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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意思。 {很難?}霍唯見他解得慢,問道。 穆清嘉唇角勾起一抹興奮的笑容:“是個高手。” 霍唯神情又凝重幾分,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又過一炷香時間,符文破解。穆清嘉抬手擦去額角的細汗,笑容洋溢著暢快,感覺好久沒這么棋逢對手了。 一名傀儡步履僵硬地經過鐵欄桿時,墻壁上掛著的燈火微微一晃。一枚不起眼的火星從燈火中掉出,落在他后背處的銅錢符文上,熔煉出新的圖騰,篡改了符法的紋路。 它巡視的腳步一頓都未頓,但已經有什么暗中改變了。 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霍唯遵循著留在腦海中的紋路,以同樣的方法篡改了全部五名刀斧傀儡的符文。 城主的第一道“眼”已被拔去。現在,任是穆清嘉任是拉著師弟在監牢中唱歌跳舞,刀斧傀儡也不會被驚動一分。 而他們下一道所面對的,就是該如何不觸動符文的情況下破開監牢。 “嗯。” 霍唯暗示性地揚起手腕,“和釋鐲”在穆清嘉的靈眸中流光溢彩,金藍二色光澤在其中極速穿梭。 他不明所以,但還是依師弟的意思握上和釋鐲,細微的“咔嚓”一聲,解除了對火靈氣的限制。 霍唯按揉著手腕,躁郁的金焰沖出丹田,四肢百骸為之躁動不安,滿室燭火皆變作耀目的金色。 “躲遠些。”他沉聲道。 焰光灼人,穆清嘉后退三步,才覺得好了些。 金焰瞬間包裹了霍唯的整條右臂,血|rou之軀在焰火中熔煉鍛造,流轉著鋼鐵般的色澤,仿佛那不是骨rou,而是一另柄劍。 他活動著右腕,仿佛冥蝶劍挽出一個劍花。 哧—— 焰光迸射,并非沖著鐵監,而是監牢一側的石墻。 霍唯的整條手臂插入巖石中,金焰暴漲之下,堅硬的巖層豁然洞開,開辟出一條通道。 自始至終,布滿鐵欄桿的符紙都未曾被驚動。 “跟上。”他瞥一眼穆清嘉。 穆清嘉一呆,追上去將和釋鐲重新戴回師弟腕間。他踏在尚有余溫的石板上,腦海中回憶著方才那一劍。 沒錯,那并非符法,而是師弟劍意。 劍修嗜劍如命,一個很重要原因便是,劍是他們強大攻擊力的基礎。若沒有本命靈劍在身,空有靈氣,劍修無異于失去一翼的鷹,難以高飛。 師弟的冥蝶劍被收走,不但沒有任何失措,而且做到了化臂為劍,破開囚籠。 十足的自信。自信他自己,就是劍本身。 人劍合一,劍道至臻。 穆清嘉隱約記得,師尊也是因為達到劍道至臻境界,隱約感悟飛升在即,才有傳承衣缽之意,收了他們師兄妹四人。 飛升。 他遙望身前那熾烈的火光,只覺心口被軟綿綿地舀出一勺,不痛不癢,卻有些空曠寂寥。 第27章 鉆洞開鎖探宮殿 夜半,城主宮,燈火煌煌。 鐵門悄無聲息地掀開又閉合,一黑一白二人鉆出地牢,像極了一對索命的黑白無常。 霍唯脫掉外袍,隨手一擲,那衣袍便如傘一般蒙在穆清嘉頭頂。 “做什么?”穆清嘉從寬大的衣袍下探出頭來。 “你太顯眼了,披上。”霍唯看也不看他道,“隱蔽術不能隱身,白色的活物在夜里容易被發現。” “你呢?”穆清嘉剛問出口,便意識到這是個傻問題。 霍唯奇怪地瞥他一眼:“我有玄色內衫——你總不該以為我會光著身子罷。” “……” 穆清嘉想象了一下師弟光著膀子夤夜飛奔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在霍唯的瞪視下,他乖乖罩上玄黑外袍,不自覺在領口處蹭了蹭。 霍唯輕身躍上墻檐,目標明確地向左前方奔去。他跑了兩步,見穆清嘉毫無動靜,回頭道:“怎么,等我抱你上來?” 若是今夜之前,穆清嘉頂多將此話當個玩笑便罷,但經過那場綺夢之后,他怎么品都覺得這話帶著點狎昵。 他連罵自己心術不正,訕笑兩下,問道:“你怎么知道往哪兒走?” “廢話。”霍唯挑眉道,“那凡人得了冥蝶劍這等法器,一定會嚴加看管珍藏。而我們想找的,不就是他苦心藏起來的東西么?我又能感受到冥蝶劍的位置,所以——” 他唇角勾起惡劣的笑容,“碰了我的劍,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穆清嘉一想的確如此,城主藏東西很大可能會藏到同一處。怪不得嗜劍如命的師弟會隨意棄劍,任他人撿去。 “我師弟就是聰明。”他笑著夸獎道。 “咳。”霍唯迅速轉頭,沉聲催促道,“再拖就天亮了。” 話音剛落,更夫的悠長的打更聲便從宮外傳出:“亥時二更,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月明星稀,離天亮還足足有三四個時辰。 霍唯瞬間臉黑,兩個起落后便不見蹤影。 穆清嘉輕輕笑起來,追著他的影子落腳在墻檐上,覺得烏七八糟的心事散了大半,有種撥云見月的明朗感。 只有一處他有些疑惑:既然師弟能與冥蝶劍感應,為何他自己重生至今,卻沒有一次、哪怕是一點點對自己的本命靈劍“天一劍”的感應呢? 他黯然想到,師尊所言不錯,他確實是愧為劍修。然而那點黯然不過是在心頭鈍鈍磨了一下,就不痛不癢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