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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割斷了自己的衣袖。 “下次再犯,你當如此衣。”祁夜丟下一句狠話為自己挽尊,背影匆匆,似落荒而逃。 戚白茶目送他離開,視線垂落,定格在地上那截紋路華美尊貴的深黑衣袖。 半晌,他輕笑一聲。 割袍斷袖,先生,你心軟了。 先生的記憶不知何時能恢復,可既然他能讓先生愛上他一次,難道就不能讓先生愛上他第二次? 已經很有進步了不是么?盡管還是沒有問到想要的答案,先生從一開始對他冷言冷語拔x無情,現在口是心非手下留情,是個很好的轉變。 再多相處些時日,不愁先生不會再次愛上他。 戚白茶對他們的感情很有自信。因而祁夜刀落的時候,他連動都沒有動,絲毫不擔心祁夜真砍了他。 而且他現在也毀了祁夜一件衣裳,報復了祁夜撕他衣裳的大仇。 戚白茶可以高興地睡個安穩覺了。 _ 祁夜從神殿出去,降落在一片深山里。 這是凡人涉足不到的領域。此地有一遠古時期就形成的天然大陣,實力足夠強勁的生靈,可以隨機召喚出一只上古兇獸的殘魂供自己驅使一次。那些上古兇獸每一個都窮兇極惡,在上古時代屠殺過無數神靈,即便只留下一縷殘魂,到如今也是強大無比,得之如虎添翼。 但也確實是很雞肋。 首先,只有自然之神和祁夜這種級別的祈愿之神有實力召喚出上古兇獸殘魂,其他生物根本連發現這里有個陣法的能力都沒有,這就刷掉了99%的生物。 其次,自然之神都很正義,絕不會召喚兇獸殘魂出來為禍人間。這樣一來,這個陣法簡直是為了祁夜這位邪神量身定做,幫助他禍害全世界的。 然而,原本的邪神大人很懶,萬年都在睡覺,睡醒后就下凡和雪神談戀愛結婚,一起守護世界,更沒有惹禍的心思。 鎮壓在陣法底下的兇獸殘魂們等得快絕望了。它們就指望邪神能爭點氣,帶它們重見天日,在世上興風作浪。邪神不應該唯恐天下不亂么,這么規矩做什么? 上天不負有心人,總算讓它們等到被召喚的那天。 邪神的邪性壓制不住,終于打算搞事情了。 感應到邪神的召喚,地底下沉寂了無數年的兇獸殘魂們興奮極了,搶破頭要出去。一次只能召喚出一只兇獸殘魂,它們為了這個機會已經等待太久。 兇獸殘魂們激烈地打了一架,最終還是兇獸混沌狡詐,趁其他兇獸打成一團之時,趕緊鉆出陣法,成為第一個被召喚出去的殘魂。 它望著面前冷漠陰鷙的黑衣邪神,態度殷勤:“尊敬的邪神閣下,您召喚我出來是要殺人還是放火?很樂意為您效勞。” 祁夜眼底殺意凜冽:“和我打一架。” 混沌當場懵逼:“……啊?” 然后它就被揍得嗷嗷叫,等召喚時間一到,破破爛爛的殘魂摔回地底下。 它太迷茫了。邪神召喚強大的兇獸殘魂出世,啥為非作歹的壞事都不干,就為了揍它一頓? 同樣都是邪惡陣營,不應該狼狽為jian嗎?相煎何太急? 陣法外,和混沌殘魂干完一架的祁夜覺得身心舒暢,骨子里的邪性被壓下去一點,眼底殺意淡去。 邪神的邪性全部爆發是極其可怕的,那是足以毀天滅地的欲望,殘忍暴虐且沒有理智。如果將所有的殺念全轉化為欲念發泄在雪神身上,那個少年怕是要被他活活弄死在床上。 祁夜想象了一下雪神奄奄一息的模樣,發現他并不喜歡這樣。比起一次性殘暴地玩壞,他更喜歡溫和點,多睡幾次,獲得可持續性發展。 剛巧還有這個陣法能召喚出上古兇獸殘魂,這些殘魂不死不滅,時間到了就會縮回地底,又足夠強大,簡直是完美發泄殺戮欲望的方法。 祁夜每次都來這兒召喚出一只兇獸殘魂當沙包打,等戰斗完把身體里的惡念平息掉大半后,才去找神殿里的少年解決剩下的欲望。 祁夜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非要壓制自己。 他可以不壓制邪性,最多不過世界毀滅,他跟著陪葬,又有什么關系。 邪神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本就厭惡這世間的一切。 可他想到神殿里那個眉目如畫的少年。 世界若毀滅,神明亦隕落。 那么美麗的存在,不該消失于世。 祁夜眸中明滅。 于他而言,為了讓雪神不消失,這世界才有了它存在的意義。 他仍然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對雪神那樣特別。 雪神生來就是為了守護世界。 他生來好像就是為了守護雪神。 即便忘了記憶,抽了感情,神魂里也鐫刻著這樣的本能。 …… “那個恐怖的邪神又來了!!!”地底下,感受到召喚之力的兇獸殘魂們恐懼地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在明白邪神壓根不想帶它們出去興風作浪,每次召喚都只是喪心病狂地打它們發泄一頓后,一開始搶破頭的應召機會就變成了每只兇獸殘魂都不想要的鬼門關。 它們只是一縷殘魂,早就不復生前強大,出去還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這次換誰去?” “我不去,讓窮奇去!” “滾,夔牛你別拉老子下水,老子上次被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