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
若是為了這事兒他再出了什么意外,那豈不是虧了。 “是,”顧笙歌道:“雖然魏平生行蹤詭異,半副鬼面遮臉,很少有人見過其真容,但還是能探查出一二的,上次懷瑾托我詳查,消息也得到了不少,正是同懷瑾說的相似。” 歐陽曦眨了眨眼,一個整日就知道飲酒作樂,一事無成的紈绔公子,一個是聲名遠揚的大閣主,這怎么都是完全不沾邊兒的兩個人,沈清怎么惹著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要真是魏平生……歐陽曦暗暗嘖了兩聲,雖說現在想這些有些不合時宜,但是說真的,單看長相,沈清也是萬里挑一的好看,那股子妖嬈勁兒比好些女人還媚,若是下了水進清玉坊里頭,估計也能混個頭牌當當。 但是這長的好看也不一定是好事兒,魏平生行事低調,外面穿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他的性癖了。 據說,這個魏平生不僅喜歡男人,得了好看的男人,還喜歡給人綁起來,拿著軟鞭子抽,用來來取悅他。 其實歐陽曦原本不拿這當個事兒,畢竟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床笫間的事兒嘛,人家就是喜歡的特殊了點兒,也不能這樣就覺得人家十惡不赦了。 但是前提是別禍害到他身邊的人。 沈清向來嬌氣,連老頭子都過沈清武學天賦極好,奈何沈清怕疼怕苦又怕累,沒練了幾天就不學了,連欺負人都是歐陽曦動的手,以至于到現在還是手無縛雞之力。 他想著,大哥沈鈺處事圓滑,八面玲瓏,雖然身在江湖但是從來惹這樣的江湖人,沒多大可能會和魏平生結仇。 而且在他的印象中,整個沈家都沒有同千機閣有過什么瓜葛。 他覺得他隱隱猜到魏平生是為什么給人抓走了。 歐陽曦有些頭疼,忍不住撫了撫額。 沈清是個萬花叢中過能采三千朵的貨色,極是沒節cao沒底線,但是碰上魏平生卻也是小巫見大巫,沒什么可比性。 顧七跪坐在歐陽曦斜后方,注意力都在歐陽曦身上,突然見他揉了揉太陽xue,立刻緊張了起來,微微傾身,低聲道:“先生可是頭疼?” 顧七有些擔心,他早就知道歐陽曦每天中午都要睡覺,要不然就會沒精神甚至會頭疼,兩人今天中午玩鬧的過了頭,歐陽曦就沒睡上午覺。 這半天心里又是著急,難免會頭疼。 方才歐陽曦和顧笙歌誰都沒說話,故而顧七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安靜的房間里也足夠讓人聽清楚。 顧笙歌饒有興味的抬頭看了眼顧七,突然笑了一下,對歐陽曦道:“我原來總覺得顧七性子太過死板,現在看來也不是那么回事兒,想必先生待顧七確實是極好,才能讓人這么死心塌地。” 這話一出,顧七額間后背立刻出了一層冷汗,歐陽曦還沒等琢磨過味兒來,便見顧七起身,走到旁邊,膝蓋一彎,朝著顧笙歌就跪了下去。 膝蓋磕在地上咚的一聲,歐陽曦一陣牙酸,這動靜聽著就疼。 “公子恕罪,”顧七頭磕在地上,“屬下進暗堂時便以宣誓,誓死守護公子,萬不敢棄信背主。” 顧七僵直著脊背,冷汗不住的往出冒,手在身側握成了拳,緊張的骨節泛白。 他剛才是說了什么,怎么這么不注意場合,主子坐在上首,哪兒有他說話的份! 顧七有些后悔,依舊保持著磕頭的姿勢,顧笙歌沒說話,他也不敢直起身。 歐陽曦側頭看了眼顧七,看著顧七對顧笙歌卑躬屈膝,唯命是從,尊敬畏懼的不得了的樣子心底就生出一股煩躁,但更多的是心疼。 那可是他舍不得讓受半點兒委屈的人。 看著顧七跪在地上,歐陽曦恨不得一把將人拽起來,拽到自己懷里,好好的安慰一通。 同時又有些氣惱,顧七這么關心他,他自然是開心的,但是一想他對顧笙歌的態度,他就覺得在顧七心里他終究是比不過他這個公子的。 嘴里咀嚼出幾分苦澀,雖是心疼,但也沒動作起來去扶他。 再如何,這段日子的相處他也相信他在顧七心里是不同的,但他也一直知道,若是真的想同顧七在一起,或者說,讓顧七心甘情愿的跟他走,顧笙歌這里便是一道關卡。 是顧七心里的關卡,遲早要過的。 顧笙歌淡笑著,好奇一般看著一坐一跪的兩人,歐陽曦沒言語,顧七更是不敢說話,一時之間屋子里竟然安靜至極,歐陽曦無意識的摩擦了下茶杯杯口,他覺的都能聽見顧七刻意壓制的呼吸的聲音。 過了半晌,——可能也就是一小會兒的功夫,顧笙歌便開了口,“行了,又沒叫你跪,快些起來,不然懷瑾就要怪我不知道心疼下屬了。” 顧笙歌話里帶著笑,顧七稍稍松了口氣,恭恭敬敬的朝顧笙歌行了禮謝過,但是不敢再坐下,只后退了兩步,在窗口光線照不到的地方站定了。 歐陽曦側頭看了眼,顧七站在光亮以外,他有些恍惚,好像覺得顧七就當是這樣的人,活在黑暗里,對著自己的主子唯命是從,見不得光。 這個想法只出現了一瞬間,歐陽曦猛的清醒暗罵了自己一句畜生,拿下了腰間的玉笛,半轉過身看著顧七,笑道:“你去把這穗子換一個吧,總用這個都用膩了。” 顧七稍稍抬眼看著歐陽曦,嗓子有些干,喉嚨有些發緊,又看了眼顧笙歌,顧笙歌像是沒看到,依舊擺弄著手里的茶杯。