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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頃荷花紅照水,滿池風動拂塵香,這一瞬間,凡世已理她遠去,世界終途,輪回世界,什么都不能想,滿心滿眼只盛的下眼前這個人。 真好,不管是真實還是虛幻,能見到你,白元秋余生何憾? 現(xiàn)在,不止白元秋全然失常,五個客人里,除了顧惜朝與徐小彥不明所以之外,在看清此人面容的那刻,蘇折柳竟也渾身僵硬,云曇更是不可置信極了。 顧惜朝覺得有什么東西大大脫離了自己的預期——這位“君先生”,到底有什么樣的魔力,竟能讓素來最冷靜的白元秋也如斯渾噩? 他們沒機會疑惑太久,就已經(jīng)有人給出了答案。 白元秋上前,似哭似笑:“我本來不敢去細想,可沒料到……”閉目,嘴唇翕動,到底喊出了那兩個字,“師兄。” 師兄!? 顧惜朝瞳孔一縮,這個人不應該是君先生么,為何白元秋喚他師兄? 玄衣琴師目光溫柔繾綣的看著白元秋,又向蘇折柳淡淡的打了聲招呼:“師尊。” 顧惜朝輕嘆,此言一出,他還有什么疑問,這個隱藏在幕后的黑手,正是白元秋魂牽夢縈的大師兄,蘇折柳心心念念的首徒,傳說中的蘇行止閣下無疑。 “……行止?”蘇折柳不敢置信,“你真的是行止,你不是……”死了嗎? 蘇行止的目光清且涼,看著蘇折柳,語氣波瀾不驚:“這便說來話長了。”再次看向白元秋,笑容瞬間變成真實的喜悅,“暌違多年,我日日思念師妹,今朝終于有機會相見,心中不勝歡喜。” 白元秋自相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蘇折柳身上,此刻亦輕和的笑著:“阿念也不勝歡喜。” 四目交纏,似乎穿透了那分別里的無數(shù)時光,終于到達彼岸時,看見風清云和,滿地繁花。 蘇行止笑,聲音柔若春水:“師妹就不好奇,今日出現(xiàn)的為何會是我么?” 眾人:“……” 聽了對方大boss的話,眾人心中不由浮出“差別待遇”幾個字,師尊問的時候就“說來話長”,師妹還沒問呢,他自己就送上門去了。 蘇折柳嘴唇微動,到底沒有開口,周圍的隊友都滿懷同情的看著他。 他心中并不像其他人以為的那樣感到被冒犯了,事實上,看見行止還活著,這已經(jīng)極好了,至于這些時日以來的各種事情……蘇前教主想了想,這兩個徒弟都比自己能干許多,這些就由他們師兄妹商量著決定罷。 “我其實有些推測。”白元秋笑,像是等待表揚的小孩子,微微露出些靦腆羞澀來,“就是不知道有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 “哦?”蘇行止笑著道,“師妹不妨說來聽聽。” 第89章 我是反派 琴臺臨水,荷葉如濤,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白元秋安靜端莊的跽坐在蘇行止對面,其余人,都一臉嚴肅的……假裝自己是木頭。 徐小彥面無表情的豎著耳朵:打擾別人談戀愛會被驢踢。 顧惜朝隱有愁容:不知對方有何陰謀,在下且冷眼旁觀。 蘇折柳無限欣慰:行止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 只有云曇眼神閃爍的向?qū)γ婵矗捍蟾鐬槭裁匆恢辈徽f話? ……云重華應該安慰了,這里的人,至少還有一個在想著他的。 和風細細。 簾紗溫柔的舒卷著。 白元秋笑道:“這一路上干涉系統(tǒng)任務的人,都是師兄派來的吧?” 蘇行止溫和道:“不錯,我之前的力量還不足以支持在輪回世界現(xiàn)身,只好讓別人幫忙,替在下向師妹‘致意’。” 白元秋垂眸:“干涉任務,又是否熟悉源世界,所以我一度以為你是君先生……” 蘇行止笑。 白元秋抬眼,恍然道:“原來你就是‘君行歌’,是不是?水月鏡花與其他世界的時間線是不同的,所以君先生其實就是后來的你,對不對?” 她曾經(jīng)測試過,和顧惜朝,徐小彥三人選擇不同的時刻回歸水月鏡花,結果三人最后又在相同的時間點出現(xiàn)在系統(tǒng)空間中。 不同的世界,時間線應該是互相獨立的。 蘇折柳聞言,不由失聲道:“行止你?” 蘇行止笑出聲來,眼神無限欣賞:“師妹當真聰慧異常。雖然‘君行歌’的本質(zhì)不過是分割出一絲殘魂,但你說他是我,也并不算錯。” 白元秋直視師兄的眼睛,輕聲:“難怪。” 難怪一樣的風儀無雙,一樣的雅擅丹青,一樣的七弦音動,一樣的……待我如寶如珠。 想到最后,忍不住微微心酸。 白元秋稍稍定神,繼續(xù)道:“在來之前,我隱約猜到可能是你,只是不敢確定,不敢細想。”苦笑,輕聲道,“我竟會覺得害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想見你,又擔心見到的不是你。” 蘇行止將師妹的手握在掌心,彼此的溫度感染對方,他微笑,像是在告訴白元秋:我就在這里,不會離開。 “師妹是從何處想到的?”蘇行止問,想了想,自己猜測道,“莫非是……月令七十二?” 千尋云嶺上藏書之所,涯岸樓中有經(jīng)笥萬卷,累若危閣,四壁懸畫,以時節(jié)為題者共七十二卷,是蘇行止自十二歲時動筆,歷時六年方成。 白元秋點頭:“我偶然從里面悟到幾式武功,被師尊看見,卻以為是君先生所傳授,但它明明是你畫的,否則以我少年時的性格,又如何會去鑒賞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