了。 談櫻嗔他眼:“我對于現(xiàn)在的學(xué)習(xí)成績和繪畫基礎(chǔ)充滿了絕對信心,再差也能上個普通一本。” “所以你就樂不思蜀了?” “……” 段修與板起俊臉:“業(yè)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你再不端正學(xué)習(xí)態(tài)度,小心高考遭遇滑鐵盧,到時候我都替你丟人?!?/br> “……” 談櫻捏著玻璃杯,暗磨后牙槽,被他噎得不行。 顱內(nèi)搜了半天才找到反駁詞,“你一個高中動不動逃課打架的,好意思教育我?” “我是你老公,教育下小老婆怎么了?” “……” 談櫻抓起座位旁的小包包就往他頭上扔去。 吃完一頓飯,段修與的發(fā)型也亂了,走前隨手在頭發(fā)上抓了抓,對著手機屏幕滿意道:“凌亂帥。” “……” 這臭不要臉的,真是越來越皮了。 談櫻決定好好教育一下他。 等到酒店,身姿敏捷的先溜進套房,將人無情關(guān)在門外。 “你今天就回家歇著吧,就讓我一個人關(guān)禁閉,潛心學(xué)習(xí)。” 段修與摸了摸鼻子,站在走廊里左看右看,見沒什么人,輕輕敲著門威脅道:“寶貝,你再不開我喊服務(wù)員了。” 談櫻聲音擱門悠悠飄來:“你喊小.姐都沒問題?!?/br> 段修與拿起手機,裝模作樣:“那我真喊了?!?/br> 說著免提撥號,半個走廊都能聽到手機的嘟嘟聲。 然后談櫻感受到自己的手機在兜里震動起來。 無情掛斷。 段修與正打算再打過去,一通電話率先夾了進來。 響當(dāng)當(dāng)“奶奶”兩個大字,讓人拒接的勇氣都沒有。 “喂......” “乖仔?。 倍卫咸珒?yōu)雅不失聲量的嗓門先擠了進來,由于開著免提,客房門里面的談櫻都聽到了。 乖仔?? 時隔多年聽到這個昵稱,她還是忍俊不禁。 奔三的老大一男人還被長輩叫這種小名,饒是鎮(zhèn)定如段修與,都不禁有點臉紅。 他手快地關(guān)掉免提,老太太已經(jīng)軟硬兼?zhèn)涞拈_始訓(xùn)寶貝孫子了。 “你就這么把奶奶和你媽拋到荒郊野外,不管我們了?喔,中午飯都不過來吃,活生生讓我和你媽餓肚子,你媽餓著沒事,你明知道奶奶胃不好,還這樣折騰我這個老太婆,你爸娶了媳婦還知道和媳婦一起孝順我這個丑老太,你小子老婆都還沒娶到,就已經(jīng)樂不思蜀,連小時候說的有事沒事都要陪奶奶吃飯的承諾都給忘啦?” “……” 段修與輕咳一聲,瞥了眼探出半張幸災(zāi)樂禍臉,準備看笑話的談櫻,背過身道:“奶奶,我晚上回去陪你吃?!?/br> 老太太傲嬌“哼”了聲,“混小子架子真大,要你陪一頓飯,我這老太婆還要先餓一頓?!?/br> “奶奶,你前兩天不是吵著減肥,孫子不正給你制造了個恰當(dāng)機會?!?/br> “……” 那端老太太說了什么不知道,看段修與的表情,許是被親奶奶飆臟話罵了一串。 談櫻踮起腳,想聽段奶奶是如何花式罵人的,段修與也賤賤地跟著踮起腳,就是不讓她得逞。 拉扯他胳膊搶聽手機間,就聽段奶奶下最后通牒。 “晚上要么你帶著你那小新歡回家吃飯,要么家宴變相親宴,奶奶讓你坐享齊人之福。” 相親,宴?? 齊人之福?? “……” 頂著談櫻的死亡凝視,他淡定道:“行,奶奶你讓大廚多做點好吃的中菜。” 談櫻皮笑rou不笑,“坐享齊人之福?” 段修與哈哈一笑,以掩尷尬,“奶奶思想比較‘獨特’,你又不是不知道?!?/br> 談櫻鉆進門后面,留著一條小縫,微笑:“我覺得奶奶的想法挺好的,晚上記得多拍幾張相親盛宴鶯鶯燕燕的美照,讓我洗洗眼。” 說罷砰地甩上門。 “……” 豎耳聽了半天,談櫻再沒聽到敲門聲。 悄悄湊到貓眼前瞧,走廊空蕩蕩。 談櫻負氣抿唇,又悄悄打開門,探出頭。 好你個段修與!! 居然真走了?。。?/br> 談櫻氣咻咻在床上坐了會,依然感到心氣不順,便放了古典交響樂,搭起便攜畫架,打算練會兒水彩。 下筆前刷了下朋友圈,再度把自己氣成小河豚。 