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北城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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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迎面鋪來通達大路,兩側(cè)不過幾步便錯綜了數(shù)條小巷。堂皇店舖目不暇給,外邊兒還綴著各式各樣小攤,但凡菜蔬魚rou果物香料攤商一應(yīng)俱全,點心精巧玩兒也琳瑯滿目。相較南城的寧靜,北城的確十分熱絡(luò)歡快。 星寧夕從未見過這般熱鬧,忍不住新奇地左瞧右瞧。衣若拉著她,買了個糖蜜餞兒,跑了幾步,又塞了個麥芽餅到她手里。山藤安安分分的跟在后頭給著銀子,然攤商大多熱情,喊著副堂,半買半送,不多時便拎了不少東西。 逛了幾條小巷,路邊那些男人目光,明里暗里頻瞧著星寧夕,就是山藤也忽視不了,想起洛青叮嚀,忙向衣若喊道:「光這些零嘴兒怎吃的飽,我們上館子坐坐吧。」 衣若回道:「也行,我這腳也乏了。寧夕,你愛吃麵點么?我記得前面寒露姊姊店里茶沖得香,酒釀得純,麵食兒也是一等好吃。」 星寧夕點點頭,笑道:「我不熟,若若愛吃什么便吃什么吧。」 衣若一笑,拉著星寧夕便跑。 山藤歪著腦,總想著不太對勁,看衣若一跑,便也跟了上去。 寒露自來蘭臺,便落了座茶館謀生,平日偶爾唱歌載舞,安些戲臺與說書段子,茶館人氣頗盛。然這寒露性子活潑,對男人益不設(shè)防,又養(yǎng)了不少能歌善舞的姑娘,茶館雖仍稱是間茶館,風(fēng)氣自有些曖昧。蘭臺自月盟拿下后,并無明擺著的青樓,檯面上禁著,城里經(jīng)商走馬,盟里一眾兄弟兵卒,又起真禁得了。寒露這處,既是你情我愿的生意,沒苦待姑娘,也沒擺在店前大肆經(jīng)營,會里便也幾分默許。城長兒子對這寒露存著幾分愛憐,盼她從良給了個名分,然他整年整年不在蘭臺,二人若即若離,雖沒鬧過大事,卻也不像對正經(jīng)夫妻,并不太管對方在做什么。 這日,寒露如舊一身紅衣,端坐檯上撫琴。 「嘿,客倌,來點什么?」叁人撿了張桌落坐,小二殷勤送上酒水來。衣若隨意點了幾道小點,又為山藤叫了一碗熱騰騰的麵疙瘩。 山藤與衣若性子開朗,十分易處,兩人頻為對方佈菜,話匣子滔滔開了,便源源不絕。 衣若為星寧夕倒酒,她推拒道:「若若,我不能再喝了。」 山藤道:「這倒是,若若,寧夕沒你能喝,醉了幾回,洛青便把爺爺家酒都收了,你要是灌醉了寧夕,洛青回頭找你算帳的。」 「這飲酒聽戲,挺風(fēng)雅的,堂主管那么多做什么。」衣若甚不服氣,想想,又確實不敢得罪洛青,嘟囔道:「不然再砌壺茶吧。」 寒露一曲彈畢,欠身一笑,掃了堂下人群,一雙媚眼瞧過星寧夕,略顯驚訝。身旁群眾歡呼打著賞,后邊兒一桌公子笑道:「這久久回城,便偕你趕了來,這寒露還是一般美,比起年輕姑娘一點不差。」另一男子搭腔道:「可不是么?這當年就連我們堂主也栽在她手上。」 「咳,這堂主當時還年輕氣盛,見了美人自是把持不住,現(xiàn)下你可莫再說了。堂主不高興的。」 男子忙轉(zhuǎn)了話,嚷著等會兒要到茶館后邊的客棧問柳尋芳。一番話清楚飄入叁人耳中。山藤酒水一嗆,道:「是了,怪不得我覺得此地來不得。」 衣若跟著一陣猛打哈哈,低聲道:「寧夕,真的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你別誤會了。」 星寧夕涼涼一笑:「這叁哥正經(jīng)兒八百,他既不愛提,我便當做沒聽到,你們不用這般著急,算不上闖禍吧。」原來,叁哥和寒露,倒僅是一樁風(fēng)流事,但他那般清冷穩(wěn)重,卻很難想像,也有所謂把持不住…?她斂斂為酒意晃蕩的心神,訝異自己開始胡思亂想,這地方,委實不好久待。 衣若忙道:「不算不算,我們什么都沒聽到。」 才聊著,一襲紅衣拂到桌邊,寒露持著一壺酒,揚了揚嗓子道:「沒聽到什么?