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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大家幾乎都忘了,綠蘿坊弟子楚蘭藉看上了明月山莊弟子蘇慕平,兩人難分難舍,這位楚姑娘還因為蘇慕平身死之故奮而殺死陸靈樞。當初看她的舉動都是情真意切的,倒還覺得這姑娘委實可憐,喜歡上的男子不堪重托。如今知道了身份再來看……卻真是又可笑又詭異了。 這一下可著實是把楚江流逼急了,他長嘯一聲,揮劍橫掃,劍招凌厲,散出的真氣也霸道,逼得圍在他身周的幾個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岳澄連忙拉著韓青溪退走,謝璧也自覺地擋到了丁雪茶面前,蕭煥與沈望舒卻是不約而同地來到柳寒煙身邊,一左一右地架著她的胳膊掠起。 在旁邊穩定局勢的一眾長輩看得心驚rou跳,綠蘿坊主更是有些心疼,“沈望舒,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傷著誰你都擔不起責。” 秋暝不愛聽這話,輕咳一聲,到底還是提醒道:“望舒,可千萬要小心啊。” 誰知沈望舒置若罔聞,仍舊笑嘻嘻的,一邊打一邊刺激楚江流,“不過晚輩也著實是好奇了,山鬼哪里不好了?能讓薛無涯這樣魂牽夢縈的,自然是樣貌絕美的,武功也好,性子也不錯,還對前輩忠心耿耿,前輩卻對她愛答不理,反而因為蘇慕平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怒,他長得馬馬虎虎吧,武功真是沒得看,做事也不算十分干脆利落,又不敢背叛陸靈樞又很厭棄自己所行之事,什么都想要,所以什么都沒撈到。前輩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這話說得就有些刻薄了,楚江流是動了真怒,手上的招式越發凌厲,卻只追著沈望舒一人打,其他人再怎么阻攔也無動于衷。沈望舒不敢與他硬碰硬,卻暗中向同伴們使了個眼色,然后施展輕功逃竄,將楚江流往演武場上帶。 “慕平他……性情溫和,樂于助人,他的好又豈是你知道的?”凌厲一劍當頭劈下,饒是沈望舒動作快也有些躲閃不及,不得不貼地滾上幾圈,狼狽非常,卻還被削掉一塊衣角。 偏偏楚江流攻勢兇猛,神情卻十分溫柔,“當初我遇到他的時候,心情很是不好,畢竟我一個四十的男人,卻非得扮作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忽男忽女,整個人都是混亂的,縮骨功留下的后遺癥還發作得厲害,偏偏還遇上不開眼的混蛋調戲。我只消動動小指頭就能弄死那群混混,慕平卻奮不顧身地撲了出來。他的武功真的不太好,連那么幾個混蛋都是勉強應付的,卻說什么也不退,寧愿被打得鼻青臉腫。我沒想道謝,他也沒有挾恩圖報,只是在我后頭悄悄跟著。我以為他也圖謀不軌,都火冒三丈了,他卻問我要去何處,想送我過去,若是不能,遠遠看著我安全到達就罷了。他還主動問我,要不要幫忙看傷——若不是他,這縮骨功的后遺癥便能讓我生不如死。” 追過來的幾個年輕弟子都有些動容,攻勢也緩了下來。 可沈望舒凝神應對,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隨口說道:“可是你卻害了他。就算他在陸靈樞手底下走不脫,可也能找一個普通的姑娘娶回家,恩愛和諧過一陣,哪里還能像現在這樣,就算是死了,都還得被人在身后戳著脊梁骨嘲笑?” 沈望舒說話的時候,腳下的步子格外注意,不知不覺便將楚江流引至一處絕佳的包圍,幾個年輕弟子互為呼應,無論是誰動手,都能傷他不少。 這一番話說出去,沈望舒單等他暴怒,然后尋機動手。誰知楚江流卻真的嘆了口氣,連帶動作都緩了些,“是啊,我對不住他,是我毀了他的一生。” 他能這么說,卻實在出乎意料了,沈望舒也愣了片刻,才暗中做了個手勢。 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蕭煥,從楚江流背心后暴起發難,那一劍仿佛裹挾風雷之勢,又如流星隕下,又快又狠。 韓青溪、岳澄、丁雪茶、謝璧分守四方,柳寒煙則凌空而下,幾乎呈現天羅地網之勢。 沈望舒也沒有畏懼,正面發難,也用了一招羅生堂下,直沖而去。 楚江流也不知是不是倦了,也沒奮力格擋,倒是教所有人都得了手,明晃晃的七把劍,將他幾乎刺成一只血葫蘆。 直到幾人撤了劍,楚江流才道:“我感念他的情意,也很想傾心以報,可他是偉岸的男兒,我卻不是純粹的女子,如何對得起他這一腔熱忱,又如何能還他一片真情?” 說罷,他費力地笑了笑,頹然倒地,只留幾個滿身血污的人面面相覷。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挖坑太多了,盡力在埋,都不記得還有沒有什么沒交代了…… 但是boss吧,可算是死了= = 還有一章尾聲來著,可能是今天 第292章 尾聲·定風波 “前面就到地方了,到底是來贈送賀禮的,都把儀容整理利索。”翠湖居山門外,一行湖月色服飾的男女肅容立定,為首的一名長者發布命令,其余諸人連忙照做。 待眾人都收拾利索,那長者又看向隊伍中的一名年輕女子,“青溪,賀禮都妥當嗎?” “回掌門,弟子檢查過了,都沒問題。”說話的女子赫然便是韓青溪,而被她叫做掌門的人卻是從前的徐長老。 徐掌門這才點了點頭,“走吧,都精神點。” 一行人走在張燈結彩的山道上,無不感嘆翠湖居的闊綽與和睦,岳澄也趁機擠過來,“青溪,你說咱們成親的時候,也會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