段修與發(fā)了條朋友圈,極其低調(diào)奢華的敞篷跑車帥哥自拍照,文字: 【老太太讓我坐享齊人之?!?/br> 圖片上大眾w12跑車的車標(biāo)明晃晃地顯眼,還是倒過來的: 眾。 “……” 談櫻冷笑著評論了三個字:祝幸福! 段修與回的也快:我會的。 “……” 我看你有?。?/br> 談櫻氣惱地丟掉手機,左拿調(diào)色盤,右持畫筆,潛心練畫。 沒過多大會兒,有人來敲門。 透過貓眼,門外是個西裝革履面生的年輕男人,臉上戴著墨鏡,看不真切臉。 對方恭謹有禮道:“蘇小姐,段先生讓我來接你去做造型?!?/br> 陰轉(zhuǎn)多云,多云轉(zhuǎn)晴,大概只是一句話的功夫。 談櫻禮貌地開門,喜悅之情并未外露,“他呢?” “先生從另一地過去。” “你稍等下,我拿包。”談櫻轉(zhuǎn)身回房間,只裝了手機和幾樣必備東西。 出門前有點猶豫。 現(xiàn)在就去見他的家人,會不會太早了點?她原先想著,再早也要等到這具身體成年后呢。 這個年輕助理話很少,除去必要囑咐,完全不多說一句。只是墨鏡下的五官卻給人一種異樣感,進電梯時,談櫻不禁多打量了一眼。 還未湊近瞧真切,那欲將合上的電梯門又開了,大步跨進一個挺拔冷冽的男人。 “嗯,就這樣辦,我正在過去?!?/br> 見電梯里有兩個人,男人也只是淡掃一眼,講完電話就掛了,站在最前面。 談櫻默默注視那清瘦挺拔的背影,高興地眼泛淚花。 哥哥最近住在這個酒店嗎?只是出趟門就碰到了,她和哥哥還正是有緣吶! 她忍住蠢蠢欲動的搭訕念頭,一路隨電梯下到底下一層,出電梯前,談櫻巴巴睜眼,看到談駒白居然回頭,掃了她一眼。 兩人目光在空中短暫相對。 為了這四目相對的一秒,談櫻恍然覺得似乎已等待了許多年。 視線掠過談櫻的臉,談駒白眉頭淺淡一蹙。 這小姑娘,怎么好像在哪見過? 還有她身邊的男人...... 在牢.獄中呆過,踩過.尸.骨淌過鮮血,談駒白對危險的直覺非一般的敏銳。 只是這種機敏嗅覺,在面對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時不過浮萍一過。 懶得平白惹腥。 出了電梯,一個向左,一個往右。 談櫻上了黑色suv時還覺得奇怪,按照段修與對車的狂熱程度,這輛配置、舒適度及品牌都普通平平的轎車,肯定不是他名下的車。 談櫻腦中飛快掠過一種怪異的思緒,這想法一閃即逝,她沒再多想,只以為這男助理開的是自己的車。 京都的路她大都認識,等車開了半個小時還沒到目的地,且奔著郊外方向疾馳,心頭那股怪異感再度升起。 談櫻坐直,淡聲問:“地方還沒到嗎?” “蘇小姐,大概還有二十分鐘的路程,你要不閉眼休息會兒?” 再開二十分鐘,這車都能把她拐進山溝溝里,這年輕男人真當(dāng)她是從南城過來毛路都不認識的小丫頭吶。 談櫻不動聲色應(yīng)了聲,拿出手機竟發(fā)現(xiàn),手機居然沒有信號。 一路都塞著耳機聽歌,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時候沒的信號,難怪手機一路上都沒收到任何信息。 談櫻猜測,許是車里有什么信號屏蔽儀。 青天白日的,她居然傻乎乎地被人誘拐了! 談櫻又氣又恨,心頭發(fā)涼,為不暴露異樣竭力保持鎮(zhèn)定,手往包里摸了摸。 近來生活安逸,又常常和段修與呆在一起,她從沒擔(dān)憂過什么安全問題,現(xiàn)在只隨身攜帶了個電擊棒。 那男人在開車,車速至少有七十碼,一個電不好就是車毀人亡,不能輕舉妄動。 談櫻往車門靠了靠,避開反光鏡的捕捉,保持塞耳機聽歌的姿勢,抓著手機,撥出112。 在沒信號的情況下,據(jù)說撥出這個號碼能夠求救。 她現(xiàn)在只希望段修與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家可愛的女朋友被人誘.拐了!但凡報警,能捕捉到她手機的信號源...... 談櫻靈感一閃,微愣。 頓時像看傻子似的看了眼前方開車的綁架犯。 