不知副堂主會來姊姊這般風(fēng)雅的店,想必是meimei領(lǐng)你來的了?」 山藤賠笑道:「山藤這琴也聽不懂多少,怕泥臟了姊姊椅子,才不常來,這回和衣若、星門主一道兒來的。」 寒露甄了杯酒,笑道:「你平日里忙,堂主一不在,擱下的事兒想必更多了,自是沒空來我這兒。我剛瞧衣若meimei家兩個仕從在外頭打探,許是不熟不敢進來?多半堂主有事找,耽擱了就不好了。」又向星寧夕道:「meimei遠來,幾次見你都是匆匆一瞥,倒是留下來,和姊姊聊聊,讓我招待招待,等等我親自送你回去,可好?」 衣若瞧了瞧外頭道:「大哥什么事擺不平?我一個人也沒瞧見。」 寒露亦瞧了瞧外頭,道:「這外頭人多,瞧不甚清。最近西疆不大安寧,落了疏忽倒不太好,會務(wù)姊姊不懂,你們自個兒掂掂吧。」 衣若想想,大哥衣江若真有事找自己,讓他找不到人,回頭又叨念個沒完。便起身道:「也是,山藤你同我回去吧,別掃了姊姊和寧夕興致。」 星寧夕忙道:「我一併回去。」正要起身,卻讓寒露柔柔一按。 寒露拉了張椅坐了下來,道:「我這好酒都熱來了,meimei何不坐坐,我瞧你這身段是跳舞的身段,一張臉蛋兒生得漂亮,姊姊很是喜歡。meimei莫非不樂意同我坐坐?」 寒露這蹭著人兒的名旦,本就挺會使手腕留人,寧夕聞言,不好推拒,道:「姊姊誤會了,只是…,我獨自留在這兒怕堂主要說話了。」 寒露一笑,水袖輕擋,送了口酒道:「堂主問了,便說我留meimei聊聊,等等也就讓她走了,這有什么好說話?順便請他得空過來坐坐。」 山藤聞言,一揖道:「姊姊,那我們先回去了。」他長住北城,并不覺得這城有多大危險,又寒露答應(yīng)要送星寧夕回去,只想有人照看著不致讓她迷了路便行。 衣若捎捎頭,兀自煩惱著大哥衣江為何事找自己,到底哪番又惹禍,和山藤偕著出了館子。 寒露又為星寧夕斟了杯酒,道:「堂主自小便是個清冷性子,做起事來卻是細心周到,meimei,喝吧。」 星寧夕應(yīng)付一笑,淡淡道:「姊姊我不能再喝了。」 寒露端起酒,持在星寧夕面前:「這酒不烈。人來我館上,便是求個自得歡快,莫要那么多拘束,喝一杯不會醉的。來」 星寧夕只得依言接過喝了,寒露立時又為她斟了一杯,道:「這館子內(nèi)什么消息來來去去,都在傳堂主偕盟主赴岱山門婚宴,卻遇你家門之變,在道上將你救了下來,如今,還攜你回蘭臺,每每議事,皆要護你叁分,想來十分看重meimei了。」 星寧夕不太自在的笑笑,這話由寒露說起來,彷彿有些帶刺,她想起寒露同洛青在大堂的模樣,或許她對洛青有點意思,這蘭臺的女人,看來大半一顆芳心都綁在他們堂主身上。如今這氣是要掃到她身上來了。寒露一雙眼瞧得她不很舒坦,直想辭退寒露便走,連忙再送了那杯酒,道:「姊姊,我還是先回去了。」 不過兩杯酒卻已叫她有些暈晃,這酒氣,似有些熟悉。揉了揉不太管用的腦袋。寒露的聲音有些悠遠,道:「他雖看重你,一疆堂主,平日也頗為忙碌,無暇照拂你,你身世復(fù)雜,不如遠得他些。」 星寧夕一愣,恍惚間這話聽來很不友善,眼前景色一暗,已傾伏在案上。 山藤與衣若回到大堂,正遇上衣江自大堂出。 衣若欣然喊道:「大哥!你到了呀,什么事情找我?」 山藤亦向衣江一揖,道:「大哥。」 衣江一笑,向他這準妹夫道:「副堂主客氣。若若又來叨擾你了。」 「好說好說。」山藤笑著道。 衣江瞧了瞧衣若,想起她一問,道:「找你啊,我倒不想找你,一路聽你嘮叨不得間。」 衣若奇道:「咦,你不叫人來茶館找我么?」 「回來了?」堂內(nèi),辰昕聞聲走了出來。 洛青跟在后頭,看了看,亦問道:「寧夕呢?」 「剛大哥喚人叫我,我和山藤便先回來了。寒露姊姊留寧夕喝酒呢。」衣若隨口答道。 衣江一愣:「我沒喚人叫你,誰知道你去什么茶館了。」 洛青眉頭一皺,凜道:「寒露?」 山藤無奈道:「咳,當我想清楚姊姊和你那么一丁丁你不在乎也不想提,以至于我都忘了的風(fēng)花雪月,人已經(jīng)坐在里頭了。」 洛青有些急切,惱道:「那暗里就是個惹事生非的地方,要去也不能留她一個。」又向辰昕道:「幫我查查寒露。」語畢,領(lǐng)了人,一拂袖便往北城開步。 衣若在后喊道:「噯,有那么糟么?堂主你別急,慢點,寧夕身手那么好,要打架也不怕輸人的。」 