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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曦和歐陽逸進了內間開始給顧笙歌治病,胥準和燕羽則是等在外頭,胥準手中捏著一壺茶喝的不急不緩,今日他沒佩劍也沒拿刀,只膝上放著歐陽逸的折扇,椅背上搭著歐陽逸的披風。 燕羽坐在一旁,作為主人,有心想和這人說兩句話,但奈何胥準面色過冷,一點兒開口的意思都沒有,于是她之只能歇了心思。 歐陽曦和歐陽逸兩人在內間待了足足有五個時辰,從天色初明,一直到月上樹梢,中間胥準起身不知道去了哪兒,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個油紙包,一言不發的進了內間,然后又空著手出來了。 燕羽的侍女中途來了一次,送了些吃食,但是胥準不吃,燕羽也沒心情,便直接撤下了。 燕羽緊緊的盯著內間方向,時間過得越長她便越緊張,大軍壓境她都沒這么緊張過,這種緊張在看見歐陽逸和歐陽曦兩人同時從內間出來的時候到達了極限,她此時少有的顧不得禮節,急上前兩步,道:“如何了?” 歐陽逸一笑,朝著前面一伸手,胥準自動上前,將披風給人披在肩膀,輕聲道:“累么?” 歐陽逸一撇嘴,“你說呢?累的腿軟。” “我抱你?”歐陽逸錘了他一下,胥準輕輕勾了下嘴角,眉眼下彎,整個人都溫和了起來,“不是累的走不動了嗎?” 歐陽逸嘖了一聲,“孩子們還在呢!” 歐陽逸還是沒讓胥準抱著出去,不過出去之后就不知道了。 等這兩個不知羞的老東西出去了,歐陽曦才笑著對燕羽道:“……幸不辱命。” 燕羽只覺得心里一顆大石頭落了地,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望向屋里,道:“那他現在……” “睡著呢,不用擔心,”歐陽曦晃了晃脖子,道:“他身體里的毒大部分都清了,我最近還會在京城在帶一陣子,幫他把余毒清了,然后等他付我醫藥費……” 燕羽點頭。 歐陽曦伸了個懶腰,道:“找人進去收拾收拾吧,里頭亂死了,動靜大點兒沒事兒,醒不了。” * 歐陽逸說是過來幫忙,果真是幫忙,治好病之后,立即就走了,還順帶著拐走了兩包歐陽曦新做好的酥糖。 顧笙歌也在一個月后徹底恢復了過來,雖然身子還是有些虧空,但是有錢任性,好東西大口大口的吃著,再修養兩年,就沒事兒了。 京城外三里亭。 顧笙歌白衣鶴氅,以往雪白的面色終于掛上了健康的紅潤,旁邊是同樣打扮的燕羽,英姿勃發,在對面是歐陽曦和顧七,歐陽曦穿著紅色長袍,發帶松松垮垮的扎著頭發,顧七則是一身黑色勁裝,頭發用歐陽曦特意給他尋的紅色發帶束的整整齊齊,十分端正。 顧笙歌道:“因著我這一身病,還四處亂逛,拖累著懷瑾也四處奔波勞累,如今,懷瑾終于是得償所愿了。” 歐陽曦哈哈一笑,道:“你也知道是你拖累的啊!不過也好,總算是塵埃落定了,大家都還好好的,這就再好不過了。說起來,你現在說話可比以前順耳多了!” 顧笙歌但笑不語,燕羽在一旁道:“你們如今是準備去哪兒?” 歐陽曦看了眼顧七,道:“先回黔桉,我早就說過要重新帶顧七回去的,在那里住上一段時間,若是無聊了,就等天氣暖和一些,出去各個地方逛逛,山高水闊,累了就停一停,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反正有我們顧大公子給的診金,吃喝定是不愁了。” 燕羽一笑:“天大地大,四海為家,也好。” “不好不好,你說錯了,不是四海為家,”歐陽曦笑呵呵的,“是有小七的地方才為家。” 燕羽一愣,隨即哈哈笑了兩聲,歐陽曦道:“好了,就不耽擱了,我們也要走了,你們努努力,我等著喝你們孩子的滿月酒!” 燕羽絲毫不見羞澀,還挑眉看了眼顧笙歌,顧笙歌嘴角一勾,“好!定給你備下幾壇好酒,到時候陪你喝個盡興!” 歐陽曦:“說好了!” 顧笙歌:“說好了。” 歐陽曦大笑兩聲,“那我們就走了。” 顧七這時候從歐陽曦身側上前一步,一腿后撤,膝蓋一彎跪在地上。歐陽曦沒動,就在一邊看著,他雖不喜看他跪旁人,但是主仆一場,這次跪過,日后顧七便徹底放下了。 顧七行了個跪禮,雙手拄地,額頭磕在地上,而后跪直,道:“公子于鬼樓救我性命,顧七無以為報,本應生生死死追隨公子,如今……” “如今便是最好了,”顧笙歌打斷他的話,把他從地上扶起來,道:“我先前救你不過也是為了利益,說白了還是你自己又能力,不然我也不會插手……如今你找到真心待你之人,自是比待在我身邊要好的多。” 眼見顧七還想說什么,他繼續道:“況且,生生死死陪著我的,有一個阿羽就夠了,再多,阿羽怕是要打人了。” 燕羽白他一眼,沒說什么。 顧笙歌道:“你們二人走到今天也算是經歷了許多,日后定要更加珍惜才是。” 顧七第一次正視著顧笙歌的眼睛,鄭重道:“屬下……我會的。” 歐陽曦等的不耐煩了,揚揚手道:“你也才娶到媳婦,裝什么情圣呢?行了行了!”一把拽過顧七,朝著亭外拴著的馬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