也太蠢了吧,把她騙上車,居然不及時把她打暈關(guān)機手機。 段修與是有她的手機位置定位的。 如果拐走她的終極目標(biāo)是叫來段修與,才故意暴露位置信息,那也是蠢。 不會藏好了再暴露位置么,若是段修與半路發(fā)現(xiàn)飆車帶人過來,不等到劫匪老窩,他能自己先把劫.匪劫了。 把各種想法在腦中過一個遍,等發(fā)現(xiàn)男人開著車要過收費站,談櫻霎時坐不住了。 這不是天賜的造作機會么! 當(dāng)車子短暫停住,車窗往下降時,談櫻當(dāng)即躥起來,一邊掏出電棒給小劫.匪按摩,一邊大喊:“救命!我被綁架了!” “!!”收費大姐目瞪口呆。 談櫻縱是機智,也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電棒居然沒電了。 小小一撮電花只是電的男人一叫,在大姐反應(yīng)過來前低罵一聲,一腳油門,沖破擋車桿疾馳而去。 談櫻拍著車窗還在呼救,一頭撞到座椅上。 男人也終于暴露本性,猙獰道:“好你個小賤.娘門,看一會兒老子不弄死你!” 車子開出奪命驚魂的架勢,因為后頭已經(jīng)有警車在追了。 前生她的悲劇,分開她和段修與的爆炸.案是導(dǎo)火索,而那場毀了她人生的綁.架案卻是開端。 如今再遭遇一次相同情況,她要冷靜冷酷的多。 看向男人的眼神透著殺機,“那就看看,是你弄死我,還是我拉著你一塊死!” 少女眼中帶著決絕,毫不猶豫的撲到前座搶.方向盤,男人沒想到這姑娘比他還狂,大驚失色下急忙踩剎車,車子撞到高速旁的路障才停住。 怕男人反應(yīng)過來后動手,談櫻抓起手邊的硬物二話不說往他頭上砸,男人解開車鎖,掙扎著要下車,正是這時,后座的車門被拉開了。 “小姑娘,你快下來!” 談櫻抓起包,快速往車外沖,腳方挨地,還未站穩(wěn)。 脖頸忽地被大力掐住,一方布捂著了口鼻,談櫻瞪大眼,來不及呼救,整個人很快喪失了意識。 “你說,他們在高速收費站口附近消失了?” 偌大的辦公室,因著暴虐肆意的男人顯得烏云沉沉,窒息地害人。 陰鷙冰冷的話一落,各個噤若寒蟬,沒人再敢開口。 段修與幾乎無法接受,整個人瀕臨崩潰邊緣,脖頸手臂青筋畢起,如只瘋狂失智的野獸。 顧深在旁冷靜指揮:“把酒店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細查一遍,那個男人的身份先找出來。” 無法在室內(nèi)再待下去,段修與抓了車鑰匙就走,被顧深趕忙攔住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人在哪,別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躥,枯做無用功!” “換做是舒旎旎,你他媽能冷靜!”段修與撥開他胳膊,鳳眸冰至極點,“既然在高速附近失蹤,往附近搜查總能找到線索!” “搜查是警.方的事,你現(xiàn)在就在這坐著,冷靜下來再說出去的事。”顧深低嘆一聲,“我知道你擔(dān)心她,可你若不清醒鎮(zhèn)定,誰還能護著她?” 段修與心如針扎,如被一雙無形大手扼住喉嚨,胸腔悶地窒息。 他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劫走他的女人。 四年前他作為一個死人無法守護在她身邊,被人鉆空子還尚有理由袈裟。 可換做現(xiàn)在,他還是沒護住她。 段修與恨到了極點。 冷靜下來后,一雙鳳眸沉如兩汪死水,幽黑的駭人。 顧深拿著監(jiān)控錄像過來,風(fēng)塵仆仆,“那男人的信息正在查,不過我在電梯的監(jiān)控錄像里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br> 段修與抬頭,漠然望來。 “談駒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