洛青火燒火燎急赴北城,城人見了喜孜孜喊道:「堂主!今個兒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眾人熱情圍了上來。 洛青急道:「我有急事,小事先找我副堂。」說著縱身轉(zhuǎn)進小巷。再幾個拐彎出了大道,曲曲繞繞來到茶館前。 洛青疾風(fēng)似的進了茶館,見寒露一派自在,一襲紅衫坐在檯邊撥琴。侍從隨后跟了進來,散了客人,帶上館門擋了看熱鬧的群眾。 洛青神色冷厲,行至臺前,沉聲問道:「星門主呢?」 寒露聞聲,抬頭一笑道:「meimei?我留她喝了一壺酒,便讓她回去了。她沒回南城么?要不堂主外邊兒繞繞問問,興許是北城玩意兒多,她溜達得遠了些,又興許是迷了路?」 洛青透著冷意,切齒道:「別逼我。」 寒露緩擱下琴,起身道:「堂主這是怎么了?我剛不是說了,她喝了壺酒便回去了?要不我請人去找找?」 洛青長劍揚出,直指寒露凌厲道:「她根本喝不了一壺酒。」 寒露一聲冷笑,水袖揚張,秀麗明眸迎視洛青:「你如今當我這里怎么,怕了你的劍了?堂主這是要指控我扣下你的人,你倒說個緣由,我何須扣她,難道是為了你?」 寒露艷然一笑,坐了下來,端過一旁幾上的酒杯,一仰而盡,敲在桌上。冷道:「你儘管帶人搜,仔仔細細搜,當心若是在別處找著了,你這不懂禮數(shù)的堂主,當來好好向我陪個不是。」 洛青冷望著她,倏然收刀入鞘,道:「搜。」 數(shù)名侍從一揖,入內(nèi)挨著廳細查,又進了后院客棧翻找,驚擾了一對對纏綿鴛鴦,惹起驚呼連連。 洛青跟著里外翻了個遍,仍尋不到星寧夕。沿廊繞著,心下著急,寒露有何動機,他實不明白。他縱和寒露有點牽扯,他只覺得她風(fēng)流迷權(quán),知他要接職堂主,鬧著尋他玩笑,可不見她有何真情可言。難道她客棧暗地擄起姑娘不成?星寧夕再如何貌美,有自己擺明護著,她豈敢朝她出手…。 片時理不出頭緒,想只好再派人到城外和兄弟問問,他便不信,寒露能在他眼皮下把人藏了。 回到大廳,寒露坐在椅上,笑吟吟望著洛青道:「我今個兒的損失,可得都算堂主的。」 洛青頭也不回,令道:「走」,領(lǐng)侍從去了。 一陣去來,堂上衣若迎出,怯聲道:「沒找著寧夕么?大哥也出去探探了。」見洛青搖了搖頭。又急道:「噯,這那么大的人能藏到哪兒去。」 山藤知洛青心急,畢竟也是自己疏忽,斂起神色,道:「洛青,我們概查了查姊姊,她實在也沒什么特別,但她不是蘭臺人,來自西海,約二十歲和他哥哥來村。營生便是歌舞茶館,后嫁予趙大哥,這我們也是知道的。她那客棧,經(jīng)營如舊,也沒太踰矩,只人員出入繁雜,她有沒有與什么人交好,一時半刻也查不出來。」 洛青臉色甚差,皺眉道:「不論她動機如何,外頭我先令人看住了。再差人城內(nèi)搜搜就是。」 「怎么?」忽和抱著幾罈酒,自大門進堂,道:「什么時辰了,你們還在這兒蹭著。」 洛青一揖道:「長老,一點小事,正在發(fā)落。」 忽和瞟了他一眼:「小事?看你神情,還以為巖靖峰打下來了。說吧,我倒是知道,你丟了我們軍師,這可不算小事。」 洛青一聽,見忽和似是有意插手,便道:「長老可有什么消息?」 忽和坐下,拿起酒罈拔下酒塞,喝了一口。 衣若看了著急:「噯長老,您知道些什么快說呀?」 忽和看看她,笑道:「怕你堂主辦你啊,急什么。我也不過剛?cè)ケ背浅詡€飯,見青兒帶人殺去寒露茶館,搜了一番。」他轉(zhuǎn)向洛青道:「青兒,寒露是西海人,準確來說,是斷魂島人。前不多時,她茶館來了些斷魂島小使。剛好那日,我也在北城,他們島上的艷氣,光是擦肩都叫我不舒服。」 洛青凜道:「她和淮晏有關(guān)?」他忽然覺得,當日寒露前來大堂,不定是為了見星寧夕。 辰昕忖道:「若是扯上岱山,寧夕倒沒有即刻的危險,找人跟上攔了便是。」 洛青皺著眉,點了點頭。 忽和又灌了口酒,道:「唉,別愁眉苦臉。丫頭身手好,不會有事的。這在岱山門那么多年,也不見她真被哪個地門人給捉了。出落得好端端的。」 洛青冷著臉,心里道。便有,活生生叫巖靖峰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