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fēng)，情緣樹的枝葉卻忽然搖擺起來，有清脆聲響混著淡淡的香味縈繞在他們身旁。

    “我白言，”“我蒼伐，”

    情緣樹下有光芒出現(xiàn)，耀眼奪目。

    同聲，一人一妖莊重道：“愿在今日結(jié)為伴侶，死生不悔。”

    隨著最后一個字音落地，樹干上用彼此血液寫成的名字淡去不見蹤跡，蒼伐抬了下手，消失的紅繩重新出現(xiàn)在他和人類之間。

    儀式完，白言面朝著情緣樹還發(fā)了會呆，一旁的蒼伐心無旁騖，就那般直勾勾盯著他。

    “今晚。”沒有看他，白言突然出聲。

    蒼伐“嗯？”了聲。

    “就今晚吧，”白言轉(zhuǎn)過來，正面對著自己，人很淡定，“我會盡到責(zé)任的。”

    “你是說？”蒼伐以為還需要時間磨，沒成想結(jié)契后人會這般主動。

    “是。”

    “不后悔？”

    ……

    “不后悔。”望著身上的妖，白言重復(fù)一次下午的回答。

    他如此果斷反倒讓蒼伐心里沒底。

    “你會信守諾言的吧？”白言自己動手脫去最后一件衣服，確認(rèn)道：“幫助我們打開歸無。”

    “……”和在中心圈入住的妖族酒樓不同，離開情緣樹后找了家人類開的酒樓，房間布置上溫馨多了，白言這會剛洗完澡，一點(diǎn)耽擱沒有的主動上了床，蒼伐雙手撐在人腦側(cè)反倒有些遲疑，“也不一定。”

    “……”

    蒼伐有意唬人，“我也有可能是騙你的。”

    白言望著他神色未變。

    蒼伐沉聲問：“所以你要不要賭？”

    “……”

    “你以前也經(jīng)常騙我。”回憶起和白言梨攤牌后人淡定的那幾句，我騙你的，現(xiàn)在想來還是氣。

    “你覺的我很好戲弄嗎？”白言語氣平常，可周身氣息卻不太平靜。

    蒼伐挑起人下巴，“那彎月記錄了我和白言梨之間發(fā)生過的所有，對嗎？”

    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白言想了會，謹(jǐn)慎道：“怎么？”

    “也應(yīng)該記錄了我和他之間的床事。”

    “你想說什么？”如今一上一下的姿勢再談起床事相關(guān)，好似也沒什么值得害羞的。

    “你看過了？”

    “……”

    “要不要現(xiàn)在放出來我們再一起看看？”蒼伐興致盎然。

    白言有些不敢相信，“你說什么？”

    “你醒來后是一個人看的吧？”

    就算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白言依舊措手不及蒼伐此刻提出來的要求，他張嘴呆了半天后咬牙擠出四個字，“你不要臉！”

    “這話有些耳熟。”蒼伐無所謂，只覺白言梨好似說過。

    白言不想再耽擱，主要談話繼續(xù)下去他怕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態(tài)崩塌，人決絕道：“動手吧。”

    蒼伐動不了手，這種情況下本不該笑，只是忍不住，“你像是在要求我殺了你。”

    “你能別墨跡了嗎？”白言目中有怒火。

    蒼伐慢慢收起笑意，突然嚴(yán)肅道：“在皓月城中時我只提了第一個條件，現(xiàn)在我要提第二個。”

    “什么？”再不耐煩，白言也得出聲問。

    “天璣告訴我，你壓制著分身的記憶，”蒼伐認(rèn)真道：“你也說過不會接收分身的回憶，所以我能理解為，其實(shí)你是可以恢復(fù)的對吧。”

    白言表情變得沉重，咬死了唇?jīng)]有回答。

    蒼伐一字一頓道：“我的第二個條件就是你得接收白言梨的所有記憶，不是用看的，在你的意念海里應(yīng)該殘留著屬于分身的種子吧？”

    “你為什么會……”妖為何會知道意念海這樣的說法？白言話問一半想起蒼伐的出生，冥河一族掌管著世間禁忌之力，四十九旗的黑影軍只是冰山一角，這支妖神血脈低調(diào)的過份了，比起其他三支多少被世人世妖所了解，玄蛇一族卻全是秘密。

    或許是從族中知道了什么？

    “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沒有猶豫太久，白言回答道：“但那得在你打開歸無之后。”

    “你覺……”

    “合作也是一步步來的，”白言抬手，并不真實(shí)存在的紅繩現(xiàn)形，他示意著打斷道：“我已經(jīng)完成了你的第一個條件，這第二個條件我也可以答應(yīng)你，只是得在你打開歸無之后，這是我的底線。”

    “……好！”蒼伐能理解白言的顧慮，接收白言梨的記憶，到時候或許會因為感情生出什么變故，而這是現(xiàn)在的白言決不允許的。

    “還有，”白言想要起身，伸手去推蒼伐，“看來今晚你不準(zhǔn)備……”

    “噓！”較為粗魯?shù)纳焓治孀∪说拇剑n伐危險道：“這時候你再讓我憋回去？”

    “……”

    “辦事吧。”蒼伐俯下身，再未讓人說出連貫的話。

    夜還長著呢……

    第181章 吃醋

    人還在床上昏睡, 蒼伐坐在床沿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白言的耳朵。

    這趟之所以從帝畿趕來當(dāng)然不是為了必須找上一次的情緣樹再結(jié)契，如白言所說，若真是為了此毫無意義。

    從那么遠(yuǎn)到荒服來, 無非是為了拖延時間，畢竟再是一個人，分身也不馬上等于本體, 就算對方答應(yīng)了自己的條件，也還需要時間去磨合。

    起碼不能完全陌生, 這是蒼伐的溫柔，他有意給白言一點(diǎn)時間去適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