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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彥一把揪下臉上貼的白紙條,支支吾吾道:“……我在教小白炸金花?!钡皖^,天才什么的,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理取鬧的存在了。 另一個紙條人也順勢露出本來面目,竟是韓晚,他懶洋洋的從地上坐起來:“‘水月鏡花’的心魔世界終點大約是相同的,韓某的新隊友也在此處闖關?!辈贿^已經遺憾的失敗了。 顧惜朝心下恍然。 此時,赫連春水上前,銀槍一揚,戒備道:“敢問君等究竟是何人?” 雖然對方亮了兵器,白元秋態度仍然溫和,先告知幾人姓名,俄而笑道:“我們是顧公子的同伴。”隨即點著徐小彥,“這是我們家小朋友?!庇纸榻B韓晚,“在下的三弟?!?/br> 三弟!韓晚歪著臉,咬牙看著白元秋,對,我們的確結拜過,但大姐你在對付我的時候,怎么不想著我是你三弟呢? 其實也沒什么資格抱怨,韓晚黯然,兄弟如參商,我和二哥聯手對付過你,你也挑撥過我們的聯盟,而在二哥身上被你撕開裂縫的時候,自己也毫無阻礙的下手了。 兄弟三人,各自不同。在納蘭九眼中,有太多比手足情誼重要的東西,根本無法因那些小小的感情波動而猶豫,而白元秋則是理智到了冷酷,眾人皆醉時仍然能保持清醒。一面懷念著往昔情誼,一面冷靜的下達動手的指示。 毫不留情,完美的首領性格。 鮮衣怒馬,提劍入江湖,可惜最終卻各各身不由己。 戚少商等三人聽到白元秋自認是顧惜朝朋友的時候,臉上通通有驚訝的神色閃過,息紅淚最直白,九現神龍則是一副“竟然是真的”的表情。 赫連春水蹙眉,近乎失禮的上下打量白元秋,遲疑問:“白姑娘,你可認得無情?” 徐小彥反應過來,對了,小白好像是去過四大名捕的世界。 “清交素友?!卑自锾谷怀姓J,成崖余算是難得令她非常欣賞之人,小彥曾說過成捕頭在逆水寒案件中出過力,說實話,若是她當時的滯留時間足夠長,說不定真的會出手幫無情的忙,不過這樣一來,顧公子怕是就難以成為她的隊友了。 笑了笑,白元秋有禮道:“成公子現在可好?!?/br> 赫連春水點頭又搖頭,只說:“一如既往。”似笑非笑,“六分半堂曾想打聽姑娘的消息,卻被蘇公子出手阻攔?!?/br> 白元秋頷首,雖然當時自己已經不在那個世界了,卻依舊承情。 眼看自己和赫連春水有來有往的聊天,顧惜朝卻仍和戚少商面對面保持沉默。 相顧不得語。 白元秋格外柔和了聲音,意有所指道:“即是公子故人,何不多聊一聊,畢竟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聽到這里,兩個人終于有了反應,戚少商驚道:“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白元秋笑道:“幾位是怎么過來的,大概就會怎么回去吧?!苯又櫹Сc頭。 沉默片刻,顧惜朝向戚少商道:“顧某有一事相告?!笔终戚p飄飄按過息紅淚和赫連春水,兩人無聲倒地。 站在戚少商面前,顧惜朝忽然彎唇一笑,幾乎算得上溫和道:“顧某方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隨后,他將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是怎么來的,包括輪回空間的事情,《四大名捕》其實是本小說的事實,都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戚少商露出驚訝的神情,若是息紅淚或者赫連春水,恐怕還會懷疑下對方言語的真實性,但以自己對顧惜朝的了解,這個人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看著對方雙目中露出的訝色,顧惜朝唇邊翹起又似譏諷,又似徹悟的弧度,淡淡道:“戚大俠,此事雖然駭人聽聞,與你而言,卻并無什么要緊,顧某接下來還要告知一件與你,還有息城主,赫連公子切身相關的事情?!鳖D了頓,那雙薄唇緩緩吐出四個字,“靖康之難?!?/br> 顧惜朝之前經歷的兩個世界,時間都在宋朝之后,出于好奇,他去了解過自己所在世界今后將要發生的事情。 夜燈之下,史書之上,字字如血如刀,顧惜朝讀《宋史》時,幾乎夜夜不能寐——原來,自己所追求的功名利祿,人間富貴,晚晴希望的大隱于世,漁樵耕讀,都是水月鏡花,全然無法實現。 靖康二年四月,金兵攻破汴京,俘虜徽欽二宗北上。 自此山河破碎,身世浮沉。 荒野上,哀鴻寂靜,滄海橫流,主戰派半死半流亡,趙宋皇室遷都臨安,茍延殘喘,直把杭州作汴州。 他將自己所知簡單描述給戚少商,對方聞言,臉色慘白:“這是真的?” 國雖疲敝,奈何一至于斯! “趙佶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爾?!鳖櫹С貜秃笫缹λ位兆诘脑u價,眼神冷肅,又自隨身空間取出多卷書冊,珍重交給戚少商,又朝白元秋道,“顧某人微言輕,恐不足取信諸君,勞煩白姑娘手書兩封,分達神侯府與金風細雨樓,替在下佐證。” 白元秋頷首,因為有紙無筆,索性將血氣聚于指尖,一揮而就。 戚少商看著手上的《宋史經略》,《九陰真經》,《武穆遺書》等卷冊,本來微帶滄桑的眼中迸發出明亮的色彩:“我必然不負所托?!苯又⑿Φ?,“在當年的事情后,我的想法曾經動搖過,也曾想過索性放馬南山,從此